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端起一杯红酒,放到无可挑剔的薄唇边,像是嗅品酒的香味,却又睥睨着地上的人,状似随意的开口,“值得吗?”
席雾衔突然开口,殷苏熏有些莫名其妙,他在对那个要害他的男人说话?
男人手上带着一个黑金色手表,在有些许昏暗的灯光下格外闪亮,忽明忽暗的反射光线,衬得那黑色西装愈发的黑,那修长的手指更加手骨分明。
这个男人与她初见那次是很不相同的。当时的他,或许就是一只沉睡的狮子罢了,威严却又沉静,危险却又安稳。
可现在的他,强势且逼人,冷峻且清贵,这诺大的总统套房这数百名巍峨挺拔的保镖,都囚不住男人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
这高贵如神袛的男人,此刻却让她只觉得当日不过匆匆一眼,这不是沉睡的狮子,是等待唤醒的死神。
今日的惊鸿一面,饶是她见过那么多贵族,却也足以惊艳所有视野。
跪在地上的男人像是在回想什么,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但我不后悔。”
不后悔他背叛了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哪怕是错的。
“很好。”席雾衔优雅的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似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他优雅细致得刚好,资料落地分毫不差地散在李忆丞的面前。
李忆丞拿起资料,缓缓地打开翻看,发现里面的东西……是他背叛席雾衔的证据。
他和那群人来往的方式,陈嘉美的藏身之处……
他所有的“秘密”,全部曝光在他眼前,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毫无遮挡。
而且,看到这些文件打印出来的日期,居然是,在他还在席雾衔身边做事时的那段时间。
这份文件应该是雷决打印出来的,他喜欢用席家书房的那台打印机打印文件,上面会有日期。
而席雾衔,也没有理由故弄玄虚的弄一个假日期出来。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却让自己觉得自己做的瞒天过海,无人发觉。
他的脸逐渐变白,眼里带着一丝疑惑,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被压抑着。
他不敢让这个猜测充斥于他的脑海,因为,他不敢想象,不敢面对,不敢相信。
许久,他才犹豫着开口,“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
席雾衔黑眸瞥向地上的男人,灯光打在他的长睫毛上,眼下折射出黑色的阴影,神秘又让人失措。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所有人都听了清楚,“是我看错。”
这也才几个字,毫无感情的说出,不知怎么的就让殷苏熏感觉带着浓浓的失望和惋惜
短短四个字,却让李忆丞发疯一般,他站了起来,语气冷漠,像是辩解,却又荒唐,“嘉美本就冤枉,你执意不信她,那我……也不指望日后你能信我半分。”
李忆丞自认为有理,试图借此为自己辩驳,以掩饰自己心中怪异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冤枉的?”程文瑾推门而入时,正好听到他这可笑的质问,忍不住反问。
他看着李忆丞,眼里是藏不住的恼怒,“李忆丞你这个蠢货,被一个女人利用到如此地步!”
说罢,又忍不住咳了咳。
白穆谦走到他身旁,给他探了探身体状况,无奈道,“行了,你有伤在身,就别这么激动。”
“利用?”李忆丞看向他,不相信地笑了,反唇相讥,“程文瑾,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嘉美利用我?”
李忆丞心里暗暗笑道,怎么可能。
明明是席雾衔利用他才对,这么多年把他留在身边,哪里是收纳人才,分明是物尽其用。
他在这些人眼里,只是一台可以利用的机器吧?一定是这样。
“雷决。”看到这一幕,席雾衔像是没有耐心了一般,喊了一声旁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