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和齐琦借着夜色,利用黑狼引开异兽堂众人注意力的机会进入异兽堂在耀城的分舵,此时庄中乱哄哄一片,一位身着灰色皮毛大氅的男子正给几十个帮众分派任务。
“李四,你带你们的小队,从左侧绕到望月岩后面,王三,你带着小队,从右侧乱石坡包抄,务必截断狼妖的后路,刘大,你去把狼崽子抱出来,只要有这个小东西在,就不怕这两只狼妖跑了,张二,你带人埋伏在庄外三里亭。”
眼见众人分派完毕,各自领着人马出发。那男子这才命人摆了张靠椅过来,往院中一放,不一会儿,那个叫刘大的提着笼子来了,笼子里装着一只全黑的小狼崽子,最妙的是它额头上也有一簇银色白毛。
“辛大哥,那一定是明月和清风的孩子。”齐琦笃定的说道。
“嗯,现在庄内人都出去了,我们偷偷过去,先把这个家伙抓住,看他的模样,大概就是这里的舵主,有他在手里,想必拿药也不是什么难事。”老刀说完就要催动轻功从隐蔽处跳出,突听洪天传念来,“切勿妄动,此处设有阵法,虽然并不特别强大,但足以影响你如今的身体。”
“你有办法吗?比如放下神识?”
“蠢货,放下神识都是权宜之计,常常如此会让你成为行尸走肉,现在只有先设法破了阵。”洪天没好气的说道。
“辛大哥,怎么了?”
“我体内的初源之力,他告诉我这里有阵法,没有初源之力的帮助,光凭我们两人,恐怕不是对手,齐琦,你知不知道这里阵法的事?”
“不曾听说,虽然我家和他们有些往来,但是都是生意,私下并无交情,阵法这么重要的事,他们也不可能告诉别人。”
辛老刀看齐琦无可奈何的模样,知道她所言非虚,只得默念洪天问道:“师傅,你可知道如何破阵。”
“呦呵,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叫师傅?我没听错吧,你快再叫几声,要谦恭点,这样我一高兴,就告诉你。”
“·····师傅(拉长腔调)。”
“我要你谦恭,不是要你发浪。你叫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小子你教不教,你不教我随便揭块鳞都疼死你。”老刀作势便要拽开衣服。
“哎,别急啊,你看你,多大人了,开不起玩笑,我教教教,老夫真是欠了你的。”洪天装作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种阵法,一般需调集五行,阵中有金木水火土五个阵眼,只要破了其中一个阵眼,阵法自然就破了。”
“金木水火土是什么?”老刀从未接触阵法,对这些基本问题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哎,我怎么找了个这么蠢的宿主,你去问你那个小丫头,不要碍着老夫睡觉。”洪天说完竟真的不回应老刀。
“齐琦,你知道五行阵法的金木水火土是什么?”
“哦,辛大哥,你这么快就知道这里的阵法了?”齐琦一脸崇拜的盯着他问道。
老刀脸色一红,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辛大哥你真厉害,金木水火土嘛,在阵法里一般有五个属性的东西在五个方位压住阵眼,催动阵法,至于这里,我知道左边不远有一处水井,右边有一座假山,这两处应该就是水和土的阵眼,至于别的······”
“那院中那棵大树就是木?”老刀眼见正前方便有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银杏树。
“对哦,那可不就是木阵阵眼,对了,左前那处有个烟囱,想必就是丹房。那一定是火阵眼。”
“丹房?太好了,我们就从那里下手,说不定药也在那。”老刀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
两人趁着夜色,顺着墙壁向左匿踪潜行。没多久,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好香啊!”老刀吸了吸鼻子。
“这气味是异兽炼化时的尸气,闻多了,容易乱心神。”齐琦说完,递来一粒药丸,看起来如珍珠般晶莹,“辛大哥,这是护心丹,可暂时保护瘴气毒物对你不起作用。”
老刀听齐琦说完,立时觉得有些恶心,赶忙接过丹药一口吞下,只觉入口酸甜,忍不住说道:“味道真不错,多不多,多的话,再给点吃吃。”
“大哥,这是药,你以为是糖豆呢,是药三分毒。”
两人边说着已经来到丹房门口,正想往里走,突然听见一阵咳嗽传来,丹房中竟还有人。两人赶紧闪身到墙角躲避,便在这时,屋门开了,里面走出个穿着邋遢,满脸黑灰的中年男子,手里举着小盘子,嘴里念念有词。
“子午数合三,戊己数称五。三五既和谐,八石正纲纪。呼吸相含育,伫息为夫妇。······”
老刀对齐琦使了个眼色,两人拔出兵刃闪身而出,刚好一前一后夹住那人。
那人受了惊吓,手里一松,一盘粉末洒的满地,瞬间燃了起来,那人一时呆了,也不管尚有刀刃抵住身体,猛地扑倒在地,拿着衣袖,忙不迭的想要扑灭火苗,只是那些粉末实在稀少,转瞬就烧的烟消云散,连渣也没有留下。
那男人立时呆了呆,接着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哎呀,我的儿啊,我的金疙瘩。”
老刀两人面面相觑,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只听齐琦冷冷说道:
“别哭了,再哭割了你舌头。”当下真的拿匕首按在那男子身边,男子这时才像刚看见他们一般,止住啼哭,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
“问你,龙龟胆在哪?”
