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云和朱倩坐在马车车厢里,听着外面“吱呀吱呀”的声音,朱倩自从对小姐做了亏心的事后一直就寡言少语。
在走了一段路,就听到老黄突然喊道:“迂”,马车立刻停下了,老黄接着喊道:“你是傻子啊,突然窜出来,不怕被马踩伤啊,去~去。”
王楚云问道:“怎么了黄叔,马车怎么停了?”
老黄道:“小姐,有个不长眼的叫花子突然窜出来拦住了路。他也不说话,也赶不走。”
王楚云掀开车厢帘子,老黄让开了地,搬了个凳子过来放在了地上,王楚云踩着凳子走下了马车,朱倩也跟着走了下来。
王楚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乞丐的方向向他走去,老黄不放心,也跟了上来。此人在马前约两米处,王楚云只是走了有八步就差不多到他跟前了。
她见此人蓬头垢面,因头发较长,根本看不清脸面,一身破衣服浑身都是窟窿,没有不漏风的地方,问题是还很薄,他和别人不同的地方是两手空空,没有碗或棍子在手里。
王楚云让朱倩去车厢找点吃的给他拿过来,他摇摇头,以沙哑的声音说道:“小姐,您好人有好报,帮帮我的小宝吧,要不然他就要冻死了。”
“小宝是谁啊,这里除了你也没别人啊?”
“小宝是我儿子,他今年5岁,生病了,其实就是冻的,我带他去找郎中看病,没钱不给看,他就快要死了。”
老黄听到了不想让她管这闲事,毕竟世上的可怜人多了,根本就帮不过来。王楚云却不这样想,这也是一条生命,能救择救吧。
王楚云让这个乞丐也一块上马车,她要先带他去药铺找个郎中跟着出诊,乞丐摇摇头,他说:“走着就行”。
王楚云也就没再说什么,她和朱倩走进了车厢,进车厢前交待老黄带着去最近的药铺,老黄点头答应着。
很快,老黄就停下了马车,他告诉王楚云药铺到了,王楚云和朱倩再次走下马车。此时药铺已经上了门板歇业了,她抬头看写着:“安民堂”,她走过去拍了拍门板,里面传来了苍老的声音道:“谁啊,歇业了,明日再来吧。”
王楚云道:“先生,病不等人啊,明日怕一切就晚了。请先生去瞧瞧病吧。”
王楚云见里面没再有动静了,她知道自己拍门声音小,她让这个乞丐和老黄一块拍门,“帮~帮”的声音响彻了一条街。
终于,在又过了几分钟后,门板卸了下来,一个约六十以上的白胡子老人出来了,他凭衣着一猜就是王楚云让拍的,他问清了情况,摆摆手道:“在下从不外出看病,只有病人来此看病。”
王楚云道:“病人是个孩子,再不抓紧可能就熬不过这一夜了,请先生行行好,如果治好,必有重谢。”
老人看小姑娘态度坚决,只得拿了诊箱,他再三强调自己未必能救过来,在乞丐做了保证及时救不活也不会怪他后,老人跟着王楚云、朱倩坐进了车厢,乞丐还是带头走着向目的地而去。
在转了不知道有多少个胡同后,马车停在了一个破落道观前,王楚云下来马车后惊讶的发现,这是之前跟着师父学功夫的道观,才半年不到竟然又破落成这样了,连大门都没了,墙也塌了半块。
她无暇多想,跟着乞丐走进了院子,老黄还是坐在马车上等着,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激动的,几人穿过院子进到了正堂,此时小乞丐正躺在师父之前睡的床上,旁边围着几个乞丐,和他父亲年纪不相上下。
在走进屋后,大家向王楚云几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然后又释然了,又都低下头看着小乞丐,看来他们很重视他。
乞丐道:“先生,床上躺着的就是病人,他这已经快三天不吃不喝了,请先生给看一下。”
老人快步走到了床前,其他乞丐给他腾开了地方,他看着小乞丐,小乞丐脸上没有污渍,应该是别人给他清洗或者擦的,他坐在床沿旁,又翻了下他的眼皮,又抓过小孩的手臂,伸出手指给他号了号脉,又用左手捋了捋胡子,点着头仿佛在思索,又应该是在感应脉象。
在有两三分钟后老人站了起来,他把乞丐叫到了旁边,低声给他们说:“这小孩是气血两虚,老夫唯有尽力一试,能不能救回来看他的造化了。”
在给小孩开好方子后,他又给小孩针灸了一番,乞丐选了个代表要去抓药,可是苦于没钱,王楚云一个眼神,朱倩心领神会从身上掏出了一些银两,那人接过钱就跑了出去。
王楚云又让朱倩留下了一些银两还把马车上的吃的都留下了,郎中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几人就离开了。
离开前那名乞丐告诉王楚云自己叫大力,他说无论孩子能不能救活,她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以后会好好报答她,王楚云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心想他自己本人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事,还想着报答她。
可是命运就这么多巧合,谁也不知道天意如何安排。
一路无话,王楚云把老先生送回药铺,又好生感谢了他一下,额外给他一些酬金作为感谢,虽然时间很晚了,但是王楚云就感觉今天过的相当充实。
她回到家时,父母早已等的着急了,两人在屋里来回踱着步,早都已经派其他下人去找她回来了,可愣是没找到她,可把他们担心坏了。见女儿回来,两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王楚云才知道父母是真的疼爱自己的,虽然仍有前世的意识,可前世父母的容貌在自己的记忆里渐渐的模糊起来,她摇摇头,又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