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牢中人陷入到了迷惘之中,但很快就想通了。
“原来如此,是我想岔了,既然你们能随意游溯光阴长河,那么时间长短也就不能以常理计算了。”
想明白这些,牢中人语气变得欢快,虽然声音还是难听。
“那么,我们约好的信物,你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但是你之后得还给我,我需要还回去。”
夏元辰可舍不得这个坠子,而且按照时间线,自己这个坠子要是不在手上了,那么岂非再次产生了悖论?
“是极是极,这是理所应当的。”
牢中人接受了这个说法,甚至对方要是没这么说,他还得怀疑几分。
夏元辰拿出坠子,从窗口轻轻递了进去。
牢中人也伸手接过。
两人手指相触之时,夏元辰只感觉如触枯树,窥一斑可见全豹,对方的身体是干枯到了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坠子被拿过,囚室中只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这样的环境下,夏元辰不禁咽了口唾沫,感到有些紧张。
终于,囚室中再次传来声音。
“没错!没错!就是夏元辰那个小畜生的坠子,辛苦你了,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牢中人笑声疯癫,如摧枯拉朽一般,刺激着夏元辰的耳朵。
“是真的就好。”
虽然被牢中人骂了几句,夏元辰也不以为忤,反而心中想着如果这家伙知道自己的成长之路上还有他的一份力,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到当场去世?”
心中好笑,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牢中人的笑声终于停下。
“朋友,你告诉我,夏元辰这家伙,死的凄惨吗?”
“凄惨,他死的时候举目无亲,孤独一人,周身空无一物,心神破碎,大业未成,空留遗憾于人世。”
“那你是怎么折磨他的呢?”
“我一根一根敲断了他全身的骨头,然后又给他接好,然后再敲断,直到他求我杀了他。”
虽然说的是自己,但夏元辰越说越来劲,隐隐有一种难明的快感。
“好好好!太好了!”
牢中人显然极为满意,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别急着高兴,我们约好的东西呢?”
“我当然没忘,时封力是吧,这个东西对我而言也没什么作用了,你将手伸过来,我直接传功到你体内。”
还能这样?
夏元辰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手伸过去,然后被囚室内那只干瘪的手紧紧抓住。
一股玄秘难明的感觉顺着对面传入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股气在他身体内肆意冲撞,所过之处,皆留下了一种黏着感。
很快,那股气息已经运行全身,最后冲向夏元辰颅顶,消弭于无形中。
这时,抓住夏元辰的那只手猛然一紧。
……
夏元辰脑内疆域。
烛照卧在白狮身上,无聊的晃动着腿。
忽然,纯白的天空开始染上颜色,斑驳的流光覆盖了整片天空。
“时封力?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啊!”
烛照莫名感叹。
“这样子挺好,我能出去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嘴上这么说着,烛照的脸上却是喜忧参半的表情,但是紧接而来的变故,彻底打断了他的感叹。
在那斑驳流光的天空,慢慢黑色雾气渗透进来。
“烛照兄,某感觉很不好。”
关羽此时在脑中疆域显现出身形,他的身体四周,也被黑雾缠绕着。
烛照目光一冷。
“看来我们容身之地的主人,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黑雾翻腾,慢慢逼近烛照本人。
“滚!”烛照一声怒喝。
怒炎爆碎,热浪激荡,以烛照为核心,一股强大的劲力掺杂着火焰,将逼近而来的黑雾远远推开。
“你想进来是吗?”
烛照看着黑雾最初渗透的天空,那里已经开出了一个大洞。
他一跃而起。
所过轨迹皆留下了滚滚硝烟,烛照的全身已经被金红色的熔岩包裹。
就像一枚炮弹,烛照撞入黑雾之中。
黑雾浓浓,此时里面不断传出焦烤声和惨叫声,已经扩散开来的黑雾此时也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面目扭曲的人脸。
“饶了我!求您了,求您了!”
人脸不断求饶。
“那可不行。”
人脸内部传出了烛照的声音。
这个阶段持续了很久,人脸流露出的痛苦越来越重。
终于,就像气球被扎破一般,人脸破碎,烛照的身形再次显现,他的手心彷如黑洞,将四周散逸的黑雾全部吸引入其中。
黑雾被吸收干净,烛照缓缓落地,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凝如实体的黑球。
烛照掌心用力,熔岩包裹住黑球,只听见刺啦一声,黑球彻底熔解。
“多谢了!”
此时关羽已经恢复正常,向烛照感谢道。
“唉!”
烛照长叹一口气,表情略带无奈。
“咱们这位东家,什么时候可以多长几个心眼呢?”
……
对于脑中疆域中发生的一切,夏元辰本人都没有一点概念。
他只感觉到牢中人抓住自己的手一紧,然后接着就是一声惨叫,抓住自己的手也随之松开,听里面的声响,牢中人似乎还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夏元辰隔墙问道。
牢中人没有回答,其他的囚室却突然热闹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小子果然吃瘪了!”
“真是狗胆,敢做这种小动作。”
“不知道接下来他还有没有命活。”
听得这些话语,夏元辰眉头一皱。
他不是傻子,根据眼前的景象简单推理就可以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来是这个人在传给自己时封力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但是失败了,才沦落到这副下场。
“难道是烛照帮了我?”
这是夏元辰下意识的反应。
暂时无法求证,夏元辰此时也有些后怕,自己刚才确实太不小心,如果没有烛照,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情不能简单揭过,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打定主意,夏元辰的语气也刻意冷了下来。
“还能说话吗?”
“能!能!”
牢中人连忙答道。
他的语气已经极其虚弱,但对于夏元辰的问话丝毫不敢怠慢。
“你的胆子真不小。”
夏元辰冷冷说道。
“是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您饶了我,饶了我!”
“你这罪过,是能轻易就饶恕的吗?”
其实夏元辰也不知道拿这家伙怎么办,也不能逼得太狠,只能先这么说,看看对方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