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天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方羽恒想起时光隧道。
“当然，我记得今天是2019年9月16日。我看下手机。嗯，怎么开不了机？没电了？刚才电还很足呢。”桥墩摇晃手机。
“我的手机也是一来到这里就用不了，黑屏。”素素说道。
“那我明白了，‘人家’安排我们这样的。”方羽恒抬头看向天空，天上那个太阳明晃晃的，一丝云都没有。
遍布石头的戈壁滩实在不好走，一脚高一脚低。大概走了两公里天就开始黑了。三个人赶紧吃东西，由于没有炊具没有火源，他们吃得很快，然后搭帐篷。
帐篷只有一个，足够三个人挤着用。睡袋只有一个，勉强挤得进两个人。
两个男子不肯钻进去，素素也不多说什么，不过一会儿，她就打起了鼾声。
戈壁滩的夜晚是寒冷的，两个男子扛不住，只好叫醒素素，说“对不住了，我们进去了。”
黑暗中，素素狠狠的说：“多余的人就不要进来了。”
桥墩吓得赶紧退出帐篷。
“你怎么能这样？”方羽恒怪她，赶紧钻出帐篷。
“大哥，大哥。”黑暗中，方羽恒的声音消失在风声中。
桥墩没有回应。
方羽恒张开双臂在帐篷周围摸了一遍，没碰着桥墩。
“大哥，大哥。”方羽恒呼唤，他哭了。
帐篷里面的素素也慌了：“他会不会被狼吃了？”
“你说呢？你说呢？”方羽恒深深责备素素，“你不害臊吗？帐篷是人家的，睡袋是人家的，你就欺负人家老实。”
“哼！我一弱女子也在这种地方独自一人待了好多天，不要说狼，连小兔崽子都没见一个。他山一样的大男人怕什么？天亮他自己会回来的。”
“他还会回来，他回来干什么？他回来看你这张臭脸吗？”
责备完素素，方羽恒也颇为自责的钻进帐篷，闷闷不乐躺下。
那素素说了许多话，他一概不理。这狭小的帐篷空间里，他闻着素素多日不洗澡的臭味，越来越难受。
“你真臭，一个女孩怎能不洗澡不刷牙呢？臭死了。”
素素听了放声大哭，越哭越伤心。哭着哭着半唱半说了起来，仿佛这辈子遇到的所有不愉快都在这时刻倾诉了。
“呜呜呜呜，我妈妈从来没骂过我，我爸爸从来都让着我，所有的朋友都喜欢我，邻居见了我都分水果给我吃，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好。呜呜呜，只有眼瞎的耳聋的说我不好，只有脑子有病的说我臭。呜呜呜呜，妈妈呀，我好可怜呀我被人欺负了，你在哪里呢？爸爸呀，我的身边就睡着一只大灰狼，你快扛着猎枪把他打死吧。嗯嗯嗯嗯嗯嗯，我好冷呀，呜呜呜我好冷呀。”
方羽恒被她的哭诉弄得笑了，这哪里是哭？分明是唱歌。
“喂，你唱歌真好听，把一辈子的好事都唱出来了。”
“呜呜，我好冷呀，只有傻瓜不知道我冷。妈妈说过，聪明的女孩身边往往有一个傻瓜，遇到那种傻瓜，你最好不要跟他说话。呜呜，我好冷呀。”
方羽恒越来越冷，咦，奇怪，怎么不闻到臭味了呢？
原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是真的啊。
“喂，你冷死了没有啊？”素素在睡袋里问。
“还行，我的火气大，冷不着我的。”
“别犟了，快到睡袋里来，不然你冷死了，我睡在一个尸体旁边会害怕的，我这辈子没和死人睡过，你想吓死我啊？快进来。”素素很温柔。
方羽恒小心翼翼钻进睡袋，心里很别扭。这是怎么回事啊？和一个脏兮兮的陌生女子睡在一个袋子里。
睡了一会儿后，素素动了起来。
“你真臭！”素素娇声道。
“你才臭，你全身都臭。”方羽恒回嘴。
“你嫌我臭是不是？是不是？”素素说着双脚弯起狠狠的踢方羽恒，他抓住了她的双脚，她的脚真冷，心里不忍，便抱在怀里试图暖和这双臭脚。
“笨人，放开我，放开我的脚。”素素挣扎几下就没力气了，便不动了。
两个人很久都不敢动弹。
素素的脚越来越暖，越来越舒服。她真的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某种滋味深深的袭击了她，使她明白某种界线随时会突破。
慢慢的，她安然入睡了。毕竟这些天太累了，也很虚弱了。
这样高度弯曲着身体素素不难受吗？也许她正是用这种姿势来“保护”自己吧？
方羽恒抱着这双神奇的脚，心里觉得慌，好像做了件大错事，可又觉得放开这双脚更错。
正要迷糊睡着时，他想还会不会做前两个晚上一样的梦？想着想着便入睡了。
两人是被热醒的。
其实，素素早就醒了，发现自己的双脚还被抱着，便忍着小便不解决，双脚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
后来，方羽恒也醒了，发现那双脚还在自己的怀里抱着，他也舍不得这双脚呀，便继续抱着假装还在睡。
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把帐篷里面的气温烘抬到差不多四十度，两个假装还在睡的人实在顶不住才哇的一声醒了。
方羽恒面孔通红的冲出帐篷外，跑到200米外的一个小土丘小便。他想起昨晚没有梦到那个女人，没有在粪坑中挣扎，难道到了这里就没有必要做那个梦了吗？不用完成寻找七枚石头花的任务了吗？
他检查自己的左手小指肚，绿色面积没有扩张，和昨天一样。
他伏下身体做起了俯卧撑，双掌悬空能力还在。
当他确认素素也方便完后便扛着一块大石头往帐篷走。
素素坐在帐篷门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搬石头回来干什么？”素素小声问。
方羽恒本来要这块石头来挡脸的，还可以假装有事情干，好掩饰尴尬。
“等下要刮大风，这石头压帐篷。”方羽恒答道。
“喂，你不去找你的大哥，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素素没有见到桥墩大哥，非常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