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京停留了三日。
白易之带着谢翡回了匪歌岭。
谢翡刚进入匪歌岭,就听见每个人都在讨论什么比赛。
谢翡打开自己的房门,果不其然,花颜朝和白易之,都已经坐在木桌前等他了。
谢翡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放到桌面上:“看看,够不够。”
花颜朝拿起来掂了掂,看分量,绝对够,就抛回了桌面。
“小翡翡,你告诉我,白易之他在昭京,有没有干什么坏事?”花颜朝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白易之。
白易之的耳朵,染上血色。
谢翡完全没把眼前这位羞涩小白脸,和昭京那位满是大佬之气的楼主联系起来。
这简直,人格分裂啊!
谢翡无奈摇头:“你俩呢,该结婚就结婚,该生娃就生娃,一天天的净搞这些……”
花颜朝眼神微微一动,随即便换了话题:“再过一个月,匪歌岭就要办……挑肥拣瘦大赛了……”
谢翡一怔:“挑肥拣瘦?!”
花颜朝蹙了蹙眉,向白易之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白易之立刻接茬:“挑匪鉴练。”
花颜朝这才纠正过来:“啊对,这个比赛比较粗糙,我们三寨一直没人参加过,今年恰好你在,便去历练历练吧。”
谢翡随意地点头:“很难吗?”
花颜朝撇撇嘴:“不清楚,随便玩玩吧。”
白易之低头一笑,意味深长。
花颜朝用手肘戳了戳白易之:“笑什么,小翡翡你快说,他有没有红颜知己?”
谢翡很认真地摇头。
虽然他们去了昭京之后,遇见的人几乎都是女人,但白易之与那些人都把握着良好的距离。
若不是谢翡知道白易之喜欢花颜朝,恐怕都要以为白易之性取向有问题了……不然就是不举……
花颜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还不错,我去睡个午觉,你午饭后吃一粒试试,晚上我来看看能不能解开。”
午饭后……
谢翡食指与拇指之间,捏着一颗很大的药丸。
他偷的时候,一手抓了一大把,没仔细看药丸的形状。
想不到这么大。
谢翡混着白开水,咽入腹中。
没什么感觉。
只有白开水入肚的清凉。
半晌之后,还是无感,谢翡只好钻入被子,蒙头大睡。
至夜。
花颜朝与白易之坐在床边,四只眼睛紧盯着睡觉的人。
花颜朝起身:“我记得丹泉药不会让人渴睡吧,怎么现在还没醒?”
白易之不善医理,蹙眉道:“要不把他叫醒吧。”
花颜朝摇摇头:“罢了,这样也促进他吸收药物。”
谢翡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缓缓挣开眼睛:“你们来了呀。”
花颜朝手环在胸前,腰背微微往后靠,她抬了抬下巴:“你猜猜你睡了多久?”
谢翡还没猜。
就听见外边传来一声洪亮的鸡叫。
二寨主沈时明,喜好玩乐,在二寨中养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动物。
譬如刚刚报晓的鸡,长得十分怪异,有些像孔雀。
那鸡还有一特别之处,平时从不乱发声响,只在太阳初升时打鸣。
谢翡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我睡了一夜?”
花颜朝放下手,无奈地向后靠在墙壁上:“整整两天了。”
这么一说,谢翡的肚子立刻饿了起来,“咕……”的长叫一声。
白易之把床边桌子上的一碗清粥递给他:“你先垫垫肚子。”
花颜朝看着谢翡小心翼翼地喝粥:“你服下丹泉之后,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谢翡想了想:“没有啊……”
花颜朝蹙起眉:“你把药给我看看。”
谢翡一早就把药藏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只见他把床头的花瓶颠倒过来,从里面滑出一个锦袋。
花颜朝之前没打开看过,这一打开,她就愣住了。
花颜朝嘴角微微一抽:“这……这是丹泉?”
白易之见这模样,抢过来看,他虽然不懂医理,但这药,他十分熟悉。
白易之把锦袋丢到桌面,微微眯起眸子,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智障:“你不认字吗?”
谢翡迷惑道:“有什么不对吗?”
谢翡明明记得,他打开的格子上贴着张“丹泉”的纸,必然是不会错的吧?
难不成这太医院的人也会骗人?
白易之无奈地叹气:“这是泉丹。”
谢翡猛然醒悟,他是现代人,看书总是从左往右,但古代却是从右往左……
也就是说。
那个格子,写的是“泉丹”。
白易之见他脸色如土:“也罢,这泉丹啊,是世间最好的迷药,我都没见过几次,留着日后防身也不错。”
花颜朝双手叉腰:“什么也罢!那如何解穴?这趟皇宫白白去了!”
谢翡尴尬的把药丸拿起来研究:“这么大一颗,骗谁吃啊?还迷药……”
白易之道:“怪不得你睡了那么久,这个只需磨出一点点泡在水里,就够人昏迷上两三个时辰了。”
谢翡闻言,有些后怕。
这与安眠药有什么区别,自己吃了一大颗,还活着确实不容易啊。
花颜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现在怎么办?皇宫可不是说去就去的。”
谢翡明白,白易之虽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总不好让白易之替自己擦屁股。
谢翡有些自责,倚靠在墙壁,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易之打破僵局:“没事了,纵使找到泉丹,也未必能解穴,不过这丹泉用处可大了。”
花颜朝抬眼看着谢翡,不是厌弃,也不是失望,那是一种平淡的眼神。
在谢翡看来,那种眼神有些让他心里舒服了些。
花颜朝道:“确实如此,这件事是我太心急,反正阮大宗师的功力也不会消失,就再看看吧。”
花颜朝起身,拍了拍谢翡的肩膀:“这几天你就好好准备那个比赛吧,这五天里,你那个死对头李华,可是进步了不少。”
屋子空了,只留了谢翡一个人。
一提起李华,他就想起阮介的死。
堂堂一位大宗师,为什么要为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而死,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谢翡呢?
谢翡睡过好久了,如今半点睡意也没有,去寨中食堂吃了一大碗饭,就带了一壶酒出了山寨。
谢翡跪在阮介的墓前,这墓真是简单至极,根本看不出竟然是天下高手的墓。
他把酒倾洒在墓碑前,这酒香,风一吹,酒香弥漫山顶。
从前看那些武侠片,几乎每个人都以酒为友,借酒浇愁。
谢翡从前为了保护嗓子,很少喝酒,如今心里似乎堵着些什么。
一口又一口地灌着。
谢翡摸了摸墓碑上的字,带着酒气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亲手把害你的人,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