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心间就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打得无法呼吸,疼痛难当,眼神锐利如刃:“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赫连玺嘴角一翘,充满着玩味:“太后亲口所说,这还有假?”
“或许你自己早就有所怀疑,若你是真的是皇家血脉,皇上和太后又怎会一心一意想要你的命?”
“我长得和意夕很像。”阮棠有些气息不稳的对他低吼:“长相骗不了人,太后被你囚禁,皇上被你囚禁,是不是你对他们威胁了什么?”
“我不屑用威胁的手段。”赫连玺嗤之以鼻的笑说:“只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也说嘛,为什么他们,一边纠结让你死,一边纠结让你不死。”
“原来你不是意夕的女儿,也就不是我的亲妹妹,他们只不过见你漂亮,见你有一身的医术,又认识大晋一国主帅觉得随便把你杀了,怪浪费的。”
“所以他们竭力的想把你为他们所用,可惜你拧起来,让他们控制不住,所以他们要杀你,你也怨不得旁人,只能怨你自己太过拧巴,不让他们省心。”
他这样解释没毛病,皇上太后身为高位者,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听从他们的,突然之间有一个反抗他们命令的,他们当然为之不悦。
可是这个反抗他们命令的人,却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让他们便陷入了矛盾之中,一边想着杀之而后快,一边又想着杀之可惜,在这种极度的矛盾之下,皇上和太后就发生了碰撞。
太后想让她死,皇上看重的是更多的利益,如果能操纵一国主帅,那就等于打开别国大门,到时候作为探子,作为棋子,都是最完美的。
“你的故事编得不错,不去当写书人,怪是可惜的。”阮棠冷哼了一声,迅速的平静了下来,伸手扣在他的手上,他的指头往上一拧,“哪天你不治理江山了,我强烈的觉得你去当写书人,到时绝对会风靡天下。”
她伸手是折赫连玺一根手指,疼痛让他不得不松开扣住阮棠腰间的手,但他没有痛呼出声,嘴角玩味越发逗弄:“你这个是很好的提议,到时我去当写书人,你去当说书人,你我风靡天下,一起名垂千古。”
阮棠手上力气一用,赫连玺指头折的幅度特别大,“你想举不起来手吗?”
“你不会的!”赫连玺自信满满:“你不会折断我的手,因为你已经相信我说的话,你不是我的妹妹,既然如此,我对你……”
咔嚓一声,赫连玺被她握紧的食指折断了,赫连玺哼了一声,阮棠嘴角一勾,散发出阴沉的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对我怎么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以为自己长得天下无双,就可以随便调戏他人?赫连玺这里是黑市,纵然你本事了得,你也得按规矩做,用黄金来买你想买的东西,不然的话,我保证你名不正言不顺。”
说完嫌弃的把手放在他身上擦了擦,冷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箫颜夕:“你的心上人就在上面,刚刚眼睁睁的看着你在下面被人调戏,他没有出手。”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自欺欺人才是最可怕的,男人,呵……只不过觉得怎么对自己有用,就会努力的舔着脸上罢了。”
箫颜夕眼中闪过害怕不敢吱声。
赫连玺用力的正着自己的手指,把扳断的手指,正了骨,对着阮棠背影道:“你若不信,此次拍卖过后,你大可进宫去问皇上太后,看看我口中所说,是不是句句属实?”
阮棠理都没理他重新回到隔间里,箫颜夕也跟着她进来,阮棠坐在座位上,捞起玄鸩身边的茶水,闷头一下,放下茶盏太过用力,茶盏瞬间四分五裂。
似姜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的上前:“下面的人给你气受了,我去会会他,替你报仇?”
“跟一只疯狗置什么气?”玄鸩出口制止了似姜:“她就是太渴了,你多倒些水给她,她多喝一点水,压压火气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似姜表示质疑:“真的只是这样吗?”
