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雨那疯狂的炽热的爱意与软声哀求显得分外凄然,这些过强的情绪犹如一把锤子,不断地在夏浅浅的心房上敲打着。
浓重的愧意将夏浅浅整个都紧紧的勒了起来,几乎快要窒息。
“不可能的!我们一毕业就定了婚约,这么久以来陪在你身边的一直都是我。”沈微雨痛苦地呢喃,下一秒却是恨恨地看着穆之逸身后。
“这一次都是那个女人害的,之逸你让开。让她滚!滚的越远越好,她不在了我们就能回到以前了!”
穆之逸极度不悦的蹙起眉头,身上散发出骇人的冰冷气息,“如果你不相信,回去问问沈董就知道了。”
“爸爸不会答应这种可笑的事情的,明明之前就答应我了。”沈微雨仿佛魔障了一般,口中不停的一直在念叨,失神落魄的转身,可丹凤眼中的固执却没有少一分。
看着沈微雨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穆之逸似是松了一口气,沈微雨的难缠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穆之逸刚想转过身与夏浅浅说些什么,却意外地发现夏浅浅紧拽着他后背的衣服,阻止了他转身的动作。
夏浅浅将光洁的额头抵在穆之逸宽厚的后背上,鼻端拼命地嗅着能令她感到安心的熟悉的气息。
下意识地闭起双眸,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她与穆之逸相处的点点滴滴的画面,从一开始的不死不休到后面的甜蜜柔情。
心中传来一阵钝痛,缓缓睁开的杏眸盛满了挣扎与痛苦,细薄的双唇无声地弯起一抹极度苦涩的笑容,陈羽琪之前说的话也适时的在脑海中回响起来。
她以为她会像面对陈羽琪那般很有底气的面对沈微雨,又或者可以做到问心无愧,但当真真正正的面对她的时候,止不住那在胸口肆意翻腾的愧意,一点一滴地将她吞没掉。
“穆之逸,我们……算了吧。”
穆之逸之所以顺着夏浅浅的意思,停止住转身的动作,是因为知道她心中的不安,却未曾想到竟然会等来了这么一句话语。
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怒意比起之前还要骇人,森冷的声音带着警告:“你够胆再说一遍。”
骇人的冷意顿时从前面传递到抵在他后背的额头,直至心房。夏浅浅受不住地抖索了一下,双唇略微颤抖地张开,但却是无论如何都吐露不出一个字来。她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开始变得涣散,陷入了一片漫无边际的迷茫。
夏浅浅识相的沉默并不能打消穆之逸的怒火,穆之逸扯下她拽住自己衣服的手,腾的一下转过身去,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为什么。”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弯,却是没有一丝的笑意。
夏浅浅眼光闪烁,拼命地躲开穆之逸的视线,双唇仍是艰难地颤抖,“我……”
穆之逸十分不满夏浅浅的躲避,勾住她下巴的手也下意识地用来几分力气,目光如炬狠狠地盯着她。
眼看着两人就要这么僵持在这里,夏浅浅咬了咬唇,无力说道:“如果当初不是我推了沈微雨下海,你们的婚约也不会解除,我只不过是一个恶劣可恶的小三……”
夏浅浅这一说,倒比不说更要命,穆之逸的火气这一刻才是真真切切的被勾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你现在是大发善心的将我还给她,然后你就不用再愧疚再难过,安安心心的离开我是吗?夏浅浅,你这个自私得窝囊废。”
“我……”
“怎么,现在看着沈微雨气势汹汹,是觉得她不像陈羽琪那样好对付,所以就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不管不顾是吧?”穆之逸冷冷的笑了笑,继续讥讽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个婚约,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来问过我,愿不愿意。原本以为你是个不同的……”
穆之逸忽的松开手,深邃的黑眸写满了失望,更有一丝受伤与失落飞快地闪过,快到夏浅浅几乎捕捉不到它的痕迹。
夏浅浅迷茫的看着穆之逸慢慢的转过身,心中一股浓烈的不安由此升起,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竟衍出了一抹孤冷的凄然冷清。
看的夏浅浅是整颗心都被狠狠的揪了起来,脑海中一直有把声音在催促她:别让他走。
眼看穆之逸离门口越近,心中的不安便越剧烈。仿佛她再不做些什么,她与穆之逸之间就真的会有一道深不见底又无法跨越的鸿沟。
意识到这一点,夏浅浅顿时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却是诚实的做出了反应,飞快地跑上前去,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了那抹孤冷的身影。
“别走。”夏浅浅急声道。
穆之逸抿了抿唇,骨节分明的手却是散着冷意,将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一点一点的拔开,离去的意思十分坚决。
“对不起。”不安在胸口汹涌的翻腾着,而穆之逸的坚决让她不安的同时还多了惶恐,下意识的夏浅浅就带着浓重的鼻音急忙开口道歉。
剔透的泪珠早已从眼眶之中涌了出来,渐渐的打湿穆之逸后背的衣服,那股悲伤也就此弥漫开来。
被眼泪浸湿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肌肤上,像是传递着主人的惶恐不安与悲伤迷茫。明明是冰凉的液体,却如火一般在灼烧着穆之逸。
细微无奈的叹息从紧抿着的双唇之间逸了出来,穆之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任由夏浅浅从背后拥抱住自己。
“不要走。”见着穆之逸停住了,夏浅浅非但没有安心下来,反倒像是触到了她负情绪的开关,让她惶恐不安地颤抖着身体紧紧抱住他,带着哭腔不断地重复这一句。
“是你要把我推开的。”半响,穆之逸极力忍住心中那泛滥成灾的心疼,冷着声音。
“不是!那是我脑子进了水才说的话,是我脑子被门夹了,是我蠢……”夏浅浅拼命的摇头,懊悔不已。
“那沈微雨呢?不心疼她了?”穆之逸眉角眼梢稍稍放松,但却仍是不依不饶地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