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华这孩子不傻,就是脾气有点拗,上手还挺快的。老刘都有点感谢李明哲了,把这么一个做资料的好手送到合江村来,让他轻松了不少。有了他,皮作家和韩家信减轻了很大的工作压力。
布继录回来主持工作后,合江村慢慢地步入正轨。经济和政工完全分开,经济这一块完全交给布继录负责,曾正明根本就不插手,政工这一块曾正明也不要布继录插手。村委会人员也重新规范好,分头负责各自的事情。
老刘真的退到幕后,全由皮作家负责,居中统筹经济和政工为扶贫工作服务。资料这一块全部让贺玉华来操心,他与韩家信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合江网,还有他的小说创作上。合江有了短时的平静。
不过老刘还有点念念不忘与何家村打擂台的事情,可是他在发展经济这一块并不擅长,而程洪现在全站在了伍万荷这一边,就没有个实在话说。搞得他的内心象猫抓一般不舒服,担心会输了阵仗。
合江村上正轨了,谭书记又想起合江村来了。就算他不想起不,市里也会想起来。听说市领导要来,他只能打一下前站。
这一次他没有惊动何明,而是带着司机和县委办主任孙渡祥下来搞突然袭击。车子停得远远的,俩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游客。
随着合江村名气越来越大,又是踏春的好季节,有一些自驾游的游客到合江村来踏春。曾正明家的农家乐这段时间生意还不错,每天能赚上个几百块钱。所以不注意根本就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身份。
“变化很大呀。”谭书睿看着前面的村子感概地说道:“去年来的时候,这里还满是老旧房子。这么一整修,气象就不一样了。”
“是呀,合江村这一班子人,还是尽心尽力了。”孙渡祥点了点头:“在这么困难的环境中硬是顶着压力杀出一条血路,把经济搞上去了。”
“在这一点上程洪有不可磨灭的贡献,何明也是尽了心力。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方向对了,更为难得的是,尽管他们受了委屈,仍然能够坚持信念没有动摇。”谭书睿很肯定他们的奉献。
“的确难得。”孙渡祥点头认可:“看一个干部行不行,能力是一方面,心性是更重要的一方面。德才兼备,应该以德为先。”
“听说合江村跟何家村打起擂台了,这事倒是有点意思。”谭书睿转移了话题:“这要是全县的支部书记都有这创业的劲头,就不怕我们县的经济发展不起来了。”
“又是程洪捣鼓出来的吧?”陈渡祥笑问道。
“这事跟他关系不大,不过他潜心抓何家村的经济才弄出这两虎相争的局面。”谭书睿笑道:“听说这家伙又搞出一些理论,认为发村经济发展不应该以创税增收为衡量标准,而应该以促进农民增收为标准。
通过农民增收来提高域内经济活跃度,从而带动第二和第三产业的发展。虽然这是中央的设计理念,但他能看明白,还不错。”
“可惜年纪大了一些,按现在的体制,就算你想重用他,位置也不会太高。听说他现在在养花呢,这次对他是不是打击得太大了?”孙渡祥有些担心地问道。
“能不能为老百姓办事儿,不在乎位置的高低,而在于这里。”谭书睿摸着胸部:“他们搞了一些新名堂,把党的理论改得面目全非,不过听起来还是有些道理。按现在网上流行的说话叫小新鲜。
我们坐在办公室这文件看得有点累了,猛一听到这说法,还真有点意思。反过来觉得文件上写的那些东西太深奥了,现在的干部能看懂都是问题。县乡两级干部素质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对他们的教育应该也要通俗一点。组织部门应该多考虑考虑教育的方法。”
“呵呵,这倒是新鲜,谭书记,说道说道?”孙渡祥也来了兴趣。
“象走群众路线......”谭书睿把何明汇报的一些事儿转述了一些。
“还真有意思,通俗易通。很符合***的思想本源。当年在苏区他提出党的宣传要通俗易懂的要求,那时群众绝大多数是文盲,要求要让群众能一听就懂。”听完之后孙渡祥不停地点起头来。
“合江网也是走这路线,皮仰韶能写出名气,就是因为他用词很通俗。”谭书睿笑道。
“可惜公文有公文的规定,写得太通俗了,有点不伦不类。”孙渡祥轻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在想,我们党的宣传工作得改变一下思路,特别是农村这一块的宣传工作。不结合实际,所做的事难免会流于形式。上一堂党课不如为群众办一件事,呵呵,有点启发。”
“合着谭书记这次来是象文人一样找感觉来了?”
