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的心情无限好。
天上掉下条四爪蛇,怎么办,吃啊。
这种美食,没吃过的人自然不知道。
真·吃货的挑剔,是外人永远无法体会的。
哇哈哈哈哈。
大爷我今天转运了。
李二黑给钱要我推他媳妇,天上又掉下条四爪蛇之伪·蜥蜴给我吃,艾玛,这运气,都不好意思说出去。
做人,要淡定。
嘿嘿,淡定啊。
嘿嘿嘿嘿…
阿多将四爪蛇缠在手臂上,为了保险起见,手还掐着四爪蛇的七寸之处,甩着大步,边走边笑的回了家。
阿多家住唐河的尽头,一号大桥边上,曾经的龙头之地。
这块宅基地曾经倒过好几次手,又闲置了几十年。
在老爹接手前,这里没有一个能住踏实的。在这里建房子住下的人,不是腰酸背痛就是老做噩梦,整晚的都能听到痛苦的哀叹声:“哎哟…疼啊…”
大家都说这是神龙之灵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是被两座大桥镇压的苦难,谁要是还敢在这时刻骑在龙头上,就会被神龙之魂纠缠不放。
神龙受苦,自然看不得别人享福。
就像有些人自己过得不好,也想方设法让大家都过得不好一样。
村民们慢慢看破了神龙的恶意,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在这里住了。
四十年前,阿多的老爹带着老娘来到这里,用一个大子意思一下,从村正手里买下了这块宅基地。
两口子在地上盖了一个圆形围墙,和两间连接紧密的房子。
房子和围墙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白的。
老爹说这是太极,是阴阳之气的化身,可衍生万物,亦可镇压万物。
然后阿多的老爹和老娘,在房子建成的当天晚上,据亲眼目睹过的村民回忆说,这两口子拎着四把菜刀,在大冬天跳进冷冰冰的唐河里,用菜刀划水,在唐河游了两个来回。
那个夜晚,河里传来凄厉的鬼哭狼嚎声,一群绿莹莹的阴兵,骑着鬼火战马,从一号大桥呼压压的掠过,喊杀声铺天盖地,鬼嚎声惊魂动魄,四正四维,长沟沟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一夜,整个长沟沟风声鹤唳,扒在墙头看热闹的人们吓的汗毛耸立,一个个手足酸软的摔倒在地。
原本每天晚上嚣张的嗷呜嗷呜乱叫的狗儿,各个夹着尾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就连被吵醒的公鸡,飞上墙头嚣张的冲着阴兵咯咯打鸣,不仅没有镇住阴兵,反被阴兵们杀气腾腾的眼神,硬生生的吓死了好几只。
阴兵过境后,阿多的老爹老娘从河里湿漉漉的走出,带着一身惨烈的杀气回到了太极镇魂宅院。
自那以后,这块宅基地,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骚扰了。
自那以后,每逢月圆之夜,百万阴兵过大桥,冷飕飕的阴气,直接遮盖了整个长沟沟,一路踏过的地方,第二天早上还有寒霜存在。
四十年过去了,阿多的老娘先是嗑药飞升了,又过了几年,阿多的老爹也跟着嗑药飞升。宅子缺少足够的人气,慢慢塌了。
阿多就把院墙推到,按照老爹飞升前的嘱托,把院墙的垒成八边形的模样,然后降低院墙高度,在墙内盖了四间茅草房。
一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茅房、一间仓库。
