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夏明阳刚把女儿给哄睡着。而后悄悄出去，忙活着收拾自己。
他不经常照顾孩子，这趟来上京，印象里面是照顾最多的一次了。焦头烂额，浑然无计可施。
太多的事情等着去做，结果被孩子缠到干着急而无济于事。
每次，他被孩子闹腾的想动手。女儿委委屈屈的哽咽一句，爹地不爱我。
他便一点办法都没了。
便实在忍不住动手，打轻了挠痒痒，无济于事。打重一点，又可怜兮兮，喊太疼了……
这么大点的人，竟将他拿捏的没了主动权。
只能是，陪着孩子爬床上看动画片。忍着她所有在奶奶那儿惹的坏毛病……看个电视还得捏着她耳朵……
洗漱，一身轻松。
他悠然坐在沙发上，边看手机，边吃水果。
给韩忆桐打过一个电话，知道她还在跟周连钰吃饭。不过，半个多小时啦，应该结束了。
又找出女人号码想再问问什么时间回来，门口传来了动静。
回头去看，果然就是她。
并没多注意女人脸色，他离开沙发近前，抱住了女人。有酒味，身上也有烟味。
夏明阳低头亲了下，嫌弃扇了扇鼻子：“太难闻了。”
韩忆桐笑，眼前唇齿清晰，她忍不住也抬了头。
半响，夏明阳接过了她外套：“顺利么？”
韩忆桐歉意：“他说要再考虑考虑……”
“不是江叔叔做的中间人么，他面子都行不通？”
夏明阳蹙了下眉头嘟囔，顷刻展开：“没关系，慢慢来……”
察觉女人不对，他好奇对视：“看我干嘛。”
韩忆桐抚了抚他的脸：“记得以前，你人特别急躁。往往找我做什么，稍微慢点，脾气就上来了。这次谈的不顺利，你不生气。”
“你肯帮我去忙这件事，我就特别高兴了。成不成，再说呗。以前我确实不对，但人总归会成长。现在，我能接受我老婆的所有缺点，也可以正视自己的缺点……”
韩忆桐眼睛愈发明亮：“骗你呢。”
喋喋不休的夏明阳愣住：“嗯？”
“成了，周连钰说明天早会，能决定去律所考察的事。”
夏明阳很艰难的从话中反应过来，一巴掌不轻不重拍在了她胳膊上：“你怎么不去演戏，一进门失魂落魄的，我还以为真的不顺利呢……”
韩忆桐把人搂住，低头嗅了嗅他让人沉溺的颈部耳语：“逗乐子。”
夏明阳浑身骤然发软，声线无力：“不是逗我，是试探我……”
“没有。”
“跟我说说细节。”
韩忆桐干脆：“不谈细节，江叔叔说没问题，周连钰就不会有问题。江家在荣海集团跟前或许说不上太多话，但找周连钰帮这种顺理成章的忙，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文宇家这么厉害啊。”
“还可以，主要文宇前途无量。这最重要！”
“你要是还在部队里，不比他差吧。”
“那我回部队……”
“不行！”
夏明阳脱口，似察觉女人眼中促狭，挤了挤：“你女儿坏死了，好几个小时，把人折磨的……”
“多点耐心，孩子嘛，她够乖啦。”
“你就是无条件的宠溺孩子，她对你来说，比谁都好。”
“她是你生的，当然比任何人都好。”
夏明阳愈发受不了耳畔热风，恍惚那些最讨厌的烟酒味，也变成了香水：“你，去洗澡。”
“一块。”
“我刚洗过……”
“再洗一遍。洗白点儿，抱着舒服。”
“哪有你这样的？”
韩忆桐正面揽着他，把他拉近了自己，反复啄了琢她嘴唇：“你今天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我就是想跟你一块……”
夏明阳无意思考，无力挣扎：“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耍流氓。”
“亲爱的，我就是这样的，谁规定女人不能耍流氓，所以你才被衬托的更迷人。”
久违的称呼，久违的滋味。
夏明阳心悸，冲动揽住她脖子，强行堵住了她的唇。
呜咽中。
浴室门被韩忆桐抬脚踢开。
身体都很累，精力又仿佛涌浪般，一波一波的迭起而至。
小茜茜再次孤零零被丢在了房间里，浑不知假正经的妈妈爹地根本就把她忘了。
九点多到凌晨。
韩忆桐跟夏明阳还是未能睡得着，退潮后的静止，聊天声都带着沙哑，轻不可闻。
“老婆，你渴不渴……”
“不渴。”
“要不要上厕所……”
“不用啊。”
夏明阳忽略了她否定，懒懒转身，亮晶晶看着面前女人柔和的五官：“你要是上厕所，顺便给我倒杯水……我不想动。”捏了下她鼻梁：“快点啦。”
韩忆桐撑着手臂从床上爬起，倒下。又撑起来，晕晕乎乎的去柜子下取了瓶矿泉水拧开。
夏明阳欠身坐起来一点，嘴凑到了瓶口上喝了些：“谢谢老婆。”
韩忆桐把剩下的自己喝光，转身熄灯当口，枕下手机闪烁着响了起来。
“谁啊，这么晚。”
夏明阳抬手取过，看着陌生的来电显示，想接。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的韩忆桐抬手拿走，挂断。
他浑噩眨眼：“紧张什么，我知道是谁。他失眠啊，这么晚还打过来。”
韩忆桐拿着手机关掉，顺便关了灯光。
黑暗中，躺回男人身边，帮着盖了下被子：“工作紧要，没时间观念的。”
夏明阳沉吟了片刻，突兀：“你真的喜欢他？”
“为什么问这个。”
“随口问问。虽然你们俩绯闻满天飞，我一直是不信的。既不信你会薄情寡义到前脚离婚，后脚找备胎。也不信你会对他真的动情……我这人感情抓不住，直觉是不差的。在我这，你永远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至于沈冰云，萧夜容，我只当被蚊子叮了几口而已。它当时会不舒服，可其实连病都算不上，睡一觉醒来，不适感就没了。说这么多，你还是没回答我，喜欢他吗？”
平澜无波的口吻，擅谈如韩忆桐，无言以对。十几秒钟，她略显僵硬：“不困么。”
“我今天特别开心，怎么会困。”
“开心。”
“公司的事有了着落，古舟行也多了忌讳不敢太过分。最开心的是，你会发自肺腑的叫我亲爱的……不怕你笑我，有了茜茜以后，咱们俩的感情状态一直都不太好。我都有些恼她，把属于我的关怀和注意给抢走了……”
“她是我的女儿，这么想很不对。可是呢，在我面前你冷冷淡淡，一见了她，心花怒放。很多时候，让人觉得特别失落……”
韩忆桐本能抬手抹了下他眼睛，感觉也特别准，有凉意。
夏明阳不躲不闪，温和：“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在很努力的来理解你，理解你的以前，想做到能在相处的时候让你舒服一些。老婆，我欠了你很多，要是没办法把这些欠你的债还掉，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你最懂我，最心疼我……给我个答复好不好……”
韩忆桐摁了摁不知是过于乏累，还是情绪起伏太大而显得有些发闷的胸膛，调节着自己：“给我一点时间。”
夏明阳状若闲聊：“多久啊！你说，一辈子我也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