阮棠脸被打偏在一旁,火辣辣的就像是火烧一样疼,眼前的容妃陌生而又凶狠,找不出任何温婉的样子,凶神恶煞,逮到谁咬谁咬一样。
阮棠掭了一下嘴角,嘴里蔓延着一股血腥的味:母妃,人命天注定,再着急也无用,得一样一样慢慢来。”
容妃理智全无,脑中只有躺在床上不断申吟痛苦的赫连寒,对一切违抗她命令之人,她都恨不得通通去死。
“我儿要有任何闪失,我把你浇筑成石像,给我儿守灵。”
阮棠半眯起了眼睛:“母妃,你还没有这个权力,让一个堂堂的正妃,去给一个王爷殉葬,他只是王爷,不是帝王,享用不了这待遇。”
“你的意思你就不医了?”容妃双眼瞬间通红,就如恶鬼一般的盯着她,双手死死拽紧成拳,仿佛只要阮棠说一个不字,她的拳头就能挥过来。
阮棠忍受不住嘴里的血腥般的铁锈味,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唾沫里夹杂着血丝子。
“是你堵在这里,不让我进去,不是我不愿意医治!”阮棠道:“待皇上问起的时候,我一定会如实回答,容妃不让出道来,耽误了晋王的医疗,导致晋王死亡。”
“我儿才没死。”容妃犹如困兽一般对她低吼,警告着阮棠:“胆敢说一句我儿死,我现在就让你死。”
阮棠被她散发出来的杀意,震的暗暗吃惊,一个后宫的嫔妃,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杀意,就在此时,屋内传来赫连寒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啊!我受不了了,杀了我,我受不了了!”
容妃出手如闪电,一把擒住阮棠的手,把她往屋子里拽,阮棠内心暗骂,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全都是喜欢动手不动口。
拖着她就像拖着麻袋一样,完全不把她当成正常人看待,她是不是真的太善良,才会让这些人觉得她软弱好欺?
屋内的赫连寒上身露,手抓在身体上,把身体抓得血淋淋的,头发凌乱披散如疯。
容妃进来见状,一下子扑了过去,抱住了赫连寒,哭泣道:“寒儿,你不要抓自己,你要抓抓母妃,母妃能忍得了疼。”
赫连寒横的双眼赤红,充血,力大如牛,一把甩开容妃,“让我死,杀了我,让我死……”
容妃被甩趴在地,转瞬之间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去压着赫连寒,古有刮骨疗伤,拿着刀在骨头上刮,也就出现那么一位英雄。
现在钻心刺骨的疼,跟刮骨般,赫连寒根本就受不了这个疼,在这一瞬间,他只想求死,赶紧解脱。
“你还在那里站着做什么,赶紧给他施针啊!”容妃用尽全力抱住赫连寒,满脸狰狞扭曲,对着阮棠大喊道。
阮棠心里有些不明,赫连寒身上有蛊虫,就算一般太医医治不了,也不能一个太医不留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啊。
想到此,阮棠开口询问:“有没有太医留下什么药?有没有太医对他施过针?”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医术了得吗?你只管医治他便是。”容妃急不可耐,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替她来给自己的儿子医治。
阮棠顶着半张微肿的脸,不急不躁道:“我是一个医者,不管我医术了得与否,望闻问切,于情于理我都得问问之前的人,对他做了什么样的紧急救治和处理。”
如刮骨般的疼,撑过去又死不了人,只有撑不过去的人才在这里哀求别人给个解脱。
“没有,太医院一医的废物,束手无策。”容妃骂道:“你赶紧过来,不要再啰嗦。”
阮棠慢悠悠的掏出银针包,从银针包里摸出两根银针,对容妃道:“你得把他按牢了,要不然的话我一针扎下去,会扎死人的。”
一个人疯起来如牛,容妃又是一个女子,早已快压不住成年有力赫连寒,咬牙切齿道:“你有这说话的时间,就已经过来给他止住疼了。”
阮棠嘴巴一瘪:“我脸疼,我也想让别人疼两下。”
容妃气得眼睛直瞪,要不是有求于她,就凭她这句话,白死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恨。
“母妃,杀了我,杀了我!”
赫连寒把头磕在床沿边,疼痛仿佛蔓延到脑子里,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在吸他的脑子,让他痛不浴生。
“阮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倒是快些啊!”
求人没有一点求人的样子,有其母必有其子,老祖宗的智慧言语,总是这么恰当好处。
阮棠慢悠悠的过来,犹如容妃之前不客气拽她一般,拽住赫连寒乱糟糟的头发,按着他的头,粗鲁的按在床上。
“你在做什么?”容妃心疼的大叫:“放开他,不准你伤害他。”
阮棠大惑不解:“不是你让我救治他的吗?怎么?我还没动手你就心疼了?到底救不救?”
容妃脸色一个惨白,盯着她吐出一个字:“救!”
