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个时辰,茶楼最是热闹的时候,说书先生手起醒木,绘声绘色讲故事,台下的看官们那是听得津津有味,茶水、瓜子、花生米样样不少。
这日风双卿为犒劳自己的红绳成功送出去,特地来这广艽城最出名的茶楼里听书。
她早早在茶楼占得一个好位置,茶楼不许私自带酒,她却悄悄把怀中的酒和桌上茶壶里的茶调换,毕竟听说这听书和喝自己带的酒最是匹配,所以她便来偷偷试一试。
手背枕着脑袋,摇晃着手中茶杯,看着人来人往,茶楼果然热闹,原来自己是爱凑热闹的。
但是她是一个人出来的,没有跟钟离修说一声,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钟离修会不会生气。
等风双卿反应过来,说书先生醒木一敲,将她拉回。
这前几月,这似仙境的广艽城出了一红人,那人是谁呢,他没有一路披荆斩棘,也没所向披靡,更没有什么佳话,是一名女子,一名青楼女子,是那怡香院的花魁。
坊间传闻这位花魁容貌长得倾国倾城,迷倒广艽城万千男子,有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只为见这位花魁一面。
只可惜,见她一面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有钱有势的富商,常人要想见她一面,那可是比登天还要难。
还传闻见过她一眼的人,便就对她念念不忘,有的人因得不到她,而自绝。
时间一久,这其他传闻便就悄然而起,说她是灾星,不祥之兆,只要被她看上一眼,就会暴毙身亡。
尽管如此,有的人还是乐此不彼,为的就是能看上她一眼。
风双卿听到这处,倒是来了兴趣,天君让她下凡撮合别人,可那俩人都不知在哪里,既然不知,那就去瞧瞧那美人,她就不信这人界还有比天界女神君更美的人。
这茶馆的伙计路过她这处时,驻足细嗅一番,风双卿心想,八成这伙计是闻到了她这的酒味。
本心存侥幸,见伙计还不走,她便先声夺人,“你看我干什么,没见过人呀?”
“公子,茶楼一律不许私自带酒。”
伙计并没被吓住,这种经常带酒进茶楼的人他见得多了,手法也司空见惯,他提起风双卿面前的茶壶一闻,浓厚的酒味袭来,这下风双卿无话可说。
“这位公子,小的见您眼生,想必也是第一次来,今日就只收该收的钱,给钱后,请您离开。”
风双卿不与这伙计作对,人家也是按规矩办事,这听书喝酒那事会出事的,以前就是有人边喝酒边听书,有时候听到不爱听之处,加上这酒劲就掀翻了茶楼,打伤了说书先生,后这茶楼才有了禁止私自带酒和卖酒的规矩。
她甩下一些碎银子就离开,伙计看那些银子,竟还有些多的,他将多余的单独收起,这偶尔遇到些出手阔绰的客人,心情好就会给一些打赏。
出了茶楼,回头望茶楼一眼,不就是酒嘛,下次我来,在店里买就是。
刚一转头,就听见风双卿‘哎呀’一声,整个人就倒在地上,那一瞬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睁眼一看是个男人,赶紧推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挥挥。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这衣裳是她今早特地重新去买的,穿上还不到半日就被如此糟蹋,心中觉得好可惜。
可一瞧撞倒她那人嘴里不停的道歉,人又是一柔弱人,看着身上布衣就知家中定是家徒四壁,也赔不起她这衣裳。
就此算了,就当是她今日出门未看黄历,自认倒霉吧,“算了,你走吧,我不同你计较。”
那人拱手行礼,“多谢公子。”
说完便匆匆离去。
风双卿低头看着自己衣裙,好在就只是有灰,并未有其他破损,摆摆手,打开折扇,悠闲朝那怡香院走去。
“你给我滚出去,就你一个穷书生还想见我们枫玥姑娘,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就来这怡香院,你玩得起嘛。”
“没钱就滚蛋,别给我们枫玥姑娘添堵。”
“再说了,枫玥姑娘说过不见你,你就别像癞皮狗那样跟着不放。”
怡香院门口,老鸨子让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拎起把书生扔出来,老鸨子一脸嫌弃盯着那书生。
本想说些好听的话,不让书生如此难堪,可也想不出其他好话来羞辱他。
那书生看着很是瘦弱,趴在地上,颤颤巍巍起来,捂着触地的右手,“李妈妈,你就让小生见见枫玥吧,小生从南溪城一路来到广艽城,就只为见她一面。”
