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之子？
她心里又是一惊，连忙低头看向坐在木椅上气淡神闲的慕容离，见他丝毫没有将上官牧的话当回事，不由忐忑起来。
她往前俯了附身子，悄声问道，“王爷，我们在这里对丞相之子滥用私刑真的好吗？
“本王杀人，何时还要看他出生何处？”
他长眼一眯，袖口一记劲风袭出。
她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划了过去。
下一秒，上官牧的哀嚎声响遍整间地牢。
宋宛芸定睛一看，之间上官牧原本只是沾了不少黑泥的裤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血窟窿。
血窟窿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他的膝盖中央，虽然不至于伤到大腿动脉，但还是不少鲜血从血窟窿里面渗出。
根据她多年在医院的临床经验来看，上官牧被打中的膝盖不管花费多大的力气，投入多高超的医疗器械，都是医治不好的。
她默默看了一眼慕容离的手，有些好奇地问道，“王爷，你是不是也学过医术？”
不然怎么会下手如此狠准，直接一招便让上官牧变成了残废？
“那是你的专长。”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幽幽说道，“本王只负责杀人，从不负责医人！”
她咽了口口水，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也不敢再担心上官牧的身份他能不能动这个问题了。
没有什么能比他方才的动作更加有说服力，更加直接明了地告诉她，只有他想杀和不想杀之分，没有他能动和不能动之分。
“王爷，不要杀我，王爷！我是小晴，我是太妃身边的侍女小晴啊！”
在场地上趴了三个人，小晴是唯一一个女的，同时也是最为狼狈的一个。
身上不知是被套上了什么衣服，松松垮垮，随着她动作幅度一大，衣不蔽体的效果立马就能呈现出来。
若不是此刻小晴披头散发，身上沾满了地牢里淤黑的泥土和稻草，她都不禁要开始怀疑，小晴究竟是被压来审问的犯人，还是特意前来引诱慕容离的轻浮女子。
她瞧了眼慕容离，之间他目不斜视，甚至完全都没有将小晴放进眼里过，冷笑了声，说道，“你这个时候倒是知道，你是我母妃身边的人了，方才在太和宫，那么多人面前的时候，你将脏水泼在王妃身上，怎么没有想到自己是我母妃的人？”
小晴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抬头望着慕容离，不防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宋宛芸，当下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她冲去，“王爷！奴婢句句属实，是王妃构陷我，是她把我带到那里……”
小晴见到宋宛芸直接红了眼，无视身上疼痛发疯了似得朝着她冲去，龇牙咧嘴双手成爪，活生生像是要和她拼命一样。
但不管小晴再怎么激动，女人的身子又怎么比得过多年习武的侍卫？
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宋宛芸的衣角，便被一旁的侍卫狠狠抓了回来，紧跟着便是一脚招呼了上去。
“给我安分点！王妃也是你能动得了的人吗？”
那侍卫长得凶神恶煞，下手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两三脚下去的功夫，小晴便再也没有气力挣扎起身，一直躺在地上直呕鲜血。
宋宛芸在一旁看得直皱眉，身为医护人员的她最看不过的便是殴打女人的行为，不过转而发现慕容离一直盯着地牢的一处，完全没有将眼前的景象放在眼里，更没有因为侍卫的残暴想出声制止的打算，她只能说服自己不要过多在意小晴了。
虽然自己现在这样的行为，有违当时当医生入职时所宣誓的誓言，视人命如无物。
但不得不说，被人欺负后有人罩着回打过去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她心里有些感激慕容离为她出面，虽然小晴在孟氏设计的这场计划中确实是最为无辜的人，但新仇旧账加在一起，她也没有可怜到哪去。
“把这女人舌头拔了，本王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耗下去。”
慕容离皱眉，不耐烦地阖了阖眼，冷声道。
一听自己要被把舌头，吓得魂都快散了的小晴当下便叫得愈发大声，“王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王爷不能这样对奴婢！”
他再次抬眸，眼里尽是寒意，“真是聒噪！”
伸手一抬，下一秒地上直接滚落下了半截舌头。
这一幕别说上官牧他们，就连宋宛芸也被吓得不轻。
因为他的突然出手，张着嘴巴还在说些什么的小晴只能口喷鲜血，直直晕了过去了！
宋宛芸见到这幅场景，心里有些明白了之所以地宫的侍卫会如此凶残，全是因为他们的主子慕容离远比他们还要凶残千百倍之多……
“王爷饶命！小的这就交代！王爷可千万不要杀我！”上官牧被吓得直接胡乱跪着，冲着他磕着一个又一个响头，哀嚎着求饶，不大一会的时间额头上直接磕出了一道血印子。
他淡淡道，“你说，幕后指使是谁。”
“幕后指使是……”
“闭嘴！”
冒充侍卫将宋宛芸骗走的那个人，此时怒瞪着眼喝到上官牧，猛地朝他撞了过去，抢走话道，“幕后指使是孟氏！你要是想找麻烦就去找吧！哈哈，我倒是不知道你区区一个残废，怎么能和当朝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斗！”
那人笑得猖狂，语气毫不收敛，直直戳向慕容离痛处。
而被他撞倒在一旁的上官牧，不知是巧合还是被刻意算计过，头直直磕向了一旁刑具的刀刃上，尖刃入脑当场毙命！
宋宛芸被突然而来的变故骇的脸色大变，她虽是医生，但如此直白的见到这副场面，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受。
上官牧的死状，比她之前见过的所有病人伤者死相都要惨。
但她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这个人说的话让她更为在意。
“孟氏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我身为从将军府出来的人又岂会不知？凭她的伎俩，最多在外面出点银子打点些侍卫，什么时候能拿宰相之子当枪使了？”她出言回击道。
宰相之子是什么样的身份，孟氏又是什么样的身份？要说上官牧是因为孟氏，而甘愿牺牲自己的名声和性命来对付她，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