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江婆婆会让他喝那怪东西,回去的时候看见的跟来时一模一样,依然是恶臭满天飘。
马儿见他出来,立刻扬起双蹄嘶鸣一声,欢快地等他离开。
茅屋内,青布帘后出来一名男子。
“你不怕我杀了你?老家伙!”,男子玩味一笑随后阴狠地一闪,看不清动作的瞬间他已经移动到江婆婆身边,一手掐住那老邹了的脖子。
“咳咳”,江婆婆剧烈咳嗽,“你等太久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干着急”
等太久了么?
男子缓缓收回手,目光游离。
他是真的等了很久了,从母妃被害,他被羞辱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那时候他才十岁啊,他的皇兄,那个高高在上受尽恩宠的皇兄,哪里还记得有他这样一个弟弟在?!
江婆婆扯着拐杖将男子打了出去,“等事情解决了,再处理我这个老家伙不迟!”
……
“老四还没回来呢?”,校实实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四串糖人回来。
“没呢”,老二率先接过东西吃了起来,“自从找了这个活儿,他开心得很,还能从厨房里把剩的好食材带些回来做给我们吃,我非常赞同他做这份工!”
“瞧他那出息,整日里也不找找事儿做,净等着坐吃山空?”,校实实对着老三说道,又将目光投向老二。
“哎,大当家,不然就把喂鸡的事儿给老二吧?我要去学堂帮先生每月一两五铜银子,老四在张大人家做厨每月三两呢!做了那边的还要回来做家里的,太累了”,老三如实道来。
校实实点头,觉得可行,有趣儿地瞟了一眼老二,“我看家里你能干的都干了,其他的我来”
“行”
老二蔫蔫道,像是财主家傻儿子一般。
他们喂鸡一般是快到正午时分去街上的菜摊边,捡拾那些被丢弃的菜叶,偶尔能在饭馆里讨到一些吃剩的米饭,总之不花自己的银子就能养好鸡,欢喜欢喜呀。
校实实又想起老四,随口一问,“哪个张大人家缺厨子?”
“就上回那个,跟你说过的死了女儿那家”,老三把吃了一半的糖人递给老二。
“啊!他家……行么?”
老二也一齐说道:“给我?”
看着两人,老三朝着他们各自点头,就要往外走。
到院门槛边,他转过身解释,“那糖人是我手掰着吃的”
“哦”,老二先愣后喜,他又不是没长眼睛,非得要解释一遍,但想归想,他心底还是欢喜的。
校实实还在自顾自的嘀咕,丝毫没受他俩说话的影响,“这老四真是的,过了用饭时间了还不回来,算了算了,把糖人给他留锅里盖着吧……”
一处幽静的竹林内,一座简单搭建的木屋里,男子将水银里的几只保存完好的脚掌用剑取出,放在一方灰布上,他擦拭掉剑上的水渍,静静等待着什么。
木屋外忽地响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道:“都弄好了?”
“嗯,就拜托前辈了”,男子恭敬行礼,随后慢慢退出屋去。
木屋内就剩下他一人,他看着那几只有些发白的脚掌,粗澧不堪,他用火折子点燃炉子底部的柴火,片刻后炉子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冒泡,随后他将怀里的荨蒿草和一朵雪菅花放入水中,盖上盖子又一番沸煮。
炉子里的水不是普通的井水,那花和草放入后吸饱了水开始变色,渐渐的成了紫蓝色,他捞出后放入陶罐里,一阵捣压,汁水渐渐浸出。
拨开脚掌外一层皮,他用刀将骨边的肉剜出,血水从刀尖流下,每只脚掌只取那流过的一滴即可,混入他早先准备的各类药物粉末,加入捣出的汁水,用琉璃管蒸腾,慢慢形成浓稠的白色膏状,便大功告成了。
“拿好了”,他对着屋外的男子道。
男子又作礼道谢,“前辈的恩情,没齿难忘!”
那人嗅了嗅身上的衣衫,沾上的那股难以言说的味道让他不由得蹙眉,“想多了小子,欠你母亲的情我也还给你了,从此我云中游跟你再无牵连!”
男子沉默,躬身又行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