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接客少年
二刚子走后老奶也气笑了，心里越发的喜欢他。
“这个破孩子哪都好，就这个嘴这个损呐！
哈哈哈哈……”
乡间的路旁，有三间东倒西歪的破旧草房，黄土坯子垒的矮矮眼看快倒了的院墙，只能有七八岁孩子的高矮。
二刚子站在墙外露出了半个头，望着院里大喊，
“大胜子，出来接客啦，二爷
少爷我来啦！”
声音远远的传出，这时只见一个孩子在自己家房门前，门外的扶手里横插着一根手指粗的木棍，木棍儿横穿扶手而过代替着锁头功能，就这样也算锁了门。
最逗的是，他家上下的窗户全部拆了下来，只留下孤零零的窗台，也就能有一米来高也是用黄土披子垒的窗台，虽然破旧不堪，但依然倔强的站在那里为主人遮风挡雨，二刚子看着觉得没有必要锁门，因为小偷来了走窗户比走门还方便。
这时窗台里炕上坐起一个少年，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这家伙满脸油腻腻脏兮兮的，头发黏黏呼呼一坨坨的粘在了一起，眼睛上两团大大的眼屎，青春期的他鼻孔下面还长出了两撮黑黑的毛，嘴边也冒出了星星点点黑黑的胡子，蓬头垢面邋遢风范一副典型农村的野孩子模样。
少年站起身来，短胳膊短腿大概一米五的个头，但是全身上下像小水缸一样肥肥壮壮，身上穿着一个破烂烂的跨拦背心，紧紧的嘞在自己的身上，背心上不大不小十几个窟窿凉快补丁都没打。让背心里的皮肤自然凉的暴露在空气里。
他下身穿着一条明显用破裤子剪成的短裤，短裤下端到膝盖左右，裤裆和裤腿上缝着补丁，可能是考虑到重要部位不好抛头露面的让人看见，才打上的补丁遮羞，这样就算是被看到起码能做到藏头露尾了。
短裤紧紧的嘞住了这家伙的屁股，完美的把这一家伙下身的体型勾勒了出来，中和他水桶般肉滚子的身材，再配上又肥又短的胳膊腿，如果长条尾巴的话，那就是直立行走的一口肥猪。还好有张脸具有人类的识别性，不然真的和八戒难分伯仲了。
少年一抬腿，踩住窗台直接蹦到屋子的外面，双脚落地之后，双脚还不停在沙土的泥地上左右搓了起来。
他蹬起了地上阵阵的尘土，蹬了几下脚掌以后，蹲了下来双手搂起地上的土，在手脚上反复搓了起来，又一阵乌烟瘴气的炮土杨灰，就像小心沙尘暴一样。
离近了才能看清细节，再一看这少年大手掌，大脚丫，长长脚指甲和手指甲里面满满厚厚的一层黑垢，胳膊腿上以致全身都长满了一层厚厚的春泥，估计如果要用秤来计算他身上肥料的重量的话，可能就只能用磅秤称了，因为它看上去实在是难以相信他这一身春泥的下面还能有血肉和骨头。整个儿就是一个用庄稼的营养堆成的人一样。
如果一边走一边搓都够上二亩地的肥料了，吃了他身上的肥料无论是大豆苞米都能茁壮成长，真是庄稼一枝花，全靠它当家，他简直就是一台活着的人肉移动造粪机。还绝对得是绝版的，独一无二，绝无复制的可能。
小伙儿一边捧土搓脚，还不时地用手挠了挠头，蓬头垢面的看了一眼，
“你像鬼子溜似的，瞎嚎啥呀?”
“屁话，你本来就聋嚯嚯的，我不喊能听着吗?”
“二刚子那你咋才来呢？”
“咱俩就一个出去玩儿还分早晚呢。”
“二刚子你都晚到半个点了。”
“玩儿还差那点儿功夫。”
“怎么不差，你不来我就得在家里等你，这就叫傻老婆等菍汉子，谁知你啥时候来呀？”
“你就是个秤砣的脑袋，我没来你不会去找我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
“我这不寻思歇歇晌儿眯一会儿懒得动嘛。”
“你就是二师兄的球子。”
“啥意思？”
“懒蛋子呗，你是他的球子你比二师兄还懒呗。”
“二刚子，懒咋还能跟二师兄扯上？”
“二师兄是谁都不知道?”