“你还好意思说南溪城。”听到这三字,李妈妈手中的圆扇扇得速度快了些,愤怒都在那圆扇上,“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还想起来了,你自打从南溪城就开始缠着我们枫玥姑娘,扰得那是鸡犬不宁,我们来广艽城不就是为了躲你吗,你就是一瘟神。”
“我不是。”书生反驳。
“大家伙评评理哈,”李妈妈借此让围观的人瞧瞧,“我们枫玥姑娘长得是好看,有人喜欢那是正常,可是呢,喜欢归喜欢,可有的人就是不认清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枫玥姑娘。”
“也就咱们枫玥姑娘心善,与他见上一面,跟他说得很清楚,让他以后别来找我们枫玥姑娘了,谁知这人居然半夜想带走枫玥姑娘,枫玥姑娘就此被他吓住,足足休息了一个月呢。”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七嘴八舌。
“这枫玥姑娘也真是可怜,竟是招了这种人。”
“对呀,若我是枫玥姑娘,定是好好收拾他一顿,哪容得他跟着来广艽城。”
“只可惜这枫玥姑娘咱都没瞧过一眼。”
说这话当然都是那些仰慕枫玥姑娘样貌的人说,但也有其他人不爱听这话。
“没听说嘛,她是灾星,见过她一眼的人都自绝了。”
“这种人拿去浸猪笼最好,就知道勾引男人。”
“听说前几日那卖猪肉的为了能够见枫玥姑娘一面,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也没见到一面,最后他妻子就跟他和离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昨日跳河自绝来着,好在命数大,被人救了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那书生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这话一时不知是替他自己否认还是替那枫玥姑娘否认。
李妈妈一看目的达到,便进了怡香院,容他们怎么说,反正后面有的是达官显贵等着见枫玥姑娘,不差这些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
人群散去,书生预想再冲进那怡香院,只奈何那门口的男人比他高壮许多,男人一推,他就狠狠摔在地上。
风双卿正好看到这一幕,虽然她告诫自己不再多管闲事,可她就是按捺不住那颗拔刀相助的心。
“你干嘛呀,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扶起那个书生,见到他面貌,诶,这不是刚刚在茶楼门口撞倒她的人吗,原来如此匆忙,竟是来这怡香院。
看他一身廉价布衣,摇头失望,现在这个世代,穷苦书生不想着努力读书,考取功名,来改命,竟想着来这烟柳之地寻欢作乐,可谓真是堕落呀。
那瞬间她就想到了司空云,若不是她挡着,司空云早就成了尸体了,好在说服了崔老爷不计较。
那书生自是瞧出风双卿眼中的鄙夷,却也是拱手致谢。
高壮的男人蔑视她,就她那一副柔弱模样还不如这个书生呢,居然敢来多管闲事。
不行,她一堂堂卧山仙人收过的唯一女徒弟,岂能是被这等凡人可看轻的,再怎么说她也是修炼之人,“看什么看,小心我戳瞎你的狗眼。”
那男人的视线依旧是让她持续不爽,稍微的略施小计,那个男人就觉得全身发痒。
那个男人满地滚,风双卿当作没瞧见,书生更是一脸茫然,预想帮忙,被风双卿拦下。
……
秋风萧瑟,草木摇落,与那肆虐闷热的季节更是不同,秋高气爽,这倒是入了风双卿的心。
她一个健步跨进这怡香院,那书生瞧上一眼,也就悄悄跟在身后,等风双卿大吼一声,“我要见枫玥姑娘。”
他躲在一柱子后面,免得李妈妈看见他再将他赶出去。
本以为这位身穿水墨色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被套在白玉发冠中,手持金玉丝线攒成坠折扇,清秀样貌的公子,不与他人同流合污,原来也如他人一样,这般庸俗,竟向往这烟柳之处。
这世道原是早就乱了,乱了。
李妈妈听闻有人来叫嚣说要见枫玥姑娘,身后跟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人,就怕风双卿是来闹事的,一旦确定,就将‘他’扔出去。
这李妈妈好歹也是有眼力劲,见风双卿身上衣裳,折扇,玉佩这些都是上等品,脸色柔和,若是达不到见枫玥姑娘的要求,那安排其他姑娘也是极好的。
“我们枫玥姑娘不是说想见就能见的,见绝世美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风双卿不愚笨,若是听不懂这其中言语,“说吧,需要多少?”
