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仰着睡,只能侧身略微弯着睡。第二天去学校上课,走路身体向前倾,幅度不大,速度比平时稍微慢一点。下午三点,我还是走路去了店里。路过一家卖家电的店,门口有一些包装的纸箱和泡沫塑料板堆放在一起,我突然有个主意闪过。到了店里,和大齐说了几句话,我坚持马上就干活。
一边干一边琢磨,洗碗的水泥槽应该是店里自己搞得。平时所看到水槽高度基本到我的胯部,尺寸都是差不多大小,材质大多用的不锈钢。适合家里或者小店用,最大的标准水槽容积还是有限,不适合大型快餐店。
需要大容积的水槽,只能去定做。定做的话肯定比买的贵,如果用不锈钢的话,大容积的不锈钢水槽放水肯定要变形,需要在其外部进行加强固定,很麻烦。所以店里自己用水泥砌了这个水槽,内部应该刷了树脂涂料做的防水,简单实用。
因为水槽在地上,所以高度有限,刚刚过膝盖。洗碗的话,人要弯得很低,所以才这么辛苦!一边洗碗一边脑海里一些想法,也开始慢慢成型。回去的路上,又经过卖家电的门口,见旁边堆放的包装垃圾还在,捡了一个包装塑料袋,挑了几块泡沫板,折成几块放袋子里带回去。
今天腰部症状比昨天重,回了家我又喝了二杯酒,还拿热毛巾敷在后面疼痛的地方。等感觉好点了,我在楼梯平台借着房间的灯光,把捡来的泡沫板在塑料袋里面掰碎,把塑料袋卷起,然后压得比较紧实。外面用塑料纸缠了几圈把它缠紧,形成一个肩膀宽的粗圆体。
隔天老时间带着我做的东西去上工。我让大齐赶紧让位,水泥槽的槽沿有一块窄砖的厚度,我把东西放在槽沿上,整个身体压在上面,调整一下,效果可以。原来是脚站地上,弯腰,整个力量是在脚上和腰上,所以腰酸脚疼。现在主要支撑是胸部,脚也分担一部分力量,腰部不怎么吃力,感觉良好。
圆形受压中间形成凹陷,正好卡在槽沿,上面也被压扁,形成一个压痕,但是身体接触的部分还是软的,不会直接搁槽沿上。
大齐看我干了一会,“你做的这东西挺好用啊,你小子脑子蛮好使的,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个玩意?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摆摆手,“不是我脑子好使,是被逼的。这工作我是真想拿下,但是实际上手还真不容易。如果一直让人看到我前两天弯腰走路的样子,以为我身体素质不行,有了换个人试一下的想法,就麻烦了。”
我开始有点激动,“家里带来的钱快没了,再不工作就快吃不上饭了,想到身上还背着债,我着急啊!人一着急,就急中生智,所以就想出这么个东西,看来还是满有效果的。”
快到晚饭的时候,店长来检视,看见我就问怎么回事?我用手指着,“工具,我做的,提高效率。”我重复了几遍,他听懂了,没再说什么,出去的时候把大齐也叫出去。过了一阵,大齐回来了,“你以后不用来了,二天后直接来上工。”
我心中一喜,知道这事定了,“店长怎么和您说的?您自己的工作定了吗?”
