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飞得极快，翅膀扇一下，大概能飞出一公里。约一小时后，鲲鹏就飞到了牛丘巫师太学上空。
太快了！就是冷了一点。
鲲鹏开始下降，郑威看到下方是一片坡地，上面有一座座木建筑，在视野中越来越大。
“pong！”鲲鹏落在一大块空地上。
郑威觉得下落时震得挺舒服的，仿佛坐在有后避震的摩托上。
四周尘土飞扬，郑威立即掩鼻，翻身下了鸟背。
叶巫佐再次画圆，凭空出现混沌镜面。鲲鹏自己飞了进去。
郑威好奇这大鸟在里面靠什么生活。
“巫佐大人，您回来了。新一届的学员名单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过目。”一个灰袍巫师行礼后说道。
郑威不知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嗯，好。这是郑威，也是我们的新学员，你带他去招生部登记一下，然后带他去学舍休息。”
“好的，巫佐大人。”灰袍巫师转向郑威说，“你跟我走吧。”
郑威向叶巫佐再次道谢之后，跟着灰袍巫师走了。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起这个灰袍巫师：发际线有点高，长发往后梳之后扎着发髻，使额头看起来很亮。他的模样不算很年轻，也不老，大概30岁吧。
“我天生发际线高。”灰袍巫师突兀地说，把郑威吓了一跳。
这巫师会读心术？
“我会读心术。我叫九思，你猜得挺准，我今年29岁。”
郑威再次怔住了，脑袋有些僵，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才安全。如果胡思乱想黄色画面，他不会上报学校吧？
“不必紧张，我不是什么心思都能猜到。”
郑威忽然大胆地问：“假如我现在想杀你，你能猜到吗？”
“猜不到。”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真的想杀我。”
这话说得有点玄，郑威默默在心里捋了一遍。
九思说道：“当对方真的产生杀心，并且足够强烈时，我才能感应到。”
“听起来像是感应能力而不是读心术。”
“感应能力是一种直接的感受，而读心术要根据对方的表情和动作，以及当时的处境，才能猜出对方的想法。两者差别还是不小的。”
“受教了。”
郑威和九思边走边聊，不多时就来到了招生处。
九思跟值班的人打了声招呼，拿来几份文件，让郑威签字画押。
郑威大致看了一遍，除了一些学员守则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很快就签了。
从招生处出来，九思带着郑威走往学舍楼。
学舍大门敞开着，进到里面，十分宽敞，有假山和小竹林以及树木。
郑威才发觉一件事，便问：“九思大人，一路走来，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当然了，三天后才正式开学。”
“那我晚上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吗？”
“是呀。”
郑威环视着偌大的院落，楼宇四合，别无人影。想到夜晚降临后这里将变得阴森森的，他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还有，食堂还没开，你只能出去吃饭了。后门外有一条街，虽然还没开学，但部分商铺已经营业了。你从这里出去，往后面走，一直走就到了后门。”
郑威刚想开口问你去哪里吃晚饭、我能不能蹭饭，九思就说道：“抱歉，我还有一些公文没处理完，得先走了。这里的房间你随便选，反正到时候还会重新分配的。”
九思说完，立即匆匆离去，步伐极快，几秒后就从郑威的事视野里消失了。
……
郑威选了二楼的一个房间。这栋楼也就两层。
放好行李，郑威按照九思说的，找到了吃饭的铺子。他要了一斤羊排和一份青菜，大快朵颐。
他忽然想起来，九思还没跟他说到哪洗澡呢。既然还没开学，想必学舍里也没有热水可洗。
吃完饭，天已经暗下来了，郑威回到床上躺了一会儿，闲着无事，闭目回顾真郑威的回忆，知道了他小时候的一些糗事，比如十二岁时偷看家里的女仆洗澡，十三岁时对自己暗恋的女生搞恶作剧。
郑威嘻嘻笑笑，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郑威被尿憋醒了，躺在床上，听到院中传来“沙沙”的声响。万籁俱静，使这声音听起来很清晰。
茅房在一楼，他必须下楼去。他还要顺便看看谁搞出了这些动静。
他轻轻拿走顶住房门的长凳，悄悄打开门。
“沙沙”声更大了。
郑威倚在栏杆上，往下看到一个背影，似乎是一个老头。借着微弱的星光，郑威分辨出，老头正拿着扫把扫地上的落叶。
有病吧，谁会在大半夜扫地？乌漆墨黑的，看得清地面吗？
有一点让郑威安慰的是，这院子里还有其他人住。
他摸索着下到一楼，对着扫地的背影，热切地打招呼：“你好，请问你是舍管吗？”
扫把不动了，“沙沙”声停止了，老头回头看打招呼的人。
郑威差点尿崩了。
老头的眼睛闪着白光，仿佛猫眼，面庞隐没在夜色里，只能看出一个轮廓。那双眼睛像是漂浮在黑暗中的两颗珠子。
“你……你好。”郑威哆嗦着说。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听说这里有人住了，就来打扫一下。”猫眼老头的声音很沙哑，在半夜听来更吓人了。
“哦，白天打扫不是看得更清楚吗？”
“不碍事，我看得清楚。你这是要去哪里？”
郑威觉得有点瘆人：看得清楚？你不会是鬼吧？
“我去一下茅房。”郑威说完，立即朝茅房的方向走去。
“小伙子，天很晚了，上完厕所立刻回去，别到处走啊，外面很危险。”老头叮嘱道。
我看你就挺危险的！
老头这话本来是出于关心，但是因为声音沙哑、低沉，这话在郑威听来就像是隐含着威胁与诡异了。
郑威两股战战，摸着墙壁找到了茅房。他边尿边警惕地左看右看，以防还有什么奇怪的事物。
撒完尿，郑威小跑着回去，甚至都顾不上担心撞上什么。
进了房门，他多拿了两张长板凳顶住木门。
后半夜他睡得不深，醒来好几次，听着那沙沙声渐渐远去、消失，最后终于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