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大门开了,开门的小厮上下打量了老刀几眼,问道:
“这位小哥,找谁啊?”
“我想问问,你家大小姐可在,我是特地登门致谢的。”
“找大小姐?那不知小哥怎么称呼,我也好去通传。”
“有劳,在下辛海平。”
小厮闻言,关门进去,过了不大会儿功夫,门又开来,小厮满面笑容走了出来。
“辛公子,小姐有请,请公子随我来。”
两人穿过前院,来到齐府侧面花园一座凉亭,小厮说道:“小姐吩咐,请公子在此等候,小姐稍后就来。”说完便自己走了,老刀在厅中做了半晌,总不见人来,想着王剑鸿还重伤在床,心中难免有些急躁,便在花园中四处溜达打发时间,正走着,看见前面有园丁在修剪花木,只见那园丁,手握剪刀,对着枝丫伸展的树丛,大刀阔斧的几下,竟将杂乱树丛修剪的古意盎然,竟如古画一般,忍不住叫了声好,园丁回头见有一青年驻足,微微颔首笑道:
“小哥也懂花木?看着有些面生,你是······”
老刀见那园丁虽有五旬上下,长的倒是白净斯文,与寻常园丁不同,暗暗感慨果然是大户人家,连这园丁也是一副见惯大市面的样子,赶紧微微欠身道:
“我是来拜见你家小姐的,小姐有事还没来,我便在花园走走,请前辈勿怪。”
“哦,小哥说哪里话,原来是小姐的客人,府中招呼不周,还请公子见谅。”
“前辈在这里养护花草,得有不少年头吧。不过三五剪刀,竟能将杂乱无章的树丛修剪的规整有序,气度不凡,”
“呵呵,公子谬赞了,难道公子年纪轻轻竟对花草盆栽也感兴趣?”
“前辈,我不过一个粗人,如何懂什么花草盆栽,只不过,常年在海上漂泊,最长见的便是那海天一线,虽说辽阔,也着实乏味。有时候船行处,经过某块陆地或是岛屿,便最爱远远看那地上长的树木,世间树木千万种,有高有矮,叶片有大有小,但自然生成时,却万物有序,高矮参差,近看或许杂乱,远看则经纬分明自有尊卑,我看前辈打理花木,则将近处杂乱的树木,打理成远观般的景致,让天下万物之序,融入这一方小院中,我虽不懂,却觉得前辈整理出的庭院,自承一份天地造化。只是,这树丛下,似乎还缺点东西。”
“哦?”那园丁看着老刀,眼神中似有几分吃惊,“你且说说看。”
老刀也不做声,只是围着那树丛转了两圈,四下张望一会后,走到不远处一块太湖石前,用两只手抱住石头,微微一用力,已经稳稳的把那巨石抱了起来,他径直来到树下,将石头小心的摆放好,又退后几步,看了看,在上前将石头调整个位置,拍拍手,笑着说:
“前辈,你觉得这样如何?”
此时那园丁哪里还能说得出话,纵使之前显出从容气度,此刻也惊得合不拢嘴,他走到石头前,摸了摸石头,回头看着老刀。
“小伙子,这石头,少说也有千斤,你是怎么抱起来的?”
老刀听他这么一说,暗暗埋怨自己不够谨慎,自从洪天的初源力与自己融合后,他已经稳稳站上了元融境,昨天跨境干掉那个兼明期周阔,洪天又吞下一股初源之力,体内因异兽堂阵法所受的伤,隐隐有了好转的迹象,于是老刀的力量也跟着突飞猛进,自昨日铁鳞铸体后,力量突飞猛进,若不是铸体已成,这么大的力气,连他自己的骨骼都会因承受不了而断掉。
不过洪天也警告过他,不可将力量轻易示人,只是老刀毕竟是个年轻人,刚刚掌握了这么一股力量,免不了想要展露一下。
“前辈,我生下来力气就大,长年累月在海上打鱼,一来二去就练出来了。”
老刀正信口胡诌,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一位身着翠金湖绸衫,腰缠云锦天丝带的美艳女子在两位丫鬟的陪伴中走过树丛,径直走到园丁面前,躬身施礼。
“琦儿拜见父亲。”
正是之前救了老刀的齐琦,一边对着园丁施礼,一边还低着头,偷偷瞥了一眼老刀,面上微微露出羞赧之色。
老刀这时才知道,与自己攀谈半天的竟是齐琦父亲,齐家的老爷,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赶紧躬身下拜。
“晚辈辛海平,不知道前辈原来是齐老爷,还请恕晚辈无礼。”
齐云孝放下手中的铁剪,捻须笑道:
“小友不必客气。你是琦儿的朋友,也是我齐家的客人,哪有什么无礼之处,倒是我这个女儿照顾朋友有些不周,竟让你在园子里等了许久。”
“哪有,是爹你······”齐琦嗔怪的看了父亲一眼,心里想到,分明是父亲让下人迟点告诉我,却自己跑来堵着人家。只是见父亲不怒自威的盯了她一眼,这才把话都咽下去。
齐云孝也不管女儿高不高兴,带着老刀来到花厅,分宾主坐定,老刀才将上月醉卧街头险些被冻死,幸遇齐琦搭救之事说了一遍,齐云孝当下客气了几句,便吩咐下面设宴,老刀推辞了几句,齐云孝却执意要留他用了饭再走,老刀想着求药之事尚未开口,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齐云孝让老刀在房间安坐,借口安排府中事务,带着女儿来到后院。
两人进了后厢房,齐云孝端坐桌前,一脸严肃的望着女儿
“知道你胆子大,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我不在府中,你居然敢带着陌生男子住到家里?你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齐云孝面露愠色说道。
“爹,你说的也太难听了,你也常说,虽然家里行商,但不可做见利忘义之事,要多结善缘,大雪天里,见人家睡路上,难道不管,仍由他冻死,那女儿岂不是见死不救?”齐琦不服气的说道。
“这街面上都是客栈,光是咱自己家开的便有三四间,你随便差人送去哪个客栈不行?你又不知道此人底细,便这么带到家里,万一是歹人,不成了引狼入室?”
“爹,你也太小看女儿了,女儿我自有识人之法。”
“哦,你说说看。”
“哼,你就是不相信我,女儿虽然有些顽劣,但是何曾说过没有底气的话,父亲再想想,女儿何时做过没有分寸的事?”
齐云孝微微沉吟,也点头承认,自己这个女儿虽然看起来是个千娇百媚的大小姐,论起行事作风,却是老练稳妥,倒是没让自己操过多少心,当下便又问道:
“那你知道此人会武功吗?”
“知道,而且还相当的厉害。”
“嗯,这愣小子,刚刚在花园竟然举着太湖石走来走去,那座太湖石,是我当年买下用牛车拉回来的,十多个壮年男子,还挑的勉勉强强,这小子怎么可能一个人就搬了起来?简直是闻所未闻。”
“父亲,不知道这样的人算不算人才?”
“若是统兵打仗,自然是有万夫不当之勇,难道,你是想为爹笼络人才?”
“这个是自然,爹有雄才伟略,女儿自然要时刻为爹着想,延揽人才,将来好助爹一臂之力,另外,此人还有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
“此人体内有初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