玄鸩难得回了她一个点头:“的确如此,你看看,那有什么拍品,你喜欢的,让她给你买,反正她不差银子。”
似姜忙不迭的摇手:“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能守着你们,已是我最想要的。”
似姜说话真是动听,阮棠心中的火气瞬间被她浇灭,生气,的确不值当。
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让出了点位子拍了拍:“似姜,坐在这里,看中什么,我请客。”
似姜受宠若惊的看着玄鸩,刚想说不坐,玄鸩替她应了声:“她让你坐就坐吧,站着怪累的,至少还有十来件拍品,才能轮到最后一个。”
似姜腼腆的一笑,轻轻嗯了一声,坐在阮棠身侧,两个人挨着,像极了一对漂亮的姐妹花。
箫颜夕有些踌躇不安的绞着手指头,不敢看赫连衍的双眼:“殿下,我不是有意跟踪殿下,是……”
“无碍的!”赫连衍举手打断她的话:“我来黑市这件事情,还是你的父王告知,所以你知道这里,不足为奇。”
“只不过你一人前来,黑市诸多危险,你就不怕被人带走吗?”
箫颜夕想到围剿她的大汉,一阵后怕,直点头:“我很害怕,但我一想到殿下不会让我陷入危险,我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阮棠听她这话,直接嘲弄出口:“颜夕郡主,救你的人是我,你别谢错人了,虚伪。”
箫颜夕脸色胀得通红:“阮姑娘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回头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对姑娘奉上银两。”
这话说的有水平。
潜在的意思就是说你救我,你提醒我就是为了银子,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救我,你不救我也不要紧,反正我在坚持坚持,总是会有人来救我的。
“可以多加些银子吗?”阮棠当然听得懂她潜在意识,偏头撤过去望着她:“箫颜夕堂堂郡主,一条小命,一身清白,就值六千两,太过小气了些。”
“翻十倍如何?反正你们家是王府,不差这么点银子,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带着目的的,要不是看在你有价值的份上,才不会出手相救,沾上一手的血迹,洗不干净呢。”
毫不客气的直白,让箫颜夕害怕的往赫连衍身后躲了一下:“你的手上并没有沾上鲜血,是你杀了别人的性命。”
“你的意思调戏你的人罪不该死?”阮棠高高扬起的眉头,满满的讽刺:“颜夕郡主真是心地善良,对调戏自己的人都能网开一面,我等凡人仰仗不已,郡主,您这样,不设立粥铺,发银子,都不配您的身份。”
“下回我见到你的父王,我一定会和你的父王好好讨论讨论,你们王府的家教,可真是好,好到了绝不仅有。”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箫颜夕紧张的一下子把手搭在了赫连衍手臂上:“殿下,您和她说道说道,你们毕竟是熟人,她曲解我的意思,她知我并不是这意思。”
“有胆子说为什么没胆子承认?”阮棠带万分不解,把视线收回来,问着似姜:“刚刚你是听到,她说对调戏她的人网开一面吧?”
似姜偷偷的看了一眼玄鸩,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大着胆子回道:“这位郡主说手上没有沾染别人的血,而是沾染了别人的命。”
“其下意思,也就是说,你心狠手辣,罔顾人性命,她被人调戏,等待她的盖世英雄,你挡着路了。”
阮棠对似姜竖起了大拇指:“我不是她的盖世英雄,我挡着她的路了,这个房间是我的,玄鸩找月老板,把闲杂人等请出去,我看着焦虑。”
“你不能这样乖张!”箫颜夕见赫连衍一直都没有吱声,也没有帮自己,只得自己硬着头皮:“阮姑娘,你好歹是大家闺秀,怎可如此小鸡肚肠,曲解他人意思?”
玄鸩干脆利落,拿起摇铃摇了摇。
阮棠对于她的控诉,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如何?你也无可奈何。”
箫颜夕因刚刚恐慌红了的眼,现在更加慌了,泪眼汪汪的看着赫连衍,丝毫没有看见他眼中带着一丝不耐:“殿下?”
“你去外面等!”赫连衍终于开口冷酷无情:“站在门口,不会有危险。”
箫颜夕眼中出现了不可置信的光芒:“殿下,您说什么?”
“出去!”赫连衍声音又冷了几分:“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本以为他会为自己出头,没想到他比别人更加不留情,箫颜夕把嘴巴一捂,眼泪唰一下子流了出来,头一扭,迅速的往外跑。
月老板恰好此时进来,一开门她直接就跑了出去,月老板有些纳闷的问道:“娇滴滴的小女子跑什么?难道你们这些人欺负一个小女子?”
“月老板真会说笑!”阮棠站起身来:“月老板,我的东西底价是十万两黄金,一万一万的叠加,这件事情交给你全权处理,但是东西我必须先带走,价高者得,你最后告诉我谁是最后的买家,我把东西亲自送上。”
月老板大惊:“你的意思你现在要走,留下一个空壳子,在台上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