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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的三个我21——伤之原

四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小李突然醒来一看居然快九点钟了,顾不上叫醒他们,自己跑着去停车库,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上班。W约好早上九点半来,后来心之音都是让他上手,这一单是他跟了几个月且是第一次上手的单子,咨询效果非常成功,W的学习也越来越紧张,来一次也不容易,不能爽约!

还好,今天的运气真不错!一路绿灯!从解放碑到南坪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小李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直接去了咨询室,刚好W也晚来了几分钟。

侥幸而愉快地做完这案子后,才来到三楼办公室,看到小微埋头写着什么。一时不知用什么话来招呼,像个犯错的孩子默默地走到小微后面,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小微也像没看见他,头也没抬,自己仍做自己的事。

这个时候心之音也进来了,看着两个年轻人都埋着头,感觉气氛不对,想必是闹别扭了,但不好参与他们的事情,如果真需要她出面,心之音知道他们会主动来寻求帮助的。心之音正想着,小微先开口说:“金老师,下午这单可以让我上手吗?”

K是个九岁小女孩,她主要是学习困难,不管老师还是家长给她讲题她都不在状态,都要讲好几遍,甚至照她爸爸的说法一道题要讲五十遍,直心疼这爸。不愿上学,不爱交流,胆小怕事,常常一个人躲着哭,而且经常躲在床底下不出来。了解到夫妻俩正在闹离婚,小女孩有点怕他们吵架。同时发现父亲的问题比小女孩的问题更严重。所以心之音决定自己解决大人的问题,小微解决孩子的问题。现在小微自己提出来正和心之音心意。

“好!你打算从哪儿入手?”

“我觉得她爸给她贴了一个标签:女孩子就是头脑要笨一些。我想从这儿入手:去标签化!”

“嗯!不错,看来你是用心的,然后呢?”

“然后她胆小怕事,是因为内心紧张、恐惧!”

“好!你打算采用什么方法?”

“疏泄法、系统脱敏法或放松疗法。”

“共情很重要,特别是这么小的孩子,如果她感受不到你的真诚,她是不会透露她的内心的。”心之音补充到,她感受到小微能力完全可以胜任。

小李在一边知道小微说这些,无非是不想跟自己搭腔,以工作的名义疏远自己,所以也知趣地默不出声。直到下班一起出来,小李才叫住小微说:

“我送你回家?”

“不用!”

“我昨天下午去打球,晚上高中同学一起嗨歌,不好推脱就没约你。”小李明白小微的冷淡,但他说的事实与主观有些相悖。

“我相信!只要不是你主动约他们的就好!”

“真是他们约的我!”小李撒慌了。

“就算我相信,你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打电话有用吗?”

“你是不想打?还是觉得我见不得你那些朋友?”

“当然不是觉得你见不得朋友,下次玩的时候叫你一起!”谢天谢地终于找到缺口了!于是又讲起他们那初中四杰。刚好几个同学起来各自回家后打电话说还没尽兴,约在明天晚上再来,小微也答应去,一切化险为夷。

第二天下班后,小微叫上华华来到小李的住处,四杰中多了个孟哲霖,他弹起了吉它,小李和赵洋一会儿萨克斯、一会儿小提琴、一会儿钢琴,跟据歌曲变换着乐器,华华和小微什么乐器都不会,但华华热情大方歌唱得好,很快融合在他们中间,而小微一贯喜欢静,突然这么闹,还有点不习惯,只能当听众。偶尔在众人的怂恿下也唱了几首,但总比不上华华唱起来热闹。显然有钱人家的孩子玩法都不一样,小微显得有点离群。

在这跟在卡拉OK唱歌完全是两个概念,这里像在录音棚,也更像歌星的感觉,华华很投入很陶醉,这种投入与陶醉吸引着众男生,特别是孟哲霖,从他的眼神就看出他看上了她。小微在下面看得很清楚,有点羡慕嫉妒恨起华华来。

生活每天都在变化,从来不知未来将会带来什么,小微怡然,华华怡然,另一场恋爱将是华华与孟哲霖的开始。他们是那么的气味相投!像两块正负相反的吸铁石牢牢地吸住再也分不开!

小微玩得并不是很开心,刚过11点就催着华华回家,华华正在兴头上那里肯走,还有一帮男神华华倒成了今晚的主角,小微无奈,从音乐室走出来,来到阳台上。初冬的风吹在有点发热的脸上,小微感觉很舒服,抬头看一轮圆月出乎意料地挂在天空,朦胧而不见星星,显得孤傲而冷清。抬头就是美丽的千厮门大桥,啊!正对面是大剧院!岂不是那晚初吻的地方?小微突然惊醒,被小李的声音打断: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有点凉哟!”

小微回头看了一眼小李,没回答他,转头又向前方,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是的,小微很美!月光下的小微更美!眸子中透着灵气在长长的睫毛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无数次让小李神魂颠倒,今晚比所有的时候都美,比初吻那晚还美,可此时小李没有吻她或是拥抱她的冲动,她的美正像今晚的月亮——高、冷!

“你心目中的男神是谁?”

小微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着实地吃了一惊,立马回头望着小李。

“我能与他公平竞争吗?”

