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便有,哭什么,知道的以为本太孙定亲,不知道的还以为父王哪个侧妃死了”
太子爱美人,姬妾不少,但只有柳依依一个侧妃……
虞书悦没忍住,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莫说是她,殿内的太监宫女也低着头强迫自己收住笑容。
朱唇几乎被咬的出血,柳依依抽噎一下,屈辱地快步离开。
殿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沈墨延暗自握紧了拳,无力感在心底蔓延。
最后还是木雪樱好心打破尴尬,“书悦,过来,让母亲看看”
因为笑着,虞书悦脸上红霞还未褪去,突然被点名,面上一紧。
沈耀之嫌弃推了推她,示意她过去。
“父王母亲,孩儿去请爷爷”
说着,象征性的作完揖,给同样辛苦憋笑的徐良递了个眼色。
徐良会意,引他去见沈霆基。
气氛随着罪魁祸首的离开,愈发微妙。
“书悦,日后要是那小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母亲,母亲替你作主”
木雪樱没在意刚才的一场风波,她没插嘴,便已经是给太子面子了。
欺负?虞书悦想起刚刚殿外那登徒子的样子,心里暗骂了他几句。
“母亲”
虞书悦不知道为何沈耀之生疏的唤太子父王,但对于这个和蔼的妇人,这一声母亲,她确实该唤。
木雪樱只有沈耀之一个儿子,平时又不常在身边,到底孤单了些,越看越喜欢这个嘴甜的儿媳妇。
“唉,本宫就是福薄,怎的就没生出了这么乖巧的女儿”
虽说母凭子贵,木雪樱倒是期望有个女儿。
“哈哈,爷爷,孙儿说的没错吧,母亲就是偏心”
沈霆基淡笑,宽厚的手落在沈耀之肩上,轻斥一句不懂事。
几人纷纷行礼,沈霆基威严不减,“平身吧,今天是家宴,不用拘束”
虞书悦低头默默用膳,她还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个夺了他父皇性命的人。
她想沉默,可身为这顿饭的主角,又怎能如意。
“你便是虞书悦?”
虞书悦起身,恭敬行了一礼,“回陛下,小女正是虞书悦”
“嗯,既然是耀之看上的,朕便为你们赐婚”
沈霆基脸色没什么变化,苍老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涟漪。
无声的威压之下,虞书悦拿不准他是否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直到沈耀之牵着她的手落跪谢恩,她才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沈霆基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二人起身,目光看向了太子身侧的空位。
“太子,你那侧妃没来?”
沈墨延知道父皇有心敲打他太过宠妾,可依依都已经诞下皇孙,身份早就不同。
心中不满,嘴上却是恭顺,“父皇,她的身份不足以来这”
沈霆基瞥了一眼他,点到为止,太子府内的事,他不必多管,“你知道就好”
“是,谢父皇教诲”
这唯唯诺诺的性子,沈霆基最是不喜,当即交代了两句,便摆驾离开。
木雪樱不容置疑地命令沈耀之送虞书悦回去,之后便同太子出宫回府。
见了夏皇,这太孙妃的名头便是确定了,秀女们也没了胆子打扰,这一夜虞书悦安稳度过。
沈耀之没回雨兮别院,趁着夜色,进了虎狱。
虎狱之内,哀嚎此起彼伏,血腥恶臭弥漫。
深处的天字狱关押着今日抓获的刺客。
沈耀之侧头吩咐道。
“去把肯认罪的带过来”
一旁立刻有虎狱守卫恭敬应是。
“是,木大人”
沈耀之端坐在唯一干净的椅子上,不多时,几个虎背熊腰的御虎卫拖着一个气若游丝的犯人上来。
他的身形瘦小,极为显眼,沈耀之认出他就是站在房梁之上最后一只老鼠,被唤作石头。
沈耀之摸了摸下巴,低眸,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位俊杰,有什么想说的”
石头艰难的蠕动着干裂的唇,“水……”
沈耀之微微扬了扬头,御虎卫抬起木桶,毫不客气的泼撒在地上的血人身上。
“啊――咳咳”
撕心裂肺的痛意,石头忍不住惨叫。
突兀的笑出了声,充满悲凉。
石头卑微的舔舐这来之不易的血水。
“说吧”
沈耀之冷眼看着,不耐烦的道。
“大人想知道什么”
石头被丢向暗红色的墙面,重重咳了两声,勉强稳住气息,这才虚弱的目视沈耀之。
“是你!”
繁重的锁链碰撞发出低沉的声响,还未激动的挪动两步,御虎卫已经出手将他制住。
阖上眼眸,他才明白,这场刺杀,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因为……他就是那个接头人,是那个把他们带进皇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