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沐雪明眸流光,愧然地躲避着居玄的狂热。
“我不允许你的心中装着别的男人。”居玄狂躁地吼着,他的手掌用力捏着沐雪的肩头,让她疼痛难忍,可她就是不肯吭声,这痛仿佛是一种惩罚。
“看着我,看着我。”居玄命令似的喊道,沐雪眼里那晶莹的泪花将他的气焰瞬间的浇灭。
“对不起,皇上。”沐雪垂眸,任自己的泪珠肆意的奔流:“如果不能全心全意的爱你,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原谅我。”
“你的心里放不下他,对吗?”居玄压抑着心里的嫉妒和愤恨。
“皇上,何必呢?天下间美丽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你何必要将感情放在我的身上。”沐雪柔声的话语拒人千里。
“天下间的女人无数,可是,沐雪却只有一个,我只要你。”居玄将沐雪抱在怀中,紧密得让她感到窒息:“祭天之后,我要册封你为皇后,后宫粉黛,尽数放归民间,唯独宠爱你一人,雪儿,这样可好?”
沐雪惊慑地望着居玄,为了自己,他宁可放弃整个后宫,有了这句话,就足够了,能让九五之尊的皇帝如此钟情,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可是,她并不期许他这样去做。
“雪儿,你怎么了?”居玄诧异地问道,沐雪的脸上没有喜悦,反倒更多了几分忧愁。
“皇上,你太冲动了,要重新册封皇后,必须要废掉当今皇后,而她,是世子的母亲,他日世子登临帝位,她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沐雪眸底沉着黯然之色:“还有羽姐姐,她也是深爱着你,难到你能忍心将她驱逐出宫吗?皇上若册立我为皇后,就是将我推上风口浪尖,成了罪人,若能得皇上全部的真情,我不在乎自己的身份。”
居玄听了沐雪的话,沉重的叹了一声:“雪儿,为了你,我不在乎负了所有的人,只求你能开心,快活。”
沐雪眸光含睇,清浅一笑:“皇上,我不在乎什么皇后的身份,拥有你的人你的心,足够了。”
“雪儿!”居玄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低头攫住她的柔唇,厮磨浅啄,婉转柔肠,俱赋深情。沐雪薄衫下的肌肤在他炽情深吻之下战栗,如若一朵惊风的百合,摇曳的那般妖冶多姿,一颗心零落如雨。
元旦如期到来,冬雪消融,春的气息悄然临近,皇宫内异彩飞扬,喜气盈盈。皇室的吉庆宴会就在除夕之夜,初一,才是正式的祭天仪式。
除夕夜,一如往常,宴会在正元殿举行,文武百官携着家眷进宫为皇帝皇后拜年,共同欣赏歌舞百戏,听说,每年都是热闹非凡。
露华宫,几个侍女围拢着沐雪,在为她精心的打扮。
“娘娘,你戴这支珠钗吧,衔珠含凤,显得高贵。”
“姐姐,还是这朵珠花好看,衬得你的肤色更白呢!”
“公主,你看,这个耳坠好看吗?花纹做的真精细,是金镶玉的。”
翘儿、小玉和燕儿七嘴八舌的建议,惹得梳头的莺儿嘟着小嘴,一脸的无可奈何,沐雪看着她们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都喜欢这些首饰吗?”沐雪笑问。
“喜欢啊。”翘儿等人一起答道。
“好,元旦佳节,我也没什么赏赐你们的,这个首饰盒里的珠钗、项链、耳坠,还有几样玉石,你们随便挑选,相中什么,都拿去吧。”
三人惊愕的半晌合不拢嘴,要知道,这些首饰都是皇上赏赐的,每一款都是价值连城,沐雪竟然用来打赏宫人,怎么能不让她们惊讶呢?
“娘娘,这怎么使得,奴婢们戴着娘娘才能佩戴的首饰,是要受重罚的呀。”燕儿焦然说道。
“怎么不可以,东西送给你们,自然归你们支配,有什么道理要罚呢?”沐雪心里些许的不快,宫内的束缚,总会让美好的心情变得无趣。若这几个丫头真的戴着这些首饰出去,在森严的宫禁内,还真有些张扬,想到这,沐雪又道:“我看这样好了,可以将这些东西兑换成银子,你们想买什么都可以了,也不犯什么忌讳。还有,这里面也有那两个小太监的份哦。”
翘儿等人一起拜倒在沐雪的跟前:“谢谢娘娘赏赐,奴婢们恭祝娘娘福寿安康,青春永驻。”
“好了,好了,谢谢你们,瞧你们这几张巧嘴,还不快起来,要是再不打扮好,恐怕今晚的宴会可要吃到了。”沐雪微笑着催促。
“是。”翘儿和小玉去取沐雪要穿的衣裳,燕儿和莺儿则为沐雪上妆。
细细描润,点染红妆,自回宫以来,沐雪这是第一次精心的打扮,此次被龙啸风劫持,数日的煎熬,让她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逢此佳节,沐雪也想借此让自己振作起来。
粉红玫瑰罗衣,逶迤曳地烟翠散花裙,腰系罗翠软纱,鬓发低垂斜插玉簪凤钗,肌若凝脂气质如兰,玉嫩娇魇出水芙蓉,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颦一笑勾人魂魄。
沐雪伴随在居玄的身后,出现在正元殿之上,绝色佳人款步轻移,令殿上的贵妇们顿时失色不少,今日,居玄特意命沐雪随他和皇后出席宴会,羽贵妃则已先行来到正元殿,其用意不言自明。面对着群臣和后妃的质疑,嘲讽、嫉妒、甚至是愤慨,沐雪沉静的面对,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一瞬的对视,羽妃眸底的悲伤,失望,甚至是绝望,流入沐雪的眼中,让她歉疚不已,这种夺夫之怨,如果可以选择,沐雪永远也不希望发生在自己与羽妃之间,看到她有些忧伤的美丽容颜,沐雪就会感到惭愧不已。
不知道,居玄是否对她也有过承诺?思及此处,沐雪就会对居玄与自己的感情产生怀疑,是不是单薄如纸,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哪怕是一个诱惑?美丽的容颜只存在于青春时刻,容颜老去,他,还会软语温存吗?只要居玄还是皇帝,这种担忧就会永远的伴随着她。
群臣朝拜,恭贺声声,没有人注意到沐雪的失神,眼前的一切,仿佛与她无关,直到乐声响起,宴会的歌舞拉开了序幕,沐雪才收敛心神,向舞池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