按照老爹的说话就是: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八卦至极,衍生万物。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隔三年发一次大水的长沟沟,水流最先淹的就是阿多家。但不管怎么淹,阿多家的东西就是不坏。
刚开始,大家还嘀咕两声。
但时间一长,大家都习惯了。
一个穿越者的后代。
一个敢把天云府赐下的牌匾劈了烤肉的狂徒。
还有着一对将百万阴兵引入长沟沟,跨桥而过的父母的人…
身上出现点怪异事件,也是理所应当的。
大家说服自己,慢慢的也就习以为常了。
只是人性易被欲望黑化,连家有护卫的李二黑都摆脱不了村民的欲望,被强行安上了发布关于家门匾额‘赏金令’的事儿,阿多这个父母相继无形飞升的人,自是少不了被动的慢慢失去光环,引发今日被围堵的事件。
但阿多依然如故,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阿多带着四脚蛇,回了家。
路上很多人看到阿多赶忙躲避,不好意思打招呼。
去田里找阿多要种子的人,都是街坊邻居。
现在各家各户都靠着阿多分了点赏金,这再见面,真是有点小羞怯。
乡下人脸皮薄,得要缓个几天,喝点酒吃点肉,放松放松才行。
阿多也不理会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他一直都是特立独行的人,走自己的路,心情好的时候扩充下别人的路。
心情不好的时候,哼哼,别跟我谈感情。
他径直推开门,大步走进。
阿多家的门从来不上锁。
不敲门进去的人,都是一进去就走到门外去。而翻墙进去的,不好意思,谁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反正就是一跃而下,直接从墙上跳进了唐河里……
这是阵法,也是村民们口中的灵异事件。
自打阿多建成八卦镇魂小院后,他每一次在家居住的时光,都是悠闲自在的。
拎着四爪蛇的农夫,径自走进厨房。
少有的几个到过阿多家的人都知道,阿多家厨房最干净。
其次是茅房,再次是仓库,最后是卧室。
多年以前,曾经的村花小芳被阿多的博学吸引,试探性的和阿多接触了几天后,便敲响了阿多的房门,想要进去看看阿多的家境。
结果进了阿多的卧室,看到满地纸团后,小芳姑娘冲着阿多呸了声,甩着两条麻花辫,扭着丰润的肥臀,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从那以后,小芳成了别人的小芳,阿多继续在晚上道心不稳时,靠脑海中丰富的想象力,和一只虽然握着锄头,但保养良好的右手,度过那些魔道入侵的夜晚。
如今,村里的小芳成了老芳,阿多的卧室依然保持原样。
今天,天上掉下的四爪蛇,被阿多摊在案板上。
一把磨得锋利的菜刀从刀架上取下,阿多摆弄好四爪蛇,轮起菜刀,朝着四爪蛇的七寸处用力一砍。
咯嘣~
刀,像镜子一样碎了。
四爪蛇的皮,连道裂痕都没有。
果然和记忆中的一样,这条四爪蛇,就是童年时老爹常抓来吃的伪·蜥蜴。
阿多咧嘴笑了。
老爹说过:要是遇到会蹦断刀的肉,那肉绝对是好肉。
对待好肉,要尊重。
先用猛火煮沸,然后再倒上二两料酒去腥,再用文火炖上三个时辰。
最后起锅,装盘。
再用油爆葱姜蒜、桂皮、花椒、八角、大料,配合炖好的肉放进去一顿炒,之后放水再炖三个时辰。
最关键的是那料酒,必须用老爹储存四十年的陈年老料酒才行,否则煮不烂。
煮炖之后,就可以起锅装盘开吃了。
阿多当时就问:刀都蹦断了,怎么切肉?