听到这话,李妈妈眼睛一亮,这人爽快,看来今日又有一笔大收入,只是这公子看得眼生,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她张开手,伸出五字,一来就狮子大开口,“五百两起。”
风双卿差点就把‘黑店’这两个字说出口,这比黑店还要黑店,一个青楼姑娘,见一面就要花费五百两,那山上的土匪都没这么黑。
“起?”
对于这个字,风双卿还有些纳闷,字面意思就是五百两是起价。
“五百两是起价,每天要见枫玥姑娘的不止一人,枫玥姑娘又不会分身术,所以就采取每日竞价的方式来安排谁与枫玥姑娘见面,谁银子出得高谁就与枫玥姑娘见面,枫玥姑娘当然会是陪公子一整天呢。”
分身术枫玥姑娘不会,可风双卿会呀,她叹息她不能将这分身术教给这枫玥姑娘,那银蝶可是千变万化呢。
看来,这枫玥姑娘确实难见,花五百两见一青楼姑娘,何必呢,可想到这里,风双卿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枫玥姑娘倒是可怜的很,每日都要应付不同的人,她如同那义卖上的物品,任人竞拍。
她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乍一看不少于一千两,“不知这里是否够了?”
看见那银票,李妈妈眼里冒出金光,见钱眼开的模样暴露无遗,“够是够了,可公子还需等。”
本想拿走风双卿手里的银票,却是扑了空,“公子,这是……?”
风双卿收起银票,摇了摇头,“算了,不见枫玥姑娘了,花一千两都还要等,浪费我时间。”
她也不是真的想花这一千两去看枫玥姑娘,只不过是试探一下这枫玥姑娘到底有多难见。
她想见一普通人,那还不简单。
到嘴的鸭子跑了,李妈妈怎会舍得,拦下风双卿,“这位公子,咱们枫玥姑娘可是长得倾国倾城,是值得等的,您就不想见这绝世美人嘛?”
风双卿抿嘴,摇头,用力松开李妈妈握住她手臂的手,“不了。”
便就大摇大摆离开了这怡香院。
离开怡香院的风双卿发觉自己身后跟着一人,心中猜测估计是方才那个书生,至于为何跟着她,她也想不明白。
手中折扇悄然打开,若是那书生有什么举动,直接一扇子将他扇飞。
在加快速度,拐进几个弯之后,她喘口气,身后跟踪她的人已经被她甩掉,折扇自然而然也就收起来。
话说,她自己只顾着甩掉身后人,却对面前的巷子陌生,怎么四周都是一样的,往回走,又是一十字巷口,她刚刚是左转还是右转,或者说直行的?
扶额无语,她居然迷了路。
还没等她来得及回神,面前突然出现三人,三人一副玩世不恭,眼神不怀好意,风双卿转身就跑。
一通瞎跑,跑进死胡同了,又不能在他们显露法术,这可是苦恼死她,她飞快转动大脑,要不然将他们……
风双卿的手沿着自己脖子一抹,算了,我好歹也是人,怎么能有这般残忍想法,他们又没犯错,罪不至死。
她急忙转身,对上其中一人眼睛,这巷子里的风,一直不急不缓地吹着,倒觉得这秋风带有凉意,与她心情一般。
“三位小哥,我们认识吗?”
