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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还有我

明明自己身处漫无边际的深渊中,却还想要温暖别人

第二天早上徐清软醒来时,发现沈亦尧趴在床边睡着了,可能是她起身的动作太大,惊醒了他。

见他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软软,你醒了”

闻言,点了点头,起身就要下床,因为她今天要回禹城处理徐强的后事。

“你不再躺会嘛?”

“我要去禹城,昨天已经订好了机票,不能耽误”

说着,徐清软去了洗手间,看到镜子中狼狈的自己,眼睛肿肿的,难看死了。

沈亦尧让晏阳也帮自己订了一张去禹城的机票,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顺便换了套衣服。

徐清软出来后,没有见到沈亦尧的身影,心里竟有些失落。

等收拾好后,和导演那边打了声招呼,便去了机场。

发现沈亦尧正在站在酒店的门口,看到她后踱步走了过来:“我陪你一起去”

看了看他,应了声:“好”

两人一同上了飞机,沈亦尧和徐清软旁边的人换了位置。

看着一旁眼睛肿肿的人,关心道:“再睡一会儿吧”

徐清软听后,点了点头,靠在他宽厚的肩上渐渐的睡着了,耳边是她浅浅的呼吸声。

昨天一晚上他都没睡好,也忍不住瞌睡,即便是睡着了还是维持着那个动作,生怕一动惊醒徐清软。

下了飞机后,天空飘起了雪花,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徐清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沈亦尧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

替她紧了紧衣服顺便把扣子扣上,这些举动,徐清软都看在眼里

再回到禹城,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仔细一想,她有好几年都没回来了

沈亦尧让晏阳把这边一切的事都安排好了,她们下了飞机就会有人来接他们。

刚走出机场,一个老练的男人迎了过来:“总裁,这边请”

徐清软疑惑的看了沈亦尧一眼,沈亦尧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拥着她上了车。

上车后和她解释道:“这是AR在禹城分部的张叔”

闻言,她客气的说道:“麻烦您了”

“小姐您太客气了,一点都不麻烦”

沈亦尧关切的开口:“张叔,代我向陈伯伯问好”

“好的,总裁,对了你们要去哪儿?”

沈亦尧看了徐清软一眼,徐清软淡淡的回答:“古街巷子”

张叔打开导航,她的整个童年都是在哪条又窄又长的巷子里渡过的,那里充满了她儿时的回忆,尽管都是些不好的回忆。

但当提起时,心里还是会莫名的触动,有些怀念

好像长大了,有些事就回不去了

有些人,也再也见不到了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因为巷子窄的原因,车子开不进去,她告诉张叔把车子停在巷子口就好了,道了声谢,下了车。

沈亦尧随后也下了车:“张叔,您先回去吧”

“那好,总裁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回去的路上慢点”

站在巷子口,看着这条巷子出了神,还是和以前一样,仿佛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怎么?不走了”沈亦尧见状问道

徐清软笑着摇了摇头:“走吧”

每走一步,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能勾起她儿时的回忆,当走到筒子楼下面

看到那个熟悉的摇椅,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打磨的有些旧了,依稀记得她那时最喜欢坐在上面了

“软姐,是你吗”

这时,响起一个声音,抬头望去:“你是…”

“我是小农,软姐,”

转眼间,小农都从往日的毛头小子长成了现在成熟的大人了

“你怎么在这…”

“昨天你不是说回来么,我今天就早早的在这里等着你了”

“那咱们上去吧”

破旧的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像也在用最后的力气尽着自己的职责

站在锈迹斑斑的门前,脑海里突然升起了想要逃走的念头,站在那里迟迟不动。

这一刻,她害怕了…退缩了…

好像看出了她的顾虑,但有些事是必须要亲自去面对的,忍心说道:“进去吧”

看了他一眼,抚上门把手哆嗦的推开了那扇门

映入眼帘的是房子里乱糟糟的,扑面而来的霉味,简直就不像一个人待的地方。

小农把她带到徐强面前,看着男人那满头白发,脸色蜡黄,被岁月打磨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身体瘦骨嶙峋,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木讷的开口,眼睛无神:“你是怎么发现他死的?”