老爹神秘兮兮的说:我和你娘穿越前,偷了祖师爷的杀猪刀。祖师爷的杀猪刀是用孕育孙猴子的五彩神石打造的,上面有孙猴子的妖气,可以砍断一切不如孙猴子硬朗的肉。但那刀,不出鞘则以,一出鞘必须要见血,孙猴子的妖气,得要靠血来满足。所以,不用则以,一用,必须要切硬肉。没有硬肉,就得切人。两个时辰内不给它饮血,它就自己杀人。
所以,在老爹嗑药飞升后,阿多为了防止杀猪乱饮血,就将那把孙猴子妖气的杀猪刀埋在仓库里,十五年没动过。
要不是今天捡到了这个四爪蛇之伪·蜥蜴,他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那把孙猴子的妖气。
认识阿多的人都知道,阿多有两大爱好。
一是摆弄庄稼。
第二是吃。
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就连天上偶尔路过的,长沟沟能看到的除了人,能吃的基本都被他吃过。
他用千锤百炼的胃,为人类探索食材的好坏优劣,寻找味道的神奇之美。
但阿多自己却清楚,他还有第三大爱好。
那就是夜幕降临后,道心不稳、魔障入侵时,那纠结爽快再纠结的感受……
孙猴子的妖气被阿多从土里扒拉出来,然后阿多带着不知啥皮包裹的杀猪刀回了厨房。
面对瘫软在案板上的四爪蛇,阿多慢慢拔出孙猴子的妖气。
孙猴子的妖气一出鞘,就有一股虐气爆出,刺激的阿多有着挥刀剁碎四爪蛇的冲动。
但现在是白天,阿多从小格物,练成的道心稳若磐石。
就像虽然心里想,但就是想揍李二黑却没揍一样,阿多能给自己找到压制虐气的理由。
万一乱刀下去没控制好,案板被砍碎了,还得再找个大案板,多麻烦啊。
带着这股对事物的珍惜精神,阿多拎着刀,控制力度,愣是压制了孙猴子的妖气上爆发出的滚滚虐气,刀刃对准四爪蛇的七寸,轻轻的,一刀,切开了四爪蛇的七寸。
四爪蛇没有半点反应,这货,死的不能再死了。
孙猴子的妖气在进入四爪蛇体内,一股血气蔓延在了杀猪刀上,被刀身漆黑的颜色吸的精光,只是转瞬之间,杀猪刀就汲光了四爪蛇的血液,虐气慢慢消散。
阿多控制起孙猴子的妖气时,也显得更加轻松了。
哗哗哗哗四刀,剁掉了四爪蛇的四个爪子。阿多拿了个碟子,将爪子整齐摆放着。
这爪子,像鹰爪,看着就比鸡爪好吃。
得卤制才好。
又是一刀,孙猴子的妖气轻松划开了四爪蛇的皮,阿多再熟练的挽了几个刀花,四爪蛇的皮清洁溜溜的脱离了身体。
一刀,将蛇皮从中间再破开,将蛇皮切成两半。
又拿了个盘子,皮被整齐的叠在盘子内。
四爪蛇的皮自来都是忒硬,要烧很久才能吃,而且还不容易嚼动,纯属废柴。
与其煮着吃,不如晒干后拿来做裤带用。
阿多操着杀猪刀,用刀尖细致的划着,熟练的破开四爪蛇的肚子。
四爪蛇的肚子鼓囊囊的,里面不知是什么玩意,万一影响口感就不好了,还是取出来得了。
刀破开肚子后,阿多将刀放在一边,用手掰开四爪蛇的肚子,将里面黑不溜秋的长方形板儿取出来。
这板儿不知什么做的,在四爪蛇的肚子里,竟然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尘埃。
阿多将板儿拿在手里,翻了个个。
面板背面不知名金属上有个树样的图案。
这是什么东西?
看不懂。
阿多又将这和手掌差不多大,但比手掌略窄一些,一只手可以拿住的板儿捏在手里,仔细看了两下。
黑色的面板,不知什么材质,但可以照应出阿多的样子。
唏嘘的胡渣子,凌乱的长发,一双明亮的双眼,呃,这玩意,难道是镜子?
四爪蛇吃了个镜子。
消化不良被噎死了。
然后又从天上掉了下来。
好像没毛病。
罢了,不管他,继续切肉。
手刚放下板儿,还没来得及抄起孙猴子的妖气,这板儿内部突然冒出了蓝色的光。
‘系统启动。’
‘万界交流平台开启…’
‘找到宿主…’
哗……
水流声从面板内响起,一串乱七八糟的字符从面板中冲出,浮现在阿多面前。
“是否绑定本手机?是/否。”
阿多脸都绿了。
“手…手机?”
四爪蛇肚子里有个手机?
阿多脑袋嗡的下,想起老爹当年趁老娘不注意时,和他说的悄悄话。
“阿多,你千万要记住,以后不要碰手机。手机那玩意有毒,你娘当年就因为玩个手机,修行跌落很多,要不是这些年我耗尽家产,给你娘弄了很多药,你娘说不准就废了。”
手机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回复,又一次发出声音:“是否绑定本手机?是/否。”
阿多当即呸了声。
什么玩意,欺骗人感情的东西。
“绑你妹啊。”阿多嫌恶的抓起手机,使劲朝外面一甩。
呼的声,手机飞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