阮棠动作比先前更加粗鲁,连续两次,把他的头狠狠的扎在了床上,对着他的脑顶,扎了进去,顷刻转瞬之间,赫连寒停止了挣扎,疼痛有所缓解。
容妃心中一喜,迫不及待的催促:“赶紧的彻底的治疗他,不要让他再受苦楚。”
阮棠嘴角一勾,脸颊传来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母妃,浴速则不达,得一样一样的慢慢来,一针得半个时辰过后才能扎第二针,不然的话,非但医治不了他,他还有性命之忧。您愿意赌,他性命堪忧吗?”
容妃瞬间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她不能想象失去儿子的痛苦,儿子是她今生最大的依仗,儿子死了,她在这后宫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阮棠瞧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已经作出选择,慢悠悠的跳下了床,站在床沿边又道:“您可以把他松开了,现在的他会疼,但是痛,是在他可接受范围之内。”
“我需要他清醒的时候,给他把脉,才能确定,扎下第二针之后,会有可能发生的不良反应,甚至性命之忧。”
容妃没有他法,只得慢慢的松开赫连寒,警惕的看着阮棠。
阮棠勾起一个板凳坐在床边,赫连寒依靠在床上,露的上半身满是抓的鲜血淋淋,看着可渗人了。
赫连寒忍着恍若被针戳的密密麻麻的疼,赤红的双眼盯着阮棠:“你是不是在恨我,在恨我你被冤枉坐牢的时候,没有去救你?”
阮棠手肘撑在腿上,手掌自在下颚,反问着他道:“你为何有此感觉?说的好像你在后悔没有去救我一样。”
赫连寒沉吟了一下,脸上的汗珠直往下落,“我的确后悔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正妃,我跟你生小孩子才是名正言顺,嫡子,我不该侥幸,更加不该被情感迷惑了眼,看不见你的好。”
阮棠突然觉得巫不染一定给他吃了一只假虫,没有让他疼死,而是疼得他脑袋坏掉了,
“那你现在看到我的好了?”阮棠笑着对他说道:“知道我你一旦出什么事情,只有我和你命运交织,我能救你?”
赫连寒微微点头:“的确如此,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强大,比我想象中的更……”
浴言又止,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阮棠呵呵的笑出声来,甜甜的叫着:“夫君,您的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您突然开窍了?觉得我就是你的命中注定?那我是不是高兴的该欢呼一下?”
“不可轻浮!”容妃在一旁冷冷的提醒阮棠:“你虽然不是嫡出,好歹现在是晋王妃有头有脸,刚刚那如青楼般的笑容,下次不可出现在你的脸上。”
阮棠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头一扭,冷瞧一旁容妃道:“青楼女子的笑容您知道?您在青楼待过啊?”
“休得胡说!”容妃恼羞成怒,伸手又要过来,阮棠之前被打是因为没有所准备,现在她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以四两拨千斤之力,拉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送到赫连寒脸边。
只听啪一声,容妃十足力气的巴掌,掴在了赫连寒脸上,打出来的印子不比阮棠的轻。
阮棠手一松,容妃在惯力之下,打完了直接又扑到赫连寒怀里。
“夫君,你口口声声说看到我的好,但是你的母妃打我。你也只会眼睁睁的看着,不会为我出头。”阮棠说着哀伤的落座板凳子上,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
“寒儿,你没事吧,母妃有没有打疼你?”容妃捧着他的脸,对着他微肿半边的脸吹着,仿佛针对她的一口气,就能把他微肿的脸给吹下去似的。
赫连寒冷漠的伸手掰开她的手,沉声道:“母妃,您回去休息吧,有阮棠在这里陪我就好。”
容妃错愕的看着他,阮棠连忙开口道:“我还要去看太子殿下,还是让母妃在这里陪你,一个时辰之后,我再过来。”
“你刚刚不是说没事吗?不是说给我止住疼,要来观察和诊脉吗?”赫连寒寒气深深的说道,“这转瞬之间你就忘记了?”
阮棠眨了眨自己的眼:“我已经看过了,你没事了,太子殿下与你一样,身体不适,皇上让我去的,我不去就是违抗圣旨,要被杀头的。”
赫连寒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双眼死死的锁住阮棠:“本王不准你去,你若去了本王就休了你。”
赫连寒恶狠狠的阵势,阮棠忍不住都打了一个冷颤,他真的是脑袋坏掉了?
之前恨不得杀了她,现在搞得他一往情深,自己要给他头上沾点绿似的。
“休了我更好!”阮棠张口试探:“反正你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我妹妹,我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权宜之策,休了我,正好腾位置给她,也了却你一个心愿!”
阮棠说着后退一步,赫连寒见状真以为她要走,身体向侧倾斜,伸手要去拉阮棠。
阮棠哪里肯让他碰到自己,连续后退两步,赫连寒这下子认为她真的要走,腿脚无力向她扑来。
阮棠神色一紧,向旁边跳去,扑通一声赫连寒整个人摔趴在地,好不狼狈。
“太子性命关乎国忧,我必须得看!”阮棠沉声道,试探出来了,赫连寒身体里面除了可以令他全身如刮骨般的疼痛蛊虫外,还被巫不染下了一见钟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