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放轻脚步,慢慢的走过去,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依靠在书架上,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殿下,我本倾慕于你,奈何你我情深缘浅,我错在晋王,现在能为殿下做一些事,我很高兴!”阮沁儿声音越发的情深:“请殿下不要怀疑我的真心,更加不用担心练下功成名就之后,我会对姐姐不利!”
“说够了没有?”赫连衍声音带着一丝不耐:“说够了就回去,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我之前的约定,我已经给你了足够的优待!”
阮棠嘴角的嘲弄越拉越大,偏头侧目望去,昏暗的灯光下,阮沁儿张开手臂一下子扑进了赫连衍怀里,用力的抱着他,惊慌失措的害怕:“殿下你不要这么绝情,我真的可以为殿下做任何事情,伺候皇上也好,伺候晋王也好,伺候现任太子也罢,只要殿下需要,我皆可以!”
“我只求殿下多看我一眼,除此之外,我并不想凌驾在姐姐之上,我知道殿下心中有姐姐,我知道,我会爱殿下所爱,想殿下所想。”
一往情深的狗男女,是演戏给她看么?
阮棠笑得无声无息,要不要给他们喝彩一下,这种人,不搭戏台子唱一下,觉得他们亏的慌。
赫连衍伸手一把推开阮沁儿,把她甩在地上:“阮沁儿,你越了规矩,我不是非你不可!”
“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你明明已经上了我的床……”
“滚!”赫连衍眼神锋利,冷冷的吐出话语道:“不走,那你永远就别走出去了。”
阮沁儿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得身体瑟缩了一下,忍着天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眼泪汪汪的,柔弱好不可怜:“我走,我一定会好好替殿下完成殿下想完成的一切,殿下等我的好消息。”
红/袖添香,善解人意,每个男人都喜欢,阮沁儿经过这些天的皇宫里千锤百炼,倒是蜕变了不少。
阮棠也没刻意隐藏自己,就靠在那里没动,阮沁儿走过来自然而然的看见她,眼中一闪惊讶,向她这里边跑边脱口而出:“姐姐,你来了,怎么也不吱声?”
阮棠手一伸,用手指头抵在她的胸口,抵住了她要来抱自己的身体,笑得没心没肺:“郎情妾意,我看着正欢,你们这就散了?”
阮沁儿低头看着抵住自己的手指头,眼中闪过一抹恶毒,随即笑颜开来,娇羞道:“已经谈完了,姐姐来得正好,殿下一直在等着姐姐呢,姐姐赶紧过去。”
阮沁儿说着识相的后退,侧头看着走过来的赫连衍,满心欢喜的爱恋,在眼里面遮不住。
阮棠看着那个长相如妖孽,嘴角挂着蛋蛋笑的男人,慢慢向自己走来,幽深的眼眸凝视着自己,就跟一往情深一样。
“你还不走?”赫连衍过来对阮沁儿冷酷的厌恶道:“真的需要我请你吗?”
“你可以送她出去!”阮棠在一旁凉凉的提醒:“她看着特别期待你的送,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等着你。”
赫连衍可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就欣喜若狂,更多的是心神不定,冷冷的目光落在阮沁儿身上。
阮沁儿慢慢后退,眼里闪过害怕:“我走,现在就走。”
狼狈的离开,赫连衍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外面的人把阁楼的门一关,整个阁楼陷入寂静之中。
阮棠依旧吊儿郎当的依靠在书架上,目光死寂生冷,出口直奔主题:“我要你的心头血,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
遥想当初,给他治疗毒的时候,一刀子划在他的心尖,浪费多少心头血。
真是亏得慌,玄鸩不早点出现,要不然自己身上的毒也解了,谁还能在自己面前撒野,不要命了。
赫连衍眼神幽深:“突然间要我的心头血,是何故?”
阮棠反手,一个空的瓷瓶出现在手心里:“你动手还是我自己动手,一句话的事,那么多做什么?”