“龙龟胆?龙龟胆?你们就为了区区一点龙龟胆,毁了我的还春散?哎呀,我的还春散啊,我的心头肉啊,我·······”
“呸······真不要脸。”齐琦一听药名忍不住面上一红。
“你懂什么,我看你如今正是青春年少,自然不明白我们这种老年人的苦楚,若是没有这药,我只怕要一辈子打光棍了。”说完,那中年男子有哇哇啼哭起来。
这两人一番对话,把老刀听了云来雾里,他悄悄凑到齐琦身边问道:
“还春散是什么东西。”
“呃,一种药。”若不是易了容,此刻齐琦的脸已经红的快要冒烟。
“干嘛用的,这么金贵?把方子问出来,我们回去也做点尝尝。”老刀憨憨的说道
没想到那中年人耳朵挺好,接着话哭唧唧的说道:
“你们这帮小娃娃,弄坏了我的药,还在这里耻笑我,都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货,我七十多的人了,花了几十年功夫,四处拜师学艺,好不容易才学会丹鼎之术,为了就是炼药治我先天不足之症,这世上只有还春散能治我的病,好不容易练成了却毁于一旦。”
“七十多?你就别诓我了,我看你顶多四十来岁。就算药洒了,再炼一些就是了,反正你会做。”老刀满不在乎的说道。
“看着年轻那也是老夫炼丹有术的功劳,你们这些普通人当然比不了。”说到岁数,老头似乎颇有些自得的,可一低头看见地上打碎的空盘子,立刻又哭着诉起了苦。
“你可知道那些药多难弄,要不是为了凑齐药材,我也不用一大把岁数还在这里听人摆布。”
齐琦听了插嘴道:“你不是异兽堂的人?”
“我当然不是,老夫闲云野鹤,要不是为了弄点药,我才不来这里给他们这些无知小儿打杂。整天里糟践那些天材地宝,枉造杀孽。如今药洒了,老夫又要熬上五六年才能出去。”老头边哭边说,眼泪鼻涕顺着嘴上的长胡子,淋淋漓漓的拖了一大片。
老刀和齐琦两人看了忍不住心里发笑,齐琦拍了拍老头的肩膀。
“老头,你叫什么?”
“老夫姓姜名子崖。”
“啊,门神?”
“叫姜子崖就是门神啊,看你们两个小鬼,一定没好好读书,人家那叫姜尚,字子牙,我是叫子崖,再说我是山崖的崖,可不是门牙的牙。”老头忍不住又要哭。
“别哭了!”齐琦烦的受不了,大吼一声,把老头吓了一跳。
“小伙子,你的嗓子好像有点问题,我这里还有点黄氏亮声丸,你要不要先吃点?”
齐琦知道一时心急,竟用了本来的女孩子的嗓子,不由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念道,平静,平静,岁数大的人确实是唠叨一些,她默念了片刻,感觉恢复正常,这才开口说道:
“姜先生,等下你跟我走,我可帮你筹备药材,一年之内,必让你重新做出那个···药。”
“有这等好事?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既然能进异兽堂,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用不着假言诓骗你。只是,我要如何信你?”
“你说,只要能让我做出药,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老头用袖子胡乱把脸一擦从地上一跃而起,小眼睛充满希望的闪出光亮。
“你拿上龙龟胆,一把火烧了着丹房,然后去三里亭附近等我。”齐琦说道。
“你不会是骗我吧?”老头一听说要烧房子,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你要是不愿意,我自然不勉强,那我便杀了你,然后自己烧了这丹房。”齐琦说完,老刀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胳膊,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不过还没等齐琦在开口,姜子崖竟然毫不犹豫,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别别,我自己点,我这就去拿龙龟胆,说完他大步流星般冲进丹房,片刻便拿着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他拍了拍包袱笑眯眯的说道:
“这里面,都是好东西,龙龟胆,三个我全带了。”说完,他又一抬手将一盏油灯中的油倒在丹房地上,不知从那摸出一颗闪闪发亮的红色小球,嘴里默默念着,将小球扔进房间,只听噗呲一声,那小球瞬间裂开,从里面钻出一只红色小鸟,一身红中透金的羽毛,只见那鸟儿飞到房梁上,抖了抖翅膀,一伸脖子鸣叫了两声,瞬间,从鸟嘴里吐出一连串的火球,那些火球着实厉害,落到何处便黏住猛烈燃烧,整个丹房不过瞬间便被熊熊大火吞没。
那老头极为得意的看了齐琦一眼,笑着说道:“小伙子,你放心,和我做生意,你吃不了亏,只要你让我做出还春散,我保证再弄一堆好药,让你延年益寿,百毒不侵·······”
老头还想说下去,被齐琦忍不住打断,“行了姜先生,你先快去三里亭等着,此处可不是安全之所了。”老头经齐琦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火烧丹房的凶徒,哦了一声,对两人一躬身,慌里慌张的拿着包裹,自寻小路出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