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想不通的慕容雪将自己关在房里,期间陈司来叫过两次,请她一起去吃饭,门都没开,都被她冷语回绝了。
与她相比,谢翊钧就显得平静多了,与以往并没有多大区别。
晚间,谢翊钧亲自来了。他敲了敲门,没人来开,便隔着门道:
“慕容小姐,是我。”
依旧没人应,继续道:
“时辰不早了,不如一起用个便饭?”
谢翊钧自然知道她一日未吃,如今过来叫她也不是他多好心,只是来看一下她的状况而已。
理所应当,依旧没人回应,他正欲抬手敲门,再问最后一遍时,门猛地被打开了。
慕容雪怒目而视,一日未吃,让她的气色显得有些不对,看起来很暴躁,也很疲惫。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一个箭步,某人便掐住了他的咽喉,秀美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肌肤,不一会儿便充血变红,他却一声不吭。
陈司拔剑,却被谢翊钧制止了。他被掐住喉咙,说不了话,只听她用冷如冰霜的语气道:
“是不是你?”
眼神可怖,浑身散发着戾气,仿佛他只要多说一个她不愿意听到的字,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拧断他的脖子。
他没有动作,只是神色如常,嘴角依旧带着笑,目不斜视地看着她。
在他快要无法呼吸,正想用内力弹开她的手时,慕容雪先一步松开了手。
她没有证据,更想不出他偷剑的理由。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对她敬而远之,更未问起,也未多看过剑一眼。
方才对他失礼,他也没有愤怒。捂着脖子,松了松衣领,还未等他开口,慕容雪后退两步,一言不发,擦肩而去。
陈司皱着眉,目送她下楼,回头时却发现主公还呆立着,便轻声唤道:
“主公?她走了。”
听到陈司的声音,谢翊钧的笑容没有了,整张脸显得阴肃恐怖。
方才错身时,她细如蚊音地说了两个字。可就是这又细又弱的两个字,让他的心不由得抽了一下。
这应该是他从母妃过世以后,唯一的一次心神波动吧,而且还是为了个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的女人!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陈司感觉到了主公的不快,识相地没有多说,跟着他快步离开。
慕容雪一日未进食,下楼后自个儿吃了点东西,便出客栈了。
以客栈为起点,方圆十里开始询问查访。可都找过了,没有任何人见过身带剑的女子出入。至此她敢肯定,并不是秀儿带走剑和包袱的。
慕容雪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一时半伙怕是找不到了。想了想,便去了意楼。因为昨日便已约好,即使没有剑,她也要尽快履行师命,剑可以等报完仇后再找。
春楼的生意一直都很好,相比之下意楼就显得门可罗雀了。但从收的银钱来说,意楼远远超过春楼。
今日在意楼门口的,依旧是昨日那个女子。
“姑娘,你来啦。”
那女子依旧气质恬淡,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慕容雪丢了剑,心情不好,也不啰嗦。
“请你们楼主出来。”
女子并没有被她吓住,依旧笑吟吟的。
“姑娘不妨稍后一下,或者过会儿再来,槿仙一会儿要会客,等她忙完,自然会与姑娘一见。”
见她又推脱,慕容雪当然不依。
“我不介意亲自去找。”
说完她便脱鞋往里去,可还没等她脱下,周围不知从各处,从黑暗里突然冒出了二十几个护卫,十几人赤手空拳,十几人手持刀具,一个个身强体健,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慕容雪提防着往后退了几步,护卫们便将她团团围住。
那女子声色如常,道:
“春意楼不接待女宾,姑娘不妨再等等,免得受皮肉之苦。”
哼,就这几个人,还想拦住她?痴人说梦。
慕容雪没有回答,直接抡起距离最近的一人,来了个过肩摔。许是周围太过安静,那人骨裂的声音显得极其脆耳,一声惨叫,他蜷缩在地上,痛得站不起来。
见她动手,握紧拳头的十几人分涌而至,各个凶悍无比,无一不想将她拿住领赏。
慕容雪身姿柔软,好几次他们就要得手时,被她几个劈腿下腰给躲过,最终无一人是她的对手,十几人纷纷躺在地上滚动哀嚎。
那十几个带刀具的人并不给她休息,似乎对她起了杀心,刀刀指其要害。因为没有剑护身,慕容雪只能闪躲,对方却不给她机会,一有机会就纷纷向她砍去。
几个回合下来,她并没有占任何优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方人多,她迟早会因体力不支而被拿下。
擒贼先擒王,她孤注一掷,猛地向前,躲过他们的刀,想拿住那个一直坐着不动的女子,却不想他们是故意在这一方少放人手。诱敌深入,转而势如破竹的六柄利刃正等着她。
不好!六柄刀使她无处可躲。
她用内力勉强控制住前扑的身躯,脚尖点地奋力向后,躲过正面六人的砍刀,却不想侧位空防,还未站稳,一人见机直接给她腰上一刀,慕容雪用手臂挡下。
“嘶!”
她一个吃痛,落地有些不稳踉跄后退几步,又被人从后背踢了一脚,直接趴倒在地。众人围过来,用刀指着她,防她再战。
慕容雪捂着滴血的手臂缓缓站起,面纱掉了却无心顾及。她被砍伤了右手,伤口从肩头一直延伸到手肘。身上也沾满了灰尘,嘴角渗出了血,显得狼狈至极,可她的眼神却丝毫没有认输投降的意思。
正因此,周围的人也不好放松警惕,等着坐着的女子发话。
“慕容雪?”
僵持之下,一个声音打破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