她想了半天,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跑呢,万一他们是看到她跑才追的呢,她又没做亏事,怕什么。
站中间那人痞笑道:“当然不认识。”
他与其他两人相视一笑,那种让风双卿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把银票交出来。”那人直接切入主题。
风双卿心想:果然是不心存善念。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们若是这样,是不能飞升成神的。”风双卿觉得还是得挽救一下,万一浪子回头呢。
结果三人完全不听风双卿劝告,执意要她交出银票,风双卿双手合十,望着蓝天,嘀咕道:“老天爷呀,您宽宏大量,会原谅我的吧,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才动手的。”
接下来,风双卿将折扇插入后背,活动活动筋骨,一上去就是对着三人一阵暴打,这忽然冒出一阵的惨叫声打破了这巷子的宁静。
一会儿后,三个人鼻青脸肿趴在地上,靠着巷子墙和被挂在墙沿上,拍拍手,看看衣裳,一切完好无损,打开折扇,哼着歌,将三人拖向衙门。
这三人以打劫和偷东西为生,路过怡香院时,看见风双卿手中的银票,这次出来就是准备干个大的,就打起风双卿手中银票的心思。
风双卿在衙门击鼓,等着衙门有人出来应她,她也不等别人去通报,就简单跟那人说了来龙去脉,衙门的人一看,这不就是衙门这几天要抓的百花大盗三人嘛,还出了悬赏。
他对风双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离开,风双卿也就勉为其难等着,可能这衙门大人还需询问些什么。
“卿儿。”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风双卿身子立马在原地变得僵硬。
她战战兢兢转过身,果然是钟离修,心虚道,“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还有你这装扮怎么回事?”钟离修的视线一直落在风双卿身上,他靠近风双卿一步,风双卿就退一步,察觉到不对,“你怎么了?”
“哈哈哈,我没事。”风双卿再退一步,生怕钟离修闻到她身上的胭脂味。
“咕噜咕噜~”
钟离修瞄一眼风双卿肚子,四处寻声,故作不知,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风双卿暗戳戳捂着肚子,吐着舌头,难为情含头,视线朝下,小声说道:“那啥,是我肚子在叫,一直没有吃饭。”
钟离修掩口咳嗽几声,“我知道这里哪里有好吃的,带你去。”
她当然是求之不得,听这语气,她感觉钟离修应该是没有生气。
忽然,一个力道出现在风双卿肩部,她一个没站稳,踉跄一下,本以为会摔倒,一双坚而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双肩,她稳稳站住。
撞倒她的人是一个满身酒气的酒鬼,酒鬼抬手道歉,随后扬长而去。
这靠近一瞧,这一身白衣穿在钟离修身上,反而是失了颜色,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人,不愧是她风双卿的未来夫君,真好看。
还没给她犯花痴的机会,前面的巷子里发出一阵阵打骂声,风双卿转头一看,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被一群人所殴打。
路过的人提醒她道:“公子,看看就好,千万别多管闲事。”
“为啥?”风双卿问道。
路人说道:“这是那怡香院在收拾人呢,你若是去插手,你也会被打的,二位公子这副模样,若是插手,小心被毁了容。”
风双卿与钟离修对视一笑,她耸耸肩,被打的不一定是谁,“多谢提醒。”
她深思,又是这怡香院,这怡香院是青楼,不是那地痞流氓,怎么动不动就在打人,还正巧被她遇见两次。
“你要救他?”钟离修看着风双卿蠢蠢欲动的样子。
风双卿点头,他又问道:“那万一被打的是坏人呢?”
“如果是,我们把他救下后再暴揍一顿不就好了。”
“你确定?”
