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对兴悦公司有什么影响吗？”何明有些担心地问道。
“影响？谈不上。”程洪笑了笑：“现在县销售公司走的都是线下交易，就是不想多交钱给兴悦公司。兴悦公司也就不承担什么责任和风险。事闹大了，最多就是取消县销售公司的会员资格吧。”
“现在诚悦兴农网是县销售公司的销售平台，所有的人脉和资讯都是建立在兴悦公司上。一旦取消会员资格，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的。”何明很严肃地看着程洪。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是被排挤的对象，我能说服得了谁？余耀民同志？鲁敏华同志？还是李明哲？”程洪也有些生气了：“你可以的，你去阻止吧。”
“我......对不起，刚才太激动了。”何明叹了一口气道歉。
“我理解。”程洪摇了摇头，何明这事不急就不是何明了：“我把事情分析出来，就是让你去做这事，我级别不够，见不到他们的面。县销售公司合作的对象主要是超市和活禽批发商。这问题只要爆发，就会被超市拉入黑名单。
超市不是农贸市场对货物的质量要求是相当高的，也许货物就根本上不了架。这才是大问题，失去了的东西是很难挽回的。与兴悦公司取不取消会员资格没有多大的关系，最多也就是失去了一个平台而已。”
“谢谢。”何明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茫然地离开。他也理解程洪，现在都有点狂热，被销售公司的成绩蒙蔽吧眼睛。不说程洪，就算他何明都做不了什么。
“实在不行，千万别强求。守住合江四村，根基不能丢了。”程洪大声地喊道。他会提醒布继录、何录华他们。但还得何明盯着。
“放心吧......”何明象是恢复了一些，没回头只是举着手摆了摆。
“问题真有这么严重？”段龙源担心地问道。
“我就不回复周志坚他们了。你看着办吧。重点还得盯着你的一亩三分地儿。”程洪叹了一口气也起身离开。段龙源忙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程洪爬上附近的小山坡，看着这片几十亩的厂区，心中感概万分。为什么办件事情就那么难呢？为什么李明哲这样的人还有这么大的生存空间？为什么体制内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要比一双能干的手更有市场？
难道要想赢得一场政治上的胜利非得要拿群众的利益来牺牲？沉苛难医，非金石不治吗？熔炼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如果是一群很纯粹的人，一群思想很纯洁的人创业，那是一件多痛快的事儿？
企业可以打造这样的环境，为什么行政上却是那么难？问了自己无数的问题，却是找不到答案。他又动了要离开的念头，聚源和兴悦公司......
“想不通？”段龙源走了上来看着程洪。
“想得通。无法改变，那么就顺应大势。”程洪笑了笑，是苦笑。
“其实没有想通。”段龙源语重心长地看着程洪：“你还是放不下。因为你只看着前车镇这片土地，心里也只有这片土地。”
“你也劝我离开？”程洪坏笑了一下。
“有点舍不得。但不影响我什么。因为我们还可以交流嘛，你仍然会支持我。”段龙源笑了：“现在的情况，我更关心你。正海大哥不是说过，成功地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我劝你，也是为了自己。”
“再等等吧。放不下，就不放嘛。顺应自己的心。”程洪看着远处：“其实呀，都想明白了。但臣妾做不到呀。初心不改！”
“哈哈......”段龙源大笑起来：“学会幽默了。”
“哈哈......”程洪也大笑起来：“反正有何明顶着，我就看着吧。对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呀就这样坚持下去。少赚点没关系，学着用一些新的让利营销手段，眼光要看远。”
“放心吧，我看了好几本书了。而且已经通过猎头公司挖了两个人过来，一个负责公司管理，叫什么CEO。一个负责销售，应该可以参加我们的开业庆典。”段龙源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知道猎头公司？还CEO了。”程洪倒是有些好奇。