闻言,小农解释道:“你不知道软姐,自从你走后,徐叔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就坐在你曾经喜欢坐的那把躺椅上,别人问他什么事时他都说不知道,那一次天很冷,我路过回家,还见到徐叔在哪里坐着,就问道,徐叔这么冷你不回去,坐在这里干嘛呢”

“徐叔说,等我闺女呢…当时我也没多想,后来我发现徐叔晕倒在楼下,打了120送去了医院,被查出是阿兹海默氏症,才知道为什么别人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因为这个病会慢慢的记忆退化”

“我和徐叔说,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结果徐叔死活不让,他说不想连累你,从那以后徐叔就靠退休金维持自己的生活,我也会时不时的来看他,就在昨天,我来时发现徐叔已经去世了,还在他身边发现了一封信,是给你的”

说着,拿出了那封信,信封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她记得这个男人之前的字是很好看的。

打开信:软软,我知道你从小就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每次都忍不住动手打你,骂你,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甚至都不配当一个父亲,我知道自己没本事你妈才会跟别人跑了,看到你我就想起你妈,想起你妈我就恨自己没本事,连个女人都留不住,每次忍不住动手打你后我都会扇自己两巴掌

这些年来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当我得知你当上明星了,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的软软终于过上好日子了,我的软软出息了,街坊们都看到电视上的你,就羡慕的和我说,老徐啊,你家女儿出息了,当上大明星了,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看到你过的好我就满足了,我没有想过要去打扰你的生活,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我知道你不容易

当我得知自己得了阿兹海默氏症时,我就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医生说我会记忆力渐渐的退化,最后会忘记所有的事,我害怕了,我不能忘记软软啊,软软这么恨我,我就每天在纸上写着徐清软我的女儿,写了不知道有多少,记不清了,只记得徐清软是我的女儿

如果有来世,希望我们都不要遇见,就当一个陌生人,软软我终于走了,你也终于摆脱我了,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你应该很开心吧,记得对自己好一点,你这孩子要强,脾气还倔,以后找一个爱你包容你的人,好好的过日子,我在下面也就瞑目了

再见了,徐清软我的女儿

徐清软的泪水打湿了信纸,手腕哆嗦的紧攥着手里的信

你死就死啊!

为什么还要说这么多?

是想让我心存愧疚吗?

是想你死了,我都要一直记着你吗?

浑身没力气的蹲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着男人冰凉没有一丝温度的手

眼泪顷刻间止不住的流出,心里闷闷的,喘不过气,哽咽着:“你说你死就死了,你还写这封信干什么?”

突然,声嘶力竭的喊到:“啊!你起来给我说清楚啊!你写这破信给谁看啊!”

说着,用力的把那封信给撕碎,可撕碎后她就后悔了。

“你看信都没了,你不是想打我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起来,我让你打,这次我哪里都不去,你起来啊!你倒是起来啊!你怎么不起来了!”崩溃的哭着,很无奈又无能为力,那样子看上去就让人心疼。

沈亦尧知道,无论他此时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这种事还得她自己慢慢消化…

看着躺在床上的徐强,心里坚定的说道:“您放心,我会一辈子照顾好软软的,不让她受委屈,包容她,宠爱她,如果我没有做到,就让我孤独一生,死后下地狱,没有轮回。”

沈亦尧和小农悄悄的退出了房间,让徐清软一个人好好的静静。

“谢谢你照顾软软的父亲,你看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沈亦尧觉得直接给钱不太好,所以想了一个这样的办法。

“没事,软姐之前也挺照顾我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软姐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沈亦尧把人送走后,一直在门外守着徐清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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