钟离修话刚一出口,只见眼前飞过一股凉风,速度很快,转首一瞧,是风双卿用法术在装神弄鬼。
那群人忽然觉得阴森森的,有些可怕,反正这个人被他们打得半死不活,也可以回去交差了,唰的一下跑离现场。
风双卿得意的笑附在脸上,去扶起那人,那人被打得昏死过去,还没看模样,二话没说,她直接扛在肩上去了医馆。
他觉得自己的出现好像没什么必要。
医馆里,风双卿瞧出被打之人的样貌,就这不是之前的书生嘛,怎又是他。
转首目光落在钟离修身上,钟离修对上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
钟离修以为是风双卿需要他帮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风双卿摇头,她询问大夫这人伤得如何,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这人经脉摸着有些怪异。
她有模有样学着大夫也去摸那书生经脉,却也没摸出什么。
几人出了医馆,已经是黄昏,风双卿等着连饿就忘了,她离开前,大夫还告诉她,那书生生来就体弱多病,这一次若不是即使救下,估计命悬一线。
在黄昏的映照下,风双卿的容颜被昏黄的光笼罩,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切,一下让钟离修愣了神。
书生已经醒了,虽然伤得很重,已经可以自己走路,眼前这一幕让他驻足,莫名的让他觉得这两位公子很是般配,可惜两位都是男子。
在看着钟离修那眼神,想到风双卿今日去了青楼,那书生似乎明白了什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这种单相思可比他难上几倍。
书生看着柔弱,却也是懂得感恩之人,他虽然不舍打破这美景,可也不能就此站在医馆门口,挡了人大夫的生意,“小生虽囊中羞涩,可也足够请二位吃两碗面,望二位不嫌弃。”
风双卿看看书生,说道:“不嫌弃,走吧。”
结果,风双卿足足吃了好几碗面,钟离修把自己那碗也推给风双卿,看来她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书生见状,低头看手中钱袋子,本两碗面是足够的,可风双卿足足吃了五碗,还是牛肉面,这下这钱袋子倒是一文钱不剩。
他得好生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在广艽城活下去。
风双卿吃得嘴鼓鼓的,视线落在书生那复杂的眼神上,忽然想起,他们今日见了三面,还不知书生的名字,问道:“兄台,如何称呼?”
书生收起钱袋子和愁苦的表情,“小生萧流云,南溪城人。”
“我叫风双卿,我也不知道我算哪里人,他叫钟离修,我未来,我朋友。”风双卿吃完最后一口面。
我朋友三个字让钟离修嘴角稍纵即逝闪过一微笑,似乎知道风双卿本来是要说什么的。
虽然他们没吐槽在这路边摊吃着这普通面,可萧流云知道这二位定是出生于富贵人家的公子,就他们身上一件衣裳就足够他在广艽城生活好几年。
他们之间就是云泥之别,高高在上,是他碰不到的。
他苦闷一笑,这顿过后,他就要为生计发愁,拿着钱袋子去付面钱,被老板告知付两碗素面钱即可。
“风公子,你这是……?”
“我们这次出来就是想自己看看这人间疾苦,你不是说要请我们吃两碗面吗,面我吃了,钱你也付了。”风双卿又何尝不知这萧流云虽是书生,却也明白他是在报恩,若是不让他请,估计也怕是会跟自己过不去。
和萧流云告别后,风双卿一蹦一跳在石板路上,石板路有些滑,她险些摔倒,钟离修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
钟离修的手大而有力,不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这纤纤小手落在钟离修掌中,极富有安全。
自己这未来夫君可真是无可挑剔,完美无瑕。
“殿下,你真好看。”不知不觉中,这话就冒了出来。
钟离修微微一笑,眉上一挑,“现在才知道?”
“不是呀,殿下一直很好看的,就是没像今日这般仔细瞧瞧。”
“噗呲。”钟离修轻声笑,想来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夸他,但刚刚他闻到了风双卿身上的味道,很难闻,“卿儿,老实交代,你今天去哪里了?”
风双卿也是没有隐瞒,直接交代了自己今天遇到的一切。
本以为钟离修会说他几句,但也迟迟没有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