“陈悦帮我联系的，人也经过了陈悦的考察，还不错。”段龙源很自信地说道：“我们又不是家族企业，会最大限度地放权，我们投资人做董事，你说的管理上要交由专业人士来做。对了，我们也留了一批本地的大学生，让他们跟着学习管理。自己的人才也要培养。”
“嗯，有企业家的战略眼光了。对于你们来说，懂了就行，不一定要精通。做到不让人骗了你们就行。”程洪笑了笑，随后俩人又深入地讨论了一些其他的事项。
马子坪村村委会，周志坚三人仍然坐在会议室，周志坚接到段龙源的电话之后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后果就这样。”
“我怎么就觉得不妥呢，原来还真有问题。”张鹏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们就看着吧，看他李明哲能干出什么事来。”
“不行呀。损失有多大你算过吗？三个村五十多家作坊，投入的资金好几百万。这是直接损失，间接损失更大，受到了打击元气没几年回复不过来。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群众的利益受损。”周松青叹了一口气说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想阻止已经很难。我们只能尽力帮助群众规避风险。”周志坚咬牙劝道。
“他这么对我们，我们又摘出了自己。难道我们还要替那个人擦屁股？”张鹏上火了。
“谁叫我们是村干部，是支部书记。”周松青也劝张鹏：“配合着把质量这一块抓好吧。何明书记也会努力的，我们得一起顶着。”
“估计还得要做好跑销路的准备。即食食品不是那么容易做的，龙源刚才不是说过这事给了建议？从原材料到包装出厂，还有很多道工序。”周志坚一付要吐血的样子：“李明哲想得太简单的。我有个设想，即食食品做不好，我们转型搞原材料大包装。
这样设备也不浪费用得上，原材料通过包装之后价格也可以提升一些卖相也好。这样也亏不到哪去。如果李明哲他们能搞成，我们也就不用那么劳心劳力了。搞不成，我们得顶上。
合江村的经历大家都清楚，程主任也不是说过。有压力不一定是坏事，处理得好更有利于我们三个村的经济发展。”
“只能这样了。”张鹏叹了一口气：“散了吧。我回去看书学习去。丢人呀，丢死人了。”说完起身离开。周志坚和周松青相视苦笑了一下。
“张鹏这丫的受打击了，准备关公读春秋......眼界呀，我们都受到眼界的局限。思维就是放不开。”周志坚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想走出去看看，走出去学习。”
“学个毛虾。县里不也组织过？就是走马观花。”周松青翻着白眼站了起来：“听个先进典型介绍都是按模板套话来，听着就想睡觉。没有深入的交流，没用。
合江村就是很现实的模板，主要负责人还都是酒友，喝上几杯什么都跟我们说，需要走出去吗？花那些个差旅费还不如当酒钱，还是跟着老布学学实在，不懂问老程。去准备帮某人擦屁股去了。”
周志坚摇了摇头也跟着起身：“我想去农业原材料深加工和半熟食加工做得好的企业看看。”送别周松青之后也没再回村委会，直接回家。反正已经被李明哲给架空了，学老刘去养花去，学何录华和伍万荷做木匠去。
何明坐在鲁敏华的办公室里，把程洪的意见向鲁敏华汇报。他还没有周志坚看得清楚想得清楚，周志坚还知道即食食品从原材料到包装上市还有很多道程序，不是搞一套真空包装机就完事了。只是从经济的角度说明这个方案不成熟。
鲁敏华听完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笔。良久才说道：“这事已经过了常委会。想停也停不下来了，只能想办法补救。你说与兴悦公司合作的问题，能不能由你出面跟陈悦谈谈？”
“没用。就算是让程洪去找他也没用。据我所知陈悦是董事长，但总裁却有很专业职业人士负责，公司管理这一块陈悦很少插手。其实呀，现在陈悦帮助我们的是他个人向我们提供了一些需要权限更高级的会员才能享受的资讯和人脉。”何明摇了摇头：
“兴悦公司这局布得很有深意，如果程洪不说，很多人都看不清。我估摸着兴悦公司接着会通过筛选搞出一批更高级别的会员，享受更多的资源和人脉。
将会与这些选中的企业建立更为坚固的同盟合作关系，这才是兴悦公司未来盈利的核心。低级会员拉人气，核心会员创利润。赚到钱了不说，还能赚个好名声。这个模式也能真正地帮助农村农业和农民。”
“程洪应该没有这城府。”鲁敏华笑了笑说道：“看来陈悦还真请了一个职业的公司管理者，这小子做事很大气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