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无缝眼睛
姑爷吹胡子瞪眼老气横秋气急败坏就连语气也变得气呼呼的，哆哆嗦嗦一边说，一边右手指扒开自己的眼睛，把身体凑到二刚子的脸前，再次问道。
“你小子仔细看看，这是不是睁着眼呢？”
二刚子皱着眉头，仔细的盯着姑爷的眼睛看了几秒，经过认真仔细的再次确认后才点了点头。
“呃！姑爷，你眼睛是睁着呢，不过应该算扒开的吧，反正就有一个不大点儿的小缝。”
“我天生就能睁这么大。”
“我才不信呢大姑爷，你这眼睛也就是强扒开吧，这就是个没缝儿的眼睛！”
二刚子和大姑爷一唱一和的同时，大姑奶就没停止过笑声，最后这爷俩的对话，把大姑奶逗的蹲在地上大笑不止，偶尔还要咳嗽一声，上气不接下气儿。
二刚子强烈的求知欲，和调皮捣蛋的性格，彻底把大姑爷真的惹生气了，同时浑身充满了无力感，感觉好像二刚子认定了的事儿，无论自己怎么和他说，他都不会认可的。同时还很悲催，也为自己的眼睛感觉到苦恼。但是生气了也不能揍他呀，只能气急败坏的让他走。
“你这个臭小子你吃饱了，喝足了，撑的走不动了吗？”
“那我能走动大姑爷。”
“能走动就赶紧走吧，别在这气我了。”
“大姑爷你不爱和我唠啦?”
“去你姑奶奶的吧，在和我瞎吃吃一会儿，我就算没气死，也得气抽了。”
“大姑爷你咋骂人呢？你咋还急眼了呢？”
“去你姑奶奶的吧，骂你咋滴，急眼了咋滴，你赶紧滚蛋吧！”
大姑爷突然的发火儿，让二刚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大姑爷你咋玩儿玩儿就急眼了呢？”
“在不急眼我就得让你气死啦！”
“你还没告诉我埋汰玩意长啥样儿呢了？”
“滚犊子吧，没人告诉你。”
大姑爷真的大动肝火了，因为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因为眼睛不好找对象而苦恼。
等到参加工作了，也同样因为眼神儿不好，找不着好的岗位。
可算等到老了，也是因为眼神儿不好，连出门都很不方便。
所以大姑爷因为这双眼睛苦恼了一辈子，其实这一辈子它的眼神儿不好，眼睛不行就是他最痛的心病。
二刚子调皮捣蛋性格满嘴跑火车那语言习惯，可大姑爷唠的这一晚上里，几乎是句句问题都掏在大姑爷的心窝子上，这才把大姑爷弄得真发火了。
可是二刚子还浑然不知，依然我行我素。
“大姑爷你咋急眼了呢？你趁着我还没滚犊子之前你都告诉我啥是埋汰东西呀？”
“还告诉你，都撵你走了你还问个屁呀，赶紧滚犊子吧。”
“大姑爷你又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了。”
“小兔崽子你还敢放赖呀？”
“反正大姑爷你要不告诉我，我就得嚎，我一嚎我还就抽。”
二刚子一发大招大姑爷也真想的起来，这孩子一哭抽了心脏就不好，就得上医院，还别说大姑爷还真惹不起他，但是也没好气儿。
“你还吓唬大姑爷是不？”
“那还不是呢，你告诉我啥是埋汰玩意儿，我就不哭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嘴比埋汰玩意都埋汰，你这个臭小子，都给人整急眼了，还要问长啥样儿。”
“我就想知道埋汰玩意儿长啥样。”
“它爱长啥样长啥样，反正告诉你了，你躲着点就行了。你赶紧走吧。”
“那你还没说呢大姑爷。”
“大姑爷服你了，大姑爷承认我眼睛瞎么哄眼的根本就睁不开。当时书没看着行了吧？”
“你看吧，大姑爷我就说你眼睛睁不开，看不着你早就承认不就得了吗？”
“哈哈哈哈哈。”
大姑奶笑得满脸通红，勉强站直了腰，
”你看你这点儿出息，和个十岁的孩子唠嗑儿，都能唠急眼的打起来。”
“是这臭小子太气人了。”
“可得了吧，你说，说不过人家，你问，问不过人家，整不过人家了，马上就鸡头白脸滴不玩活计了。”
“那才没呢，我就不想跟他唠了。”
“可拉倒吧，我和你过了一辈子了，你一翻驴脸马上又是刨槽子，又是尥蹶子滴，我还能看不出来？”
“我这不是让他气的没招儿了吗？”
“你都能让个孩子给问住了，还有脸急眼呢，这辈子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大姑奶气呼呼地训完大姑爷回头就搂二刚子。
“孙子，咱不搭理他，你姑爷他就是歪嘴和尚吹斜气。泼妇骂街没好话。”
“哎呀，我大姑爷到底儿没告诉我啥叫埋汰玩意儿。”
“他也不知道，他能知道个屁，别听你姑爷瞎嘞嘞了，趁着这大月亮地，自己走吧！”
“我还寻思跟大姑爷在唠唠呢。”
“大姑爷可不敢跟你唠了，二孙子大姑也要服你啦！”
“就是你大姑爷他都屁儿了，你在听他白活一会儿，都能给你唠后半夜儿去。”
“那也没事儿，我不着急回家。”
“小祖宗，你快走吧，大姑爷实在是扛不了你啦！”