“有这个意思。”谭书睿笑了起来:“这些年吧,坐在办公室看到的支部书记都是些老面孔,说的都是老皇历。这样不行,我们忽视了全县最重要的一支力量,这一百多个支部书记。
上一次我提出要走群众线路,是有的放矢。而我也不能只是说说他们要走群众路线,我也得带好这个头。我们也到农户家吃吃饭,听听他们的意见。
这合江村可是很有代表意义。这里的群众在思想上已经得到了初步的解放,不管是政策、法律,还是经营等方面的认识都在提高,群众的素质也在大幅提高。
而这也是农村未来变革的必经之路。从合江村的事件来看,这也是必然的。我们县不仅仅只有一个李明哲,还有很多。是他们不适应这种变革,没有调整好工作方法,而与群众之间产生的冲突。”
“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孙渡祥笑道。
“对,不过老孙,我们现在在乡下,就得入乡随俗。”谭书睿笑了笑:“如果处理不好,全县这样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多,我们的脸面可就不是丢一次两次了。而且还会严重地制约我们的经济发展速度。”
“看来谭书记是胸有成竹了。”
“还没有。仅仅是说教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上一堂党课不如为群众打一件实事。搞个活动还是可以的。”谭书睿想了想说道:“具体等下听曾正明和布继录他们怎么说。在政工和经济这一块他们俩都有独到的见解。”
“要不要拉上程洪?”
“他眼界说高不高,说低又不低。还是不够成熟,性格使然成就也就那么高,真正让我看重的是他那赤子之心。”
“何解?”
“他就不是一个搞政治的料,当教师或从事企业工作更适合他。在政治方面眼界太低,盯着的就他那一亩三分地。在经济理论方面成就很高,可以当我们俩的师傅。”
“精辟。”孙渡祥伸出大拇指。
“可惜呀,如果不是现在我们需要他在乡镇开创一个局面,我还真想听老鲁的意见把他调到身边当个参谋。”
“放政府那边?不行,放我县委这边。我这规格也高一些嘛。”
“你们县委办以政工为主,经济是政府那边为主。放你这有点浪费。”
“可以搞政研工作嘛。我们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以后再说吧。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我都没有定数的事,没必要把他先束缚住,听说他动了别谋高就的心思。
老孙,我还有一个想法。在全县的干部中筛选一批人出来,借这次机构改革让他们挑大梁。以前人事动得频繁留下后遗症,把一些有能力的人想干事的人给荒置了。现在工作压力那么大,而人浮事上的问题却越来越严重了。我们得改变这种状态。”
“这是组织部门的事呀。我不能把手抻得太长了。”
“他们搞他们的,我只是想心里有个底,至少重要岗位不能放手。我可以不在程洪和陈建华这些小问题上纠结,但事关全县大局的问题我不能放任。”
“我明白,找机会安排你见见他们。”
“走,那一家搞得不错,去看看。”谭书睿带着孙渡祥走进一家农户。
两层楼房,上面是坡屋顶,看上去是新搞的。没有院墙,但搞了竹篱笆。四周都是花架,上面的花卉长势不错,但还没有长到开花上市的水平。
院内非常干净整洁,屋前两个桶,垃圾是分类的。院子侧面一个禽棚,养着三四十只鸡鸭。男主人正在院内摆弄着那些花卉,没见到女主人。
“老弟,可以订餐吗?”孙渡祥走进来问道。
“你们是游客?可以呀,要点什么菜?”
“有什么菜?”
“鸡、鸭、鱼都是现成的,小菜在园子里摘。好东西就没有。”男主人洗好手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家里人呢?你会做菜?”谭书睿笑问道:“随便搞几个菜就行。”
“会呀,乡下人谁都会做几个菜的。”男主人微笑地说道:“先到屋里坐。我老婆在作坊做事,孩子在学校读书,父母去菜地里忙活去了。我趁现在闲着,伺候一下这些花卉。别看就这几个花架,一年也能让我赚四五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