“他谁呀？”
“哈哈哈猪八戒，你就是长它身上的球子，腚懒腚懒的。”
“二刚子你一小子又骂我。”
“我不骂你我都对不住你这老二的脑袋。”
“二刚子少废话，说好了你带个应手的家伙来，咱俩好上老鳖罄（一个水泡子的名儿）我教你游泳去，你这可倒好，晚来了这么长时间。”
“我这不有事儿耽误了吗？”
“你二刚子有个屁事儿，你就是来晚了，这我要是不等你先去游的话，这一会都能挠到牡丹江了。”
“你滚一边儿去吧。就你个熊样儿的下老鳖罄里就得喂王八了，还牡丹江呢。”
“我能游到哪你别管，你就说耽误事不，你多能磨叽，要不就算我没游到牡丹江也能游出十来里地了。”
少年嘴里喋喋不休地嘟囔着吹着大牛，还不忘不满的抱怨着二刚子。
“大胜子你可别吹牛不上税了，你那两下子狗刨儿，还能游那么远，你游不上半里路就得光荣捐躯了。”
“二刚子你别不服，在岸上咱不说我多厉害，到水里我就能变成一个浪里小白条（梁山好汉）儿。”
“屁吧，你到水里直接就放白条（死）儿了吧，让哪个冤死的抓了替身儿了吧。”
“二刚子你小子嘴咋这么犟呢，不信你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是下水以后就是水里的小霸王。”
“大胜子，就你还水里小霸王呢，你到水里就得当了老鳖的儿子小王八还差不多。“”
“你小子又骂我，不过你说的也对，我到水里的水性真有王八那么好，哥哥我下水就是无敌的。”
“大胜子你说的那也对，老鳖要是你爹，你到水里了还真或许能兴风作浪呢。”
“你滚一边去二刚子，你小子又骂我，说你的事儿呢，你咋来这么晚？”
“我要不叫让老奶家的那个小黄狗把我气着了，我早就来了。”
“咋滴二刚，又跟狗掐起来了？”
“我跟你大爷儿掐起来咧，你骂谁呢，不过你大爷儿真气着我了，让这么个狗东西把我气够呛。”
“”刚子咱俩说好，咱俩谁也别骂谁了行不？”
“你不是老要要在口头上跟我比量比量吗？”
“二刚，我骂不过你，我服了，你说事儿吧。”
“二少爷我缝上半个嘴，都得比你会骂人，你还想占我便宜。”
“二刚，那咱俩现在开始和平共处，谁也别骂谁，你说狗的事吧！”
“那我说你，你听着。”
“你小子又骂我。”
“嘿嘿！我走到老奶家那儿，那个狗就咬我，这把我气的，我在老奶奶家门口那儿把他家小黄狗给一顿胯削，我打了它两个点儿，足足揍它一晌午。”
“最后咋样儿啊二刚？你没让你狗兄弟给秃噜了？”
“大胜子，你大爷他有那本事吗?”
“二刚你又骂我?”
“你先骂我的。”
“我那意思是担心你填狗肚子了。”
“胜子啊，你们家要生出能吃了你二爷的玩意儿，那你家早就有出息了，要你家真有人能把你二爷吃了，那你都能光宗耀祖有出头之日了。”
“二刚我服你了，你别骂了，我其实就担心狗的事儿。”
“你狗胜子不是不服吗，老想搁嘴上和二爷我比量比量?”
“二爷，以后你就是二爷，我服了。”
“对喽，乖乖的当孙子。”
“你就说狗的事儿咋样儿了吧二刚？”
“你瞎呀，二爷我好好在这站着呢，最后他到底让我给他打服了呗，然后我才来晚的！”
二刚子口沫横飞的对他一顿神骂，骂他带着吹牛两不耽误的和他对付了半个小时，二刚子可算说完了，可大胜子不信了，嘴撇的跟瓢似的。
“二刚子，骂仗我承认骂不过你。但是你才吹牛不上税货呢？”
“咋滴，不服啊，又想让二爷骂你呀！”
“骂仗我服你吹牛我更服你。”
“你那意思二爷我没那实力，和你吹牛呢呗?”
“哈哈哈，就你那点胆儿还敢打小黄？”
“你黄大爷咋滴了？”
“二刚你也别骂我，骂人我服你，但是那个小黄我知道。”
“狗胜子，你又来帮狗吃屎那个劲儿了，我一说小黄你又知道了，小黄他多个啥？”
“二刚你还不用跟我吹牛x，那小黄厉害的很，就你别说打他了，你看着小黄叫唤几声，就得吓麻爪子了，还不得水当尿裤的，光剩下嚎了吧。”
“不怪你狗胜子和你黄大爷是亲爷俩，你和你大爷一个眼光，你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
“说事儿就说事儿二刚子，你能不能别连骂人在埋汰人的。”
“你先埋汰我的，啥叫你二爷我看见小黄就麻爪子?”
“说你麻爪子，我那是说的实情，连我听见小黄叫唤几声儿，屁都吓冰凉了，就你那小破胆儿还敢去打呀？”
大胜子说完上一眼下一眼的看着二刚子，撇着嘴，满脸的轻蔑，还使劲抠抠自己的耳朵表示不相信，还对二刚子竖了竖中指做了一个鄙视动作的表情。
二刚子虽然嘴上的功夫了得，在事实面前也胜于雄辩，但他的性格是即使被人揭穿了老底，也得勉强说了两句。
“大胜子我不爱和你犟犟，你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爱信不信。”
“嗯，我信，我信你吓尿裤子了吧，我看任丽也是看见你尿裤子了吧。哈哈哈哈哈。”
“你个狗东西不信拉倒，你有空问问我老奶，你黄大爷儿被我打什么样儿。”
“二刚你一让人扯下这块遮羞布，你就骂人，怕磕碜你就别吹牛x。”
“还我吹牛x，现在小黄看着我它得逾作作滴！”
“咋滴，小黄瞎了嗷？他看不着你啦？”
“你黄大爷儿还和你的狗眼神儿一样，虽然看的不高，但也能看的着。”
“啊！那它要不瞎，你二刚早晚也得成它的口粮。”
“那这就不用你担心了，你黄大爷儿现在看着咱逾作作的。”
“对，能逾作作的把你给塞牙缝子了。哈哈哈。”
“我也不爱和你唠这事儿了，也不跟你瞎犟犟了，毕竟你们家族眼光就能看那么高，说了你也不信。”
“你也是唠不过我了二刚子，才总这么拐弯抹角的骂人。”
“我从来不骂人，骂也是骂的不长眼的狗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