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邹凯知道郑主任这个心历路程，一定会觉得冤死：这尼玛都哪儿跟哪儿啊？！你自己一脸猪哥相，动不动占人家老板娘的便宜，还强行袭胸，你觉得人家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自己干的都是什么垃圾事情，人家恶心你，你回过头就觉得人家可能是喜欢了别的男人，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都是屎吗？
当然，邹凯并没有开挂，并没有读心术，他并不晓得郑主任的心思，只看到郑主任黑着脸，看起来很不高兴。
他这次来是认错道歉的，自然要对郑主任的态度好一些，于是他赶忙起身招呼郑主任坐下，并且把装着几条香烟的黑色塑料袋从碗柜上拿了过来：“郑主任，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那天刚好不舒服，不在状态，就没敢喝酒，今天我一定多陪您喝几杯。这是我从南方带回来的烟，您尝尝，给品鉴品鉴。”
按理说，邹凯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再加上还拿出了这么好的香烟，郑主任应该是要消气的。
其实要是按照原本的剧本，邹凯拿来这些东西，又这样老实听话，郑主任是应该要原谅他的，毕竟气也出了，好处也拿了，哪儿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可问题是，刚才发生的一幕，让原本已经决定放过邹凯的郑主任吃了他的干醋，想要好好整整邹凯。
这就是所谓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邹凯真的是遭遇了无妄之灾，他没想过要跟老板娘发生什么的，从始至终，他都是被动的，他甚至连一句反击的话都不敢讲，结果居然也能被牵扯其中？
此刻邹凯还不晓得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他还在郑主任面前好好表现呢。郑主任接过装香烟的塑料袋，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南方的烟啊，就怕我抽不习惯。”
“我抽过，味道还成，郑主任您抽一根，给我们指导指导。”一旁的程福金笑着插话道。他现在算是邹凯的僚机，在关键时刻总要开口帮腔的。
话说这个时代，农村基层的拍马屁有些时候是让人哭笑不得的，领导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往指导指点上面靠拢，抽个烟也可以说成是指导指导，让邹凯听着都觉得难受。
这就像几十年后娱乐圈对演员的称谓一样，不管有多少文化，有没有什么经典角色，开口就是某某老师，让人听着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那些明星做过什么贡献？凭什么用老师这个传道授业解惑的职业称谓？这根本就是毁了老师这个称谓。
而这个年代，领导做什么事情在下面的人看来，仿佛都是带着权威一样。这完全就是满清那一套，奴才对主子的崇拜。
抽根烟指导指导这香烟的味道如何，你咋不说回头哪里建个厕所，还要让他去蹲个坑拉一泡，指导指导厕所用起来舒坦不舒坦？
邹凯心里腻歪，不过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老板娘见了郑主任，就像见了毒蛇一样，早就起身躲得远远的，程福金本能的感觉气氛有些微妙，赶忙打圆场道：“小凯，菜都点了没？郑主任的口味你知道不知道？要是没点，我来点菜。”
老板娘赶忙开口道：“点了几个荤菜，还没有交代呢。”
她不得不赶紧开口说话，她怕郑主任一开口，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她是太害怕这个老色痞了，让人恶心又难受。
“都点了什么？”程福金主动接过了点菜的重任。
“小兄弟说让牛羊肉各炒一个，肘子来一个，来只鸡，来条鱼。”老板娘说道。
说真的，就三个人吃饭，点这么多菜真的是浪费了，豫省这边炒菜就讲究个实惠，说炒一个菜，那就是一大盘，一份炒牛肉或者炒羊肉，能搞到一斤多去，三个人点这么多菜，真的是根本吃不完，要浪费不少。
只是请领导吃饭的事情，浪费也必须多点一些，面子上才能好看，不过程福金觉得这么多也差不多了，毕竟已经有了那么多硬菜，后面领导要是真的想吃素菜，那就再点。
这个年头真的没有什么膳食合理搭配，大家遇到有肉吃，那都是拼了命的吃肉，因为前些年的物质匮乏，让吃肉成了很多人的执念，哪怕是郑主任这种经常大鱼大肉胡吃海喝的，依旧喜欢吃这些。
老板娘得到了菜品需求，就赶忙起身离开了包房，她现在对郑主任真的是如避蛇蝎，见到郑主任那张肥脸，她就像吞了苍蝇一样只觉得恶心，浑身不自在。
郑主任一直盯着老板娘在看，见到老板娘根本不去跟他进行目光接触，反而一双眼睛一直放在邹凯身上，心里的那股醋意和邪火儿就更盛了：他妈的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来赔礼道歉的，还是来坏我好事的？本来我都快要把老板娘给搞定了，你一个小白脸横插一脚什么意思？
这既是男人的蜜汁自信，郑主任离搞定老板娘还有十万八千里，可他偏偏觉得自己已经快把老板娘搞定了——其实他的判别标准也很简单，上次他已经摸到胸了，下一次说不定就能直接摸到下面了。
女人嘛，不就是那么回事，哪怕反抗的再厉害，只要摸到下面，或者搞进去，对方基本上就没力气了，也不会反抗了，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是郑主任这些年来搞了很多女人得出来的经验之谈，他搞定女人一直都是这么来的，而且他觉得自己这样的手段也没有走错，女人都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其实诚实的很，就看怎么达到最后一步，只要达到了最后一步，之前发生过什么并不重要的。
邹凯并不知道郑主任心中的所想，他还在想着赶紧哄这个家伙开心了之后，把店面土地证使用面积的事情办下来。
他见到郑主任点燃香烟抽起来之后，笑着说道：“郑主任，上次是我生病，再加上也不太懂事，礼数不周，还请郑主任多多担待。这次我特意带了好几瓶南方拿回来的好酒，今天我多敬您几杯。”
郑主任吐出一个烟圈，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字，表示算是听到了：“嗯。”
邹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感觉出氛围似乎有些不对，也许今天的事情不会像他来的时候想的那么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