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草地肩膀用力一顶大象的肚子,大象被他顶得倒地。
在地球,大象是陆地力气最大的动物,但它四肢向后弯曲很方便,向侧方则无法过多调转膝盖。所以,它在艰难的挣扎后才站了起来,还得借用鼻子的支撑。
起初,方羽恒残忍的看着它,当大象艰难的站起来后,他于心不忍的向前要抚摸大象。那大象嗷一声,两只长长的牙齿顶向他。
他双手各抓住一只象牙,稳住脚步,企图用劲固定大象牙,不让它乱动。
大象又是嗷的一声,牙齿向上一掀,把方羽恒掀离地面。大象喷出的气体真难闻啊,堪比一卡车腐烂的草叶的气味。
若是一人一象面对面硬顶,方羽恒和大象有得一拼,毕竟他的脚可以借助地面使力。
身在半空的他没有松手,他用力向里压,发现如果真的用足力量,象牙就会断掉。
他身体一摆向十米外飞去,谁知大象也够狠,没等他落地,对着他牙齿再次攻上。
他瞅了个准抓住大象的牙齿双脚卷起,那大象不笨,低头向草地铲去,目的是铲了你这个人类。
方羽恒双脚及时落地用劲一挺,大象的力量被阻挡在半空,无法与地面有效接触压垮对手。
方羽恒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收服这只象吧,把它打服,打老实。
要玩就玩到底。
他放开大象牙齿,跳到大象后背用力踩大象背,大象大概痛了,气得乱跳。
方羽恒跳到它背后,一脚踢它左后腿。你不是大象腿吗?踢你咋啦?我要解气呢。
大象痛得抬起左后腿,右后腿又挨一脚。两条后腿痛得半跪。
方羽恒蹿到大象左前腿踢它,绕到右前腿踢它,两条前腿痛得半跪。
四条腿都半跪了,好,扯它的右耳。
“服不服?管你是真还是假,我敬你是地球一等一的好汉,嗯,来不及看你是公你母了。嗯,是公的,你是好汉。我就不折磨羞辱你那么多了。你服了不?你若早点服了,我就松手。”
大象嗷嗷叫挣扎着要站起来,他就踢大象的右前腿,如此几次,大象终于不这样干了。
方羽恒见好就收,毕竟大象在他心目中一直很正面,很高大,把它折磨得太过分,对自己的心理也是一种折磨。
他轻轻抚摸大象眼睛周围的皮肤,又帮它拿走耳朵里的脏物,特别是寄生的小虫子,大象舒服得开始摇晃耳朵。
见效了!
继续加强情感攻势。
在他的协助下,大象站了起来。
他灵动的上下左右在大象身体周围帮它找虫子,发现虫子一概捏死,恶心。找痒点,有小伤的都是痒点,慢慢帮它挠。
大象舒服得掉了泪水。
这条陆地好汉,被打不掉泪水,被侍候就掉泪水了。
“你原来也是在地球吗?你是被弄到这里来的,是吗?”方羽恒眼睛湿润,孤身一人在这难以预测的星际空间中,他实在太需要同伴了。管它这个同伴是人还是其他什么呢?
只要来自地球,或者和地球有关,都是好同伴。
大象眨眨眼睛,不知它听懂了没有?
方羽恒想:“如果高态模拟实物能达到这样水平,真的认了。会掉眼泪的大象,即便是假的,谁要欺负它,先看我的拳头。”
突然,他头顶发麻,伸手摸去,摸到了大象的鼻子。原来,大象的鼻子吸住了他的头发,连同整个头顶都被它吸了。
他晃眼看见大象的眼睛在笑,是的,它在笑,笑成两条缝。
一团冷气从他脚底升起,这世界真他妈的太不可靠了。
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从大象鼻子深处传来,方羽恒被吸进了大象鼻子。
他最后看了大象一眼,看了草地一眼,无法看天空一眼,就眼睛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感觉通过了长长的狭窄的通道,几乎要窒息了,他意识模糊,双手想抓住什么可靠的东西抓不到,双脚想蹬住什么踏实的东西蹬不到。
可是就知道通道狭窄,感觉自己越来越小,就象一只蚊子那般可怜无助,没谁知道他的处境。
他想和小盒子说话,说不出,半点声音都发不出。连最难听的咕噜声都发不出。
他好像可以呼吸了,可是空气不足,吸不到足够的空气。
他怀疑这种感觉是不真实的,想摆脱可无法突破,就这么一直下落,一直在狭窄中感受绝望。
他开始绝望,什么生命,什么希望,什么将来通通消散,通通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炸响,像来自身体内部又像在耳朵旁边响起。
他感觉自己像一团烟雾,无处寄托,没有方向。
他感觉到光了,他给自己点勇气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棋盘前,棋盘两端依然是那两个下棋的人,一个温和,一个身材魁梧。
他们凝视象棋,没有看他一眼,哪怕一眼。
方羽恒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草叶的腐败味,他低头看衣服,衣服很脏,抬起双手看,双手沾满了粪便。
就连小盒子也被粪便盖住了。
“叔可忍?不可忍!”方羽恒来了气,不再顾及对方神一般的存在,左手挥向棋盘,试图把人家的棋子搞乱,看你们下什么下?老是捉弄我。
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的手扑了个空,他的手从棋子中穿越而过。
两个人继续凝视棋盘。
他怔了怔,恶向胆边生,他的手向温和的人肩膀轻轻拍去。
他的恶上限也只能这样了,他哪敢动粗呀?
“前辈,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