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慕离开英魂山,并未回家,反而直奔这兰陵城最大的风月场所:绣春坊。
自古以来,青楼妓院并称为男人最大的销金窝,动辄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情。
虽然世人总是二者相提并论,实际上有着天差地别。青楼内的女子大多数都是才貌双全,卖艺不卖身,诗词歌赋是样样不差,其中的花魁更是比之有些自诩才子的家伙还要强上几分。只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女人的发挥空间。
而妓院,就简单的多了。不外乎就是出卖身体,只要你出的起银子,里面的女子任君挑选。
这绣春坊便是整个王朝最有名青楼,只因为这里的花魁是徐静笙。自从她来到绣春坊,便力压群芳,王朝各大青楼的花魁在她面前皆黯然失色。久而久之,这绣春坊天下第一青楼的名头也是坐实了。
秦北慕踏入绣春坊大门的那一刻,周围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纷纷主动让开一条路供他通过。
在这兰陵城里,可以谁都不认识,唯独不能不认识秦大公子。在这里,秦家就是天,与其说秦家在兰陵城中,还不如说是兰陵城是秦家的呢。
绣春坊的老鸨听闻秦大公子驾到,更是放下手中一切活计,连忙跑过去迎接。蜀锦手绢一摇,娇媚道“哟,大公子可是稀客啊。来来来,里面儿请啊。”
秦北慕却用一根手指点在了准备贴上来的老鸨额头,轻轻的推开。
“各位爷儿,实在是对不住了。今儿个,我们绣春坊不接其他客人了。各位请回吧!”老鸨一使眼色,手下的龟公便意会心领,开始疏散人群。
能来这里寻乐子的,都是非富即贵。脾气个个都不小,这些人即便心生怨气,却也只得憋在心里。
明摆着,今儿个的绣春坊明显就是给人家秦大公子一个人留的。大家心里都明白,却没人敢强留下。你多大的背景?甭管你是富甲天下,还是高官权贵,在兰陵城想跟别人秦家大公子掰腕子,你是长了几个脑袋?可能头一天招惹完,第二天你就永远的在人间蒸发了。
看着上一刻还人满为患,下一刻便满座皆空的绣春坊。老鸨的表现,秦北慕还是十分满意的。看起来自己虽然离开这兰陵城三年之久,回来还是风采依旧啊。
伸手入怀,掏出厚厚一叠银票,数都不数直接撒向空中,引得众人疯抢。自己却头也不回的朝着后院走去。
如果说绣春坊前庭是富贵逼人的风格,那么后院便是淡雅朴素。
穿过一排排绿柳,来到一处庭院前止步。
院内琴声悠扬,仔细听去,正是刚刚秦北慕在英魂山上的弹奏的那一曲儿,名字好像叫什么悲魂曲。
秦北慕站在庭院门口,笑眯着双眼,沉浸在琴声中,默默地欣赏。
随着琴声愈加激昂,秦北慕的表情也开始变化,脸上挂着一缕忧伤。
铛的一声,曲未终,琴声却断了。
秦北慕大踏步入内,正入眼帘的便是小厅中抚琴的那位倾城倾国的女子。
她秀雅绝俗,双目如一汪清水,却带有浓浓的忧伤。一头长发随意散落在身后,肌肤胜雪,容色绝丽,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纤纤玉指下是一把古琴,此时琴弦已然断了两根。
正所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红颜祸水可能就说的是他这样的女人吧。
“心不静,又何必弹琴呢?现在好了吧,琴弦也断了!”
听到着熟悉又调皮的声音,徐静笙猛的抬起头。看到他的那一刻,笑着哭出了声。
秦北慕坐在他身边,将她搂入怀中,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小声道“刚回来,连家门还没进呢!就先过来看你了。”
徐静笙一边抽泣,一边赌气的把头扭向一边,说道“哼,三年了,你是活不见人,死不了尸!还回来干嘛,咋不死在外面!”说着,还推了他一把。
秦北慕也不生气,反而将他搂得更紧了。
“没办法,身不由己啊。被扔出去学艺,不出师便不让我下山!还好我只用了三年,要是用个十年八载的,还不得把你等的人老珠黄啊。”秦北慕故作正经的说着。
听到这话,徐静笙扭过头俏皮着道“呸,你看本姑娘像嫁不出去的样么?我告诉你,追本姑娘的人多了去了,排队能从这绣春坊能排到城门外!”
“哟呵,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小爷我是谁?你敢嫁,谁敢娶啊?长了几个脑袋?敢挖小爷我的墙角!”秦北慕也是开着玩笑。
“有哇,京城里的那位啊!”
一提到京城的那位,秦北慕的脸色瞬间阴沉,周身爆发出了浓浓的杀意。这一刻,徐静笙感觉身边的温度至少下降了好几度。她有些后悔,不应该当着他的面提前当年的事。
“北慕……你还好吧?”徐静笙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心的问。
“我没事。”秦北慕也是挤出了几分微笑,再次将她抱在怀中。
而徐静笙也是安稳靠在他的怀中。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仅剩的便是他。
“静笙,当年你家里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有了一些蛛丝马迹,我会追查下去,你别着急。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把你从这里弄出去!”秦北慕搂着她,爱怜的说着。
这三年来,再苦再累再难熬的时光,自己也曾无数次想放弃。可是一想起她,就又有了动力。所以不断地告诫自己,她还在等着自己下山,等着自己来接她呢。
“嗯,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我等的起,三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在乎多等些时日了。”徐静笙轻柔的说着。
没一会儿,便睡着了。秦北慕轻轻的将自己的披风给她裹好,让她尽量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一刻,在离家的这三年里,无数次的梦到过这个场景,现在突然实现了,自己反而有觉得不太真实了,生怕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