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开玩笑了。稚子无知，做事瞻前顾后，深怕他人暗算，活到小灵这把年岁，万事万物不敢说通透无比，但却能瞧得出魔王此行来人族的诚意。魔王带着诚意来，人族怎么能怀疑魔王心怀叵测？”
“合作一事，魔王别怪老朽唐突才对。”单善说得客气，站在魔王百米之外，对魔王微微拜，一身白衣泛着萤光，不染纤尘。
“老先生说的有几分道理。怎么称呼你？”辰戈向站在侧面的单善转开步伐，看着这个人族的三大强者之一问。
另外两个强者有些坐不住了，皇家的旧衣境强者仍隐忍不发，另一个郑家是偏向于皇族的立场，与皇家千丝万缕关系不好出面，只能在暗中观察，自个儿着急。
郑玉寻找着皇家的那位闲人，再瞧瞧站在场上如入定般的歆宇皇子，对期盼地看着自己的族人摇头，拂袖闭目思量，计较现如今皇家的状态和人族暗涛汹涌之中各家权柄的轻重。
等他再次睁眼时，场上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听得单善跟凯旋魔王拉扯几句，说了几件有用无用的事，告辞了。
庞统一脸寒霜地走出人群，士兵开始收拾狼藉战场，还有几声悲痛的妇孺哭声，身穿灰衣的庞统走过杂乱的人群，阴霾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郑玉，郑玉朝向歆宇小儿走过去的庞统一拜，带着郑家的人走了。
郑玉闭了下眼：邀请我们去魔族吗？
他停顿步伐，伸出满是茧子的手低头看：是太自私了，还是太怕死了？
前方的土地，狼藉得很啊。
“长老，不留下来看看吗？”
“看什么？”
贼眉鼠眼的族人看向另一个旧衣境走过去的方向。
郑玉吸了一口气，不耐地说：“你是想看人族旧衣强者长什么样？我一个活生生的在你面前晃悠，你还看不够吗？还是想看看地上有没有宝贝捡？有的话都被魔域的那个狻捡去了，剩下的都是别人看不上眼的，你缺这些吗？”
族人实诚地回了一声：“缺。”
郑玉甩了甩手，自个儿走了。
庞统走近轻颤的黄毛小子，阴沉的脸带上了笑意，静静看他从失神中回神，眼眸中带了万分痛苦：“他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眼睛充血，扭动着僵硬的身体，歆宇皇子环顾四周，原本繁华的地段现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死了，多少？”
“你觉得死了多少？”
年轻人麻木地问老者：“多还是少？大臻以上多？圆灵以上有吗？化灵之上，是不是，有很多？”
失意的男子每说一句话都很费力，老者盯着他，听他用不短的时间说完一句一句话。
“他们去哪了？我好像看到他们的影子往城外去了，是离开人族了？”动动手指，嵌入肉里的指尖带出血肉，他浑然不知。
“呵？落荒而逃？”
“可惜我们比他们更惨。！”
“他不是只是个圆魔境吗？为什么？”
“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老人家开口说话：“不是打不过。你看看，死了多少？”
“都死了？”
庞统扁嘴：“除去平民百姓，士兵不到三千，各家子弟不过百人阵亡，多吗？”
嘴唇微动，歆宇皇子没听清楚死了多少，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将士们，是死得多，还是死得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