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内一片祥和,医生刚刚宣布蔚清的身体好些,他便派人请姝寂和燕纤文来看他。
蔚清喜欢绿色,住处名为松竹轩,秦王爱惜蔚清,其中自然是一派的美景,当真一松一竹真朋友,山鸟山花好弟兄。
再说姝寂,虽生在四处妖魔鬼怪的魔兵城,却早早离了父亲,长在繁花似锦的湘灵谷,在谷主顾紫墨的关照下活的也算无忧无虑。
父母生养了花儿似的模样,环境培育了好玩儿的心性,一路上更是吵嚷不休,看看鸟儿,逗逗鹿,招招人,显显眼,玩儿的好不快活。
与之相较,燕纤文便斯文许多,只称得上清秀干净的脸上毫无表情,比常人娇小的身躯显露着一国之君的严肃,他慢慢的跟在姝寂身后,脑子里却思量着蔚清爱吃的牛乳糕,无视所有和他行礼的侍从,只想着晚点儿做些送去。
这样慢慢悠悠的踱着步,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门口,姝寂也不知从哪儿抓了只白猫妖来,按在怀里抚摸着,全然不顾其奋力抵抗的小爪爪,以及自己胳膊上的几道抓痕。
息月在屋子里听到门口的声音,忙来开了门,见是他们,便笑道:“湘灵主,燕王陛下,二位有事找主儿吗?”
姝寂心切,急忙跑了进去,燕纤文则边进屋边打眼瞧着息月道:“你不是郎家公子的侍从吗,怎么跑到蔚清这儿了,池月呢?”息月听罢皱眉道:“郎大公子把我送来,将池月哥哥换了去了”语气中透着丝丝的委屈和不甘,燕纤文听罢,笑而不语,领着姝寂直往卧房去了。
“你们终于来了~”蔚清歪在床上,手里厚厚的医书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他将书随便的扔到一边,一脸的欣喜,一时间宛若春花般灿烂,却也依旧是苍白的,发紫的双唇微微颤抖,昭示着其不久于人世的宿命。
姝寂见了此情此景鼻子一酸,眼圈红了起来,慢步走到床边轻轻坐下,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似乎怕床上的人儿会碎了似的。
他慢慢挽了蔚清纤细却骨架分明的手轻轻摩擦起来,道:“这一病差点没了性命,都瘦的不成样子了,这要将养多久才能好啊……”语毕,他伸手轻轻抚上蔚清的脸,又不住的滚下泪来。
燕纤文瞧着蔚清手无足措的模样,不自觉的笑了,成日忙碌在前朝,他甚少休息,今日的悠哉,也是不易,他走到蔚清面前,轻轻搂住蔚清的肩膀,柔声道:“能挺过来这一遭,辛苦你了”
“嗯~”蔚清心底暖洋洋的,但作为一个医生的他,无比了解自己的身体到底如何。
他轻轻环住了燕纤文纤细娇小的身体,道:“谢谢你们这么爱我~”语毕,他将手心里的纸条无声的塞进燕纤文的腰间,一如既往般温柔似水的笑着,他轻轻闭上双眼,他轻轻的唱起温柔的歌,他轻轻的……悄然离去。
离开松竹轩月光已经洒满了大地,姝寂伤心欲绝,被他父亲姝移强行拉走,燕纤文则在落魄中努力清醒,澄月哭了一脸的泪水,依旧忍着哽咽,紧紧扶着燕纤文慢慢的踱着步,往千雪殿归去,而那张纸,就那样静静的躺在燕纤文的腰间,等待着双目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