赫连衍看着她,眼中眸色闪烁,极不喜欢她现在对自己无所谓的样子:“你动手。”
阮棠把瓷瓶盖子一拔,弯下腰从小腿间摸出一把匕首,尖细的匕首,最适合刺激心房:“劳烦殿下扯一下衣裳,我没手。”
赫连衍目光锁住她,眼中情绪翻腾,抬起手,扯开自己的衣裳。
阮棠斜靠在书架上的身体,直了起来,看都没看他的眼,视线落在他的胸膛,“多谢殿下。”
声音落下,手中的刀子,刺进了他的胸膛。
赫连衍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僵了一下,匕首尖细,刺不到大的动脉,仿佛就是为了取心头血定制的。
匕首抽出,鲜血往外流,阮棠盯在往外流的鲜血,半响过后,血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她才把手中的瓷瓶放在血口处,接了满满一瓷屏的血,瓷瓶的盖子一盖,阮棠扭头转身就走。
“棠棠!”赫连衍没来得及拉拢衣服,直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叫唤着她。
阮棠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全起,一股恶心的划上心头,惊蛰犹如被毒蛇咬伤,随手一甩,冷冽道:“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赫连衍被她甩后退,他不知道他的棠棠既然有如此大的力气,能把他甩得连连后退。
她眼中对他的厌恶,灼伤了他的眼,他难难的唤道:“棠棠,我……”
“不必解释!”阮棠使劲的擦在自己的手腕,手腕被她擦红了,擦破皮,她还觉得上面有被虫蚁爬着,恶心着她,“这一瓷瓶子里的血,咱们两个两清,所以,不存在任何人欠任何人的。”
“赫连衍,你多加保重,下次见到我最好是陌生,不然的话,极有可能赫连玺和赫连寒现在的处境就是你的下场,告辞。”
她清冷疏离,带着高高在上,在他的目光底下,挺直背脊离开了小阁楼。
阁楼的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外面的月色色流进来,赫连衍心蓦然一痛,伸手做出抓的动作,除了空,他什么也抓不住。
外面的冷风灌入,阮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纹身打了一个冷颤,没有人过来引路,她凭着记忆往外走。
小阁楼里的赫连衍,慢慢的把手指合拢,拽成拳,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曾中,她口中所说赫连寒和赫连玺到底怎么回事儿?”
曾中如鬼魅般出现:“回禀主子,玄鸩今日白天折断了晋王两根肋骨,重伤了他。”
“黄昏时分,玄鸩又重伤了赫连玺,手臂手腕尽断,还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想来内伤不会轻。”
赫连衍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声音冷了两分:“为何没人告知于我?你们在做什么?”
曾中扑通一下单膝跪地:“阮沁儿过来找主子,主子被她绊住了脚,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还没来得及禀告,请主子饶恕。”
赫连衍抬起脚一脚踹在曾中怀里:“玄鸩阴晴不定,怎么会无缘无故出手?查了没有?他们之间什么关系?”
曾中被踹,咽喉涌现一股腥甜,摔倒的身体跪好:“尚无查到什么,只是玄鸩说阮棠姑娘是他的人,他的人旁人不能染指,他的人从头到尾只是他的,谁动一根汗毛,就是跟他过不去。”
“所以才会出手教训赫连寒和赫连玺,今日赫连玺调配了弩箭手,准备要杀她,是被玄鸩反打了。”
“去查她和玄鸩的关系!”赫连衍面无表情的吩咐:“越详细越好,还有,时时刻刻的注意她拿着我的心头血做什么!”
“是!”曾中捂着胸口应声,慢慢的后退出去,出了小阁楼,哇一口,一口鲜血吐出,他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在银白月色之下,显得有几分可怖。
“姐姐别来无恙!”阮沁儿拦在路上,阻断了阮棠的去路:“失踪这么久,怎么突然出现?不跟殿下多联络一下感情?这就出来了?”
阮棠借着月色打量着她,她的面容越发娇嫩,眼中的媚态越发的浓重,像是被人专门训练过一样。
想来也是奇,在短时间内,阮沁儿表面跟脱胎换骨一样,这可真是令人感觉奇妙的很。
“不需要脱/光衣服和他联络感情!”阮棠都过去淡淡的说道:“他现在还没离开,你可以重新返回。”
阮沁儿举起手中提的灯笼,如花:“我说了不会同姐姐抢,就不会同姐姐抢,以前小不懂事,现在长大了,知道血浓于水,姐妹情深比任何人都要强。”
“殿下爱姐姐,姐姐有所不知,弄得我可疼了。”
“那可真是恭喜你啊!”阮棠因为她的话,讲到自己曾经听到他们翻云覆雨的声音,心中的恶心大于疼痛,根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现在竟然想吐。
“谢谢姐姐!”阮沁儿看着她越发下沉的脸,笑容灿烂,手摸在肚子上:“殿下还说,疼一点,重一点,才能好生养,我一直期待着,有殿下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