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过多的解释,秦忠也是不会相信的,如今,刺客已死,死无对证。不过,为了救下小玉,她没有别的选择。那刺客既然入宫来行刺,却又为何不熟悉地形,导致被俘身亡了呢?这倒是很蹊跷。
经过这一番折腾,沐雪已经没有了睡意,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沐雪便梳妆整齐了。
这日的天气,晴空万里,温阳和煦,皇宫内到处都充满着春的气息,冰雪消融,迎春花迎着朝阳盛放,娇嫩的稚蕊带着羞涩,浅淡的黄色花瓣带来了春天的风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宫门外的侍卫已悄悄的撤走了,翘儿高兴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沐雪,沐雪依然淡淡的笑,在这深宫之中,杀戮、阴谋就像是家常便饭那样频繁,自古常言: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也没有错,在居玄的面前,她追求的平等,永远也不会实现了么?她好不甘心。
果然,居玄在晌午时候,来到了露华宫,依旧是意气风发。
“妾身参见皇上。”沐雪翩然迎驾,整个人冰冰冷冷。
“雪儿,你我何需这样客气。”居玄想搀起她,沐雪轻轻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居玄的手。
“你还在怪我?”居玄一愣。
“妾身不敢。”沐雪仍低着头。
“雪儿,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看,我这不是已经撤走了侍卫,解除了你的禁足,还了你自由了吗?”居玄显得很无辜。
“皇上,你说禁就禁,说杀就杀,难道沐雪还要笑脸相迎,皇上若是想看笑脸,大可不必到露华宫里来。”沐雪背对着居玄,说道。
“雪儿,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居玄无奈地笑了笑,从后面抱住她,亲昵地说道。
“皇上,晚上你会不会做梦?”沐雪没有挣扎,任由居玄抱在怀中。
“会,我这几个晚上,都梦到你。”居玄吻着她的玉颈,刹那间,曾有一抹柔情划过她的心坎。
“我也会做梦,可是我梦到的,都是阿蛮血肉模糊的样子和凄厉的喊声,皇上,你有没有梦到他呢?”沐雪回转身,知之地盯只居玄的眸子,登时让他倍感寒意。
“你在胡说什么?”居玄甩开沐雪。
沐雪冷笑:“皇上,你心虚了吧?你也会心虚,在祭坛上,我可没看到你害怕呀?”看到居玄闪躲的眼神,沐雪有种报复的快感。
“住口。”居玄勃然大怒,他指着沐雪:“朕以为你会有悔改之意,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
“皇上,恐怕该悔改的应该是你吧,牺牲无辜的性命,为的只是所谓的国运昌隆,长此下去,必然会引起众怒。沐雪是为了你和整个羯国着想,没想到一片赤城之心,如今已成了你眼里的恃宠而骄。”沐雪娇俏的脸上尽是失望:“你太不了解沐雪了,沐雪也无法了解你,皇上,我、我们结束吧。”
“你说什么?”居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束?什么意思?”他一把握住了沐雪的手腕。
“放了我,不做你的妃。”沐雪语气平静,她的话,让室内陷入了沉寂,仿佛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震惊中的居玄才吼道:“你休想。”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跟他说,要离开,离开他,不再做他的妃。这怎能不令他惊骇,甚至有些迷惘,易沐雪,这个小女人,她的脑袋里到底都存在着什么样的想法?
“皇上,这又何必呢?后宫嫔妃无数,不缺沐雪一个。”沐雪眸底的绝然和熠熠的泪光让居玄难以分清到底她在想什么。
“你想离开我,再去找易云天?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他都只能是你的哥哥,我才是你的丈夫。”居玄附在沐雪的耳侧,切齿而言。
“是,我是要去找他,你隐瞒他的去处,你自私,你无耻。”提到云天,沐雪变得激动起来,自回宫之后,居玄就一直隐瞒着易云天的情况,沐雪曾私下问过江虚,但他碍于居玄不肯说出来。
“啪!”清脆的一响。沐雪的左颊上印上清晰的指印,这一巴掌,让沐雪的心碎了,泪珠簌簌而落。
“雪儿,我……对不起,我是一时……”居玄想看看她的脸,沐雪闪身躲开,脸颊上的赤热让她更为痛心。
“够了。”沐雪愤然:“你不要假惺惺,从此以后,易沐雪不再是羯国的皇妃。”
“你这又是为什么?”居玄试图走近她。
沐雪连连后退:“我要回西秦,回去之后,我会完成你两国修好的使命,至于今后,我不会再回到羯国来,请你答应我的请求。”
“雪儿,我不会放你走的,此生,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居玄满面凄惶,他知道,这一巴掌,令他与沐雪那刚刚建立起来的情感支离破碎。
“皇上,沐雪的心冷了,枯了,你又何必留下一具躯壳呢?”沐雪那凄然的笑容让居玄心痛。
“皇上,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沐雪又一次背对着居玄。
“好,我会再来看你,雪儿。”居玄黯然离去。
“公主。”翘儿进来:“你怎么了?”
“我没事。”沐雪的闪躲让翘儿更是好奇,她听到了皇上与公主的争吵,而皇上又很是忧郁地离开露华宫。
“公主,你的脸怎么了?”翘儿看到了沐雪微微红肿的脸颊,她拥着沐雪,焦急地问道:“他打你?是吗?”
沐雪涩然地笑着:“翘儿,没事了,我很好。”
“你看,都肿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公主,你好傻,为什么要冲撞皇上呢?”翘儿叹息。
“翘儿,这样也好,让我明明白白的看清他。”沐雪幽然轻叹。
翘儿为沐雪斟了一盅热茶:“公主,翘儿知道,你一直惦念着世子,如今看来,你们是有缘无份啊,公主,你还是不要去想了。”
“如今,我再不奢望能与云天在一起,经过这么多的变故,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沐雪了,可是,我放不下他,真的,雪儿,只要想起云天,我就无法平静下来,我很矛盾,很痛苦,翘儿,我该怎么办?”沐雪伏在翘儿的肩头哭泣。
翘儿又叹了口气:“这些,奴婢都了解,公主,你要学会遗忘,忘掉世子吧。”
“我做不到,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心里会同时有两个男人,放弃哪一个,都会痛苦不堪,我是不是很坏?翘儿?”沐雪感觉内心有两个影子在不停地争斗,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