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会对她图谋不轨,端着一张很真诚的脸,说:“那个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怕你不方便。”
“不是不是,我是怕麻烦你。”
“不麻烦,要是你回去的时候疼得晕倒了,那才是麻烦,我没什么事,就当逛一下了。”
“没那么夸张吧。”虽然每次来大姨妈是很疼,但也不至于晕倒吧。
“你不知道吧,以前我们医院收过几个病人,都是这样疼得晕倒被送来的。你把衣服穿上,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要不等会天晚了,我就指不定要干什么坏事了。”苏遇开玩笑道,似乎想缓解一下她紧张的情绪。
季思桐皱着眉,在思考要不要让他送,眼前的男人长得,在季思桐见过那么多人里,可以打十分,面部线条分明,皮肤很好,脸很白净,浓黑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尤其漂亮,双眼皮眼睛很大,褐色的双瞳似乎有光在其间跳跃,熠熠生辉。这样帅气的脸,加上一副温和带着略微磁性的嗓音,让人怎么拒绝?
后来每每季思桐想起他们初见时,原本防备心那么重的她,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男人产生交集,或许是被他那双眼睛给诱惑了吧。
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季思桐轻轻点头,穿上他的风衣,刚好垂到大腿边,遮住了裙子上的污迹。虽然答应让他送,不过她还是摸到包里之前江艺给她买的防狼棒和防狼喷雾什么的,确定它们还在包里才安心下来。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街上行人稀稀疏疏,几盏昏黄的路灯亮起,把两人的身影拖的很长,脚步摩擦着青石板路,发出悠长细微的声音。苏遇怕她无聊,便想着话题跟她聊天。
“你喜欢矢车菊吗?”
季思桐被他突然出声,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儿才回答:“还好,觉得很漂亮,平日也没什么事,就喜欢养养花。”
“那你知道矢车菊的传说吗?”苏遇歪过头看她。
“传说?”季思桐摇头,“没听过。”
苏遇清清嗓子,开口:“某些地方的少女,喜欢把摘下来的矢车菊压平放进内衣里,过一个小时,如果花瓣依然保持平坦,那就表示将遇见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因此,它的花语是遇见。”
“遇见?”季思桐呢喃着,“挺有趣的一个传说。”
苏遇点头:“是挺有趣的,还有另一个说法,说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的人,一辈子会遇见不少贵人:如良师益友或是理想伴侣等等。矢车菊般的女孩似乎永远也不会长大,总是如小女孩般甜美可人,更如这种花一样色彩鲜艳斑斓。”
“矢车菊般的女孩,这个比喻不错,跟它很配。”
苏遇转过头看着季思桐,昏暗的路灯打在她脸上,眉头舒展着,嘴角轻扬,带笑的眉目间泛着几丝潋滟温柔,偶尔把头凑向手里抱着的矢车菊,嗅着它的香气,像极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苏遇笑出声,打趣道:“我觉得你就挺像的,矢车菊般的小女孩。”
“是吗?”季思桐有些讶异,“那我就谢谢你的祝愿了。”
“不用客气。”
两人一路上聊着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季思桐住的旅馆。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谢,你快上去吧。”
季思桐笑着说好,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支支吾吾地说:“衣服,我过几天洗好,拿去花店老板那还给你吧,行么?”
“可以。”苏遇一口答应。
季思桐便跟他说了再见后就上去了,苏遇在下面站了一小会,看到楼上有灯亮起,才转身慢步离开。
季思桐回到房间,想起有什么没做,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却看不见苏遇的身影。她皱起眉头,垮着肩膀走回去。
季思桐洗完澡出来,给自己泡了杯红糖水,她抱着马赛杯缩在床上,恶狠狠地腹诽着大姨妈:你啊,居然让我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么丢脸,还把人的衣服弄脏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大姨妈估计是不满意季思桐的控诉,肚子又开始疼起来了。季思桐满头黑线,大姨妈倒是挺傲娇的,不过说了几句就疼起来了。
认命地把红糖水一轱辘喝下去,躺在床上想着刚刚发生的。季思桐并非一个思想特别保守的人,只是让一个才见了一次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送她回住处,她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一路上她都没有从那个人身上发现半点不安分的危险气息,甚至他一直在找话题和她聊天,很体贴让她注意台阶或者问她肚子疼不疼之类的,她的防心也渐渐卸下。
没想出个结果,她便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太阳早早地升起,阳光透过窗台细细碎碎地落在季思桐脸上,还在梦中的人儿一脸安详。季思桐慢慢睁开眼,下床,打开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这个小城独具的风气与世外桃源般的安宁。
季思桐摸了摸肚子,觉得不怎么痛了,便打算吃完早饭后去游湖。旅馆的老板说,小城的芜湖很漂亮,游客来旅游时,芜湖是必去之地,泛着小船,在湖上随意飘荡,惬意极了。
季思桐吃过早饭,换了身衣服,还是深色的,便离开了旅馆步行去芜湖。芜湖上游客很多,熙熙攘攘的人,季思桐虽然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但还是觉得自己没白来一趟。
芜湖的湖面静静的,金灿的阳光照耀着,湖面波光粼粼,湖的远处还开着莲花,一簇簇,一团团,拥挤着,相互掩映,几只小船划过,荡开了几层涟漪。
季思桐好不容易租到一只船,便看见身边一对情侣,脸上满是惋惜,季思桐听见那个女的说:“好可惜,居然租不到,我好想回忆一下你第一次带我来游湖的情景,可是,怎么就租不到了呢。”女孩挽着男友的手亲昵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