“可我还没跟你唠够呢大姑爷。”
“那也不行啦，大姑爷和你唠够了。”
“哈哈哈哈，好孙子，听大姑奶奶回家吧，再唠一会儿回家天都亮了，还能睡觉啦，早点儿到家，省得你妈着急，快走吧！”
“嗯，那行吧，大姑奶那我就先走了，我有空再来找大姑爷唠嗑儿。”
“可别来啦小祖宗，跟你唠了一晚上，本来我就眼神儿不好。这回直接让你给你大姑爷唠瞎了都，你下回再来跟姑爷唠一晚上就行，把姑爷唠死了。”
“哈哈哈哈。”
二刚子虽然没从姑爷的口里弄明白啥是埋汰东西，但也知道这个肯定不是个好东西，所以心里也直打闪，挠挠脑袋有几分懊恼。
“那我走了，大姑爷，大姑奶再见！”
喊完摆出一副骑马的姿势，将木棍子放在胸前，对着自己的屁股猛拍几下高喊，
“架，架，嘚，喔，吁，……”
然后脚下发力，在原地蹦两个儿高以后，加快脚步扬长而去。
地面随着他脚下用力挠地的奔跑，扬起来一溜土尘烟。
姑爷，姑奶在后面都笑出声来，大姑爷虽然让他气够呛，但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二刚子，其实说到生气也不会打心里和他真生气。
只是当时让他纠缠不清的认知能力和奇葩问题给搞得焦头烂额，气急败坏而已。
其实看见二刚这走了大姑爷大姑奶心里怪舍不得的，原因是他们就一个儿子还在外地，只留下一个女孩儿是孙女，一年四季根本见不着，三年两年的偶尔看着一下，还没等自己上手稀罕呢，人家孩子就走了。
孩子本身和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就算是他们想稀罕一下都摸不着边儿，更何况儿子和孙女儿都长年累月的不回来，其实他们就是现在说的名副其实的空巢老人了。
再有就是，那时候的农村的传统的习俗，也让他们还是喜欢男孩儿，其实二刚子也就是他们的心头肉，毕竟这是他最近的直系血缘关系的孩子了。
平时二刚子很会来事儿，时不时的就来蹭吃蹭喝儿，哄姑爷姑奶开心，所以大姑爷还是发自内心的稀罕他。
“这小子还真会尥蹶子，这地下都让它挠的直冒烟，真是蹦高的蹽，还真搂的挺快的，就这速度哇，用不上一会儿真能蹽到家了。哈哈哈！”
大姑爷大姑奶送别了二刚子转身回去了。
她们即使进了院子可是还能远远的听到二刚子惊扰邻居家狗的叫声阵阵传来，大姑爷看不见他了心里在高德兴脸上还得笑着。
“这个臭小子真是个活宝，不管走到哪，真是惹的四邻不安狗咬吵吵的呀！哈哈哈哈!”
山村故乡的小路显得总是那样崎岖，远处一道黑影七扭八歪，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来，人还没到就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息之声。
人影越跑越慢，最终停了下来，二刚子把手里拿着木棒，杵在了地上，两手紧紧握住木棍，形成了支点站在原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嘴里自言自语嘟囔着。
“不行啦！实在……跑不动了！……再跑……就得累趴下了……，就这一会儿就累的的吭哧瘪肚的……！
实在是累屁了，……彻底屁了，这是真没能耐啦……！
我就走吧，爱咋地吧！
我不相信我点子……那么背，埋汰东西竟能让我遇上！”
随着呼哧呼哧的急喘，二刚子自言自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此时他眼中熟悉无比的家乡小路，竟显得那么的漫长。
其实现在二刚子的心里仓促而急切，惴惴不安的他，回头撒脑，因为他惊讶地发现此处正好是的回家时唯一没有人烟的一段路，这段路大约一里长，这段也是回家的必经之地了。
一阵小风吹来二刚子突然的打了个冷颤，心中更加发毛，他右手边是一片一人多高的玉米地，时不时有风吹过玉米地中，还传来沙沙的响声。
左边就是这条回家路上唯一的一片树林子，树木茂密，挡住了大部分的月光，树下也密密麻麻野蒿子野草，抬眼望去树林里黑乎乎的一片。
二刚子越看心里越发毛，大姑爷嘴中说刚死的赵瘸子家，就在玉米地的那一头，二刚子一想到这一点，总觉得自己的后脖子和后脑勺都直冒凉风，瞬间脑门上冷汗冒了出来。
他只想尽早离开这里，所以咬紧牙根继续前行，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好像一个看不清轮廓的大黑洞，更像恶魔张开了能吞噬一切的大口，等待着美味自动送上门。
二刚子越看越想越怕，强迫自己驱走恐惧，稳下心神，强制镇定下来。
回想着大姑爷教他壮胆的话，他脚步瞒珊踉跄，把手中木棍把上的两个铁环，摇的叮当直响，一声声的撞击声，也给他壮着胆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