大齐也挺高兴,“我已经辞工了,过二天去一家食品加工厂上班,放假的时候,上午就是在那家厂里干活。”大齐比了个手势,七百,“你的事,店长就交代过二天上班,看样子,他对你印象不错。”
晚上吃过饭回家,出了门我就请大齐到我那里坐坐,大齐答应了。回去的路上,我还看了一眼,那家卖家电的门口堆的垃圾没了,我还想做个备用的。顺路买了二瓶啤酒,到家开了一瓶递给大齐,还是就点花生米。我自己喝还剩下一点的清酒。
大齐很奇怪,“你怎么喝清酒?”我就把喝酒有益恢复的理论给他说了一遍,补充一点,“啤酒不够度数,但是多喝点效果应该相同。”大齐想了想,觉得还是有点道理,“最起码喝酒能活血是对的。”
喝了一会,我拿出一万塞给大齐,大齐推脱不要。我说:“我们还是不要破坏规矩。”又推了会,大齐总算收下了。十点阿强回来了,看见我和大齐喝酒,自己也开了瓶酒坐下来喝。他们二位都是能聊的,一直聊到很晚大齐才回去。
过了二天,我提早十五分钟就到了店里,和做早班的聊了会。他是浙江人,去年10月份来的日本。早上五点来店里做准备工作,把两个水槽里面的水放完,刷干净。再放水,大的水槽放一定量的洗洁精。把干净的餐具搬出去摆放好,还要帮忙搞卫生等等。五点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在外面准备。其他人六点上班,六点半开门······。
他还告诉我窍门,“你不要做的太快,做得太快就要去做其它的事,这里是不能被人看到你停下来,要给人你一直很忙的印象。”我点点头向他说声谢谢。我打卡上班,他打卡下班,赶紧吃饭,还要赶去上课,他是下午上课。
在家歇了两天,腰基本恢复了。现在干这个已经不觉得很吃力,保持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第一次干了八个小时,还是有点累。九点一过,打卡吃饭。在外面让一个日本孩子帮我打了点菜,我听别人叫他松本,二十岁不到,长得很普通,也是杂工。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我在想,从今天开始,我也算正式开始稳定下来,不像刚来的时候,感觉像是飘着的,心里根本没底。
打了几天工,到了星期天。晚上还是松本帮我打的菜,等我吃完饭,出去一看,大堂里面的客人没几个,外面厨房的人也不忙。我请松本进来一下,他以为有什么事要他做,答应一声就急忙进来了。我打开一本本子,上面是我这几天整理的,厨房能看到的物品名称的日语单词,我请他对照着实物帮我念一遍。
他就帮忙念了一遍,还帮我加上了一些我没想到的单词,花了二十分钟才讲完。我把他念的都录了下来。我说了几遍感谢他的话,等他出去了,我又对照着物品,大概有二百多个日语单词,听他的讲解复了一遍才回家。之后几天,我洗碗的时候,把随身听別在背后的腰带,戴着耳机一遍又一遍的听。
有一次被店长发现了,他很严肃的讲了一通,大概意思就是,这是上班时间,你怎么能做其他的事?我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示意让他听一下。等他听了一会,把耳机还给我,我给他解释:“我的记忆不好。”我拿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别人,1、2、3······10遍记住,我,1、2、3······100遍记住。”我不断的比划着手势,让他明白。他总算明白了,说了一句鼓励的话走了。
其实我只是长期记忆很差,短期的记忆还不错,都是考试练出来的。这二百多个单词,因为有实物对照,我只花了三天已经熟得一塌糊涂。现在还听是想形成条件反射,以后只要有人说起这些单词,我不用想立马能反应过来。其实我还有一盘上课时候的录音。
又过了几天,等我感觉再听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又去找松本。最近几天,我一直是提早半小时来店,在外面的厨房帮忙,和他们搞熟了。外面就三个人,二个老头加一个松本。一个负责下面的,二个负责套餐。松本不会偷懒,是个老实孩子。
我拜托松本把外面厨房的用具和菜名整理一下,加上招牌上的套餐和价钱,整理完了我还要请他念一遍,过了几天搞好了。松本很仔细,他不但把外厨房和套餐的单词记下来,还有桌子、椅子、墙、玻璃······。单单一块地砖就分地砖、形状、纹路和颜色的单词,连照明的几种灯的单词也记下了。
他十点下班,我等他吃过饭才跟着他,对照着实物把单词的念法录下来,搞了半个小时,录了近三百个单词。我和他的沟通还是很不流畅,我经常往外嘣日语加英语的单词,加上手势,才能让他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