小微无言以对,垂下惊愕的眼眸。她不知道小李从哪里知道她的秘密,此话像一把尖刀刺入心脏。

“我爱你!但我更希望你能爱上我!”小李试图打破小微的沉默。但小微一句话说不出,心中的男神他是存在,也可以说不存在,她清楚地认识到他只是她想象中的男神,把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倾注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叫她如何说得出口?可她就是走不出这种幻境,换句话说,叫她如何放下,来爱一个现实中的男人?更或者说她还不清楚什么是爱!如何来爱?正像小微妈说的:世界上没有谁会比你爸妈更爱你。长这么大还真没有接触过父母以外的爱,也不相信有谁的爱会比父母的爱更能让她投入。

接下来小微的这句话,注定成为爱情的失败者。“你需要我怎样的爱?”

这次轮到小李无言以对了,爱不是迎合,那迎合的背后又是什么呢?他不需要这种爱,甚至感到有点受辱。忽然感到小微的美苍白而无力。

小微说出此话后,小李的沉默让她明白了什么,感到自取其辱而羞愧,更多的是受伤。

“我想回家。”

“好,我送你。”小李并没挽留,同意回答着,然后补充道:

“我去叫华华。”

“不用,她大概还没尽兴,让她玩吧!”不知为什么小微此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华华。如果不是不想伤和气,小微真想一个人逃之夭夭。

小李送小微回家,小微下车后却没有道别没有祝福甚至没有任何一句话地分开了,小李在车上目送着小微的背影,跟第一次表白时送她回家的情景一样,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微回到家后,却莫名其妙地想哭,呆呆地坐在阳台上。

“你好久回来的?怎么坐在这里?”小微妈起床方便的时候见小微不在自己的房间,以为还没回家,突然发现她坐在阳台上,有点蹊跷地走过去问。当她走到小微的跟前,惊异地发现她居然在流泪。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小微妈心痛地焦急地问。

“我不想和李涵耍朋友了。”

“怎么了?他要分手?”

“不是!”

“他不爱你了?”

“不是!”

“那是什么?”

“是我不爱他。”

“你不爱他?他爱你吗?”

“他说他爱我,更希望我能爱他,但我没办法爱上他,或者我不知道怎么爱他。”

“这是什么话?他爱你就够了,找个爱自己的男人当老公不是很幸福的事吗?”

“不是这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小微说到这里不单是流泪了而是抽噎起来。

小微母女俩人的说话惊醒了小微爸,他也大概听出了小微的意思,说:

“耍得不开心,就分吧,没什么的!”

“你知道什么!那有说耍就耍,说分就分的道理,家长都见面了,我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微微耍男朋友了,才几天就不耍了,叫我怎么解释?我脸往哪放?本想这个星期天回请他父母的,我怎么办?”小微妈把他爸怼回去。

小微哭得更厉害了。

“耍朋友那由得自己的性子,无论他家还是他本人条件都这么好,他又爱你,你还需要什么?你哪里还不满意?”小微妈继续着,她确实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到底怎么想的。

“我们不是一路人!”

“他家就多点钱而已,怎么不是一路人了?不就出国吗?你是不是觉得让他家出资出国你低他一等?那我们不要他家出钱,我们自己出!”

“不是这么回事!”小微着急地怎么也跟自己的妈说不清楚,于是用最浅的层面说:“我们也玩不到一起!”

“这也算理由?玩不到一块?多玩玩不就玩到一块了!”

“妈!不是这样子的!”小微见她妈越不理解,就越委曲,哭得也更有理由更伤心了。

“那是怎样的?”小微妈越听越迷糊,越说越生气,回头对着小微爸一通说:“都是你把她惯坏了!”

小微反正解释不清楚也不想再说什么,自己的伤只能自己体会。此时她真有点怪罪她妈,整个学生时期不准与男生交朋友,不准到处乱玩,没有学习以外的任何兴趣爱好,一心放在学习上,成为品学兼优、文静貌美别人家的孩子,母亲的骄傲。可现在这些好像这都不是优势,甚至感到有些滑稽可笑,她甚至根本不知道怎样与男人相处!

如果一切到此为止,那么小微也不会越来越尴尬,偏偏现实生活往往捉弄人。小微妈回请筵如期进行着,小微是更改不了的,为了不伤母亲的心,她不得不把这一信息告之小李,因为就算一般朋友,也该回请,小微没理由拒绝。

可来的就只有小李一人,他父母说是在外地实在抽不出时间回来,小微再次受伤,小微妈却兴奋地仍做着迎接小李的准备。

无疑,一顿饭吃得小微很不开心,小微妈越热情小微就越感到没面子,越觉得受伤,越觉得有损自尊。这种热情在小微与小李的交往中变了味,变成了卑微,这是小微极不能容忍的,也是很无奈的,自然形成了母亲越热情小微越冷淡的局面,以留住在小李面前的尊严。但小微爱她妈,这种爱就是成全,她不知道如何将这种局面维持下去,或是结束!

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它不会因为谁而停止脚步,也根本不会在意任何人的喜怒哀乐。小李和小微的关系也不咸不淡地进行着,谁也没再提出国的事,更没提订婚的事,当然分手的事也没人提出来,好像一块烧红的热铁掉进水里,沸腾之后就是平静与冷淡,只是铁与水都还存在,少的就只是温度。

小微妈却不能平静,小李家没再提订婚和出国的事,订婚不急,可出国不能不去的!她去咨询了出国留学的中介公司,留美确实是他们这个家庭承受不起的,就算不换专业,读研二年也承受不起,后来选择了英国,价格便宜而且过语言关小微一点问题都没有,赶到12月最后一次雅思考试,小微成功获得了留英的研究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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