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拦我？”司如歌盯着他，目光直勾勾的，“心疼了吗？”
她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此时无比平静，却又格外凌厉，仿佛不过一个眼神就能够穿透一切，直达他的内心。
就算是这样，她仍旧看不清那男人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不是……”席漠皱着眉头，脸颊绷得紧紧的。
然而他却不敢抬头去看司如歌的脸，不敢去看那女人受伤的眼神。
“已经足够了。”他对着地上的林玥说道。
司如歌看着他冷硬的半张侧脸，突然笑了一声。
她松开了擒住林玥的手，席漠也才跟着松了手。
林玥忙不迭从地上爬了起来，惨白的一张小脸上满是泪水，她可怜巴巴的躲到席漠的身边，伸手想要拽住他的袖子。
“阿漠……”
她张嘴想说你还是在乎我的吧，可没跟她说出口，席漠已经冷冷的说道。
“回去吧。我已经提醒过你不要来，可你就是不听，出了问题，受了伤，都是你自己惹的麻烦。”
林玥想要拉住他，可手却顿在了空中。
“你这些话都是在对我说？”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阿漠？你是在怪我吗？”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先前凄凉的眼神此时竟爆发出一抹凶狠，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竟就这么直接爆发在了席漠的面前。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从始至终都和她统一战线，你有考虑我的感受吗！”
被她打断了，席漠干脆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她。
那女人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依旧厉声质问道：“你都看见她怎样对我了，为什么还是对她这么好？阿漠，你不要被她表面上的温柔欺骗了！她这样的女人，心里怎么可能会有半分感情给你！”
那女人说一句话，席漠的眼神便冷却一分。
“说完了没有？”席漠看着她，语气冰冷到了极点，“说完了就可以滚了。”
那男人的话像是进了冰，刺骨的冷意让林玥浑身打了个颤。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不可置信的盯着席漠，“你……阿漠，你竟然让我滚？”
席漠转过头，似乎不想看她，语气却依旧冰冷：“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林玥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心中有一块仿佛正在瓦解崩溃。
她不敢相信这话是席漠说出口的，她不相信有一天席漠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我们在一起了十多年！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帮你解决麻烦帮你事业高升，甚至不惜自己受伤也要救你！”
林玥的声音在颤抖，“你却这样对我？席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席漠皱着眉，眼里有诸多不满和纠结。
而听着那些话的司如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眼里的万般情绪，自然也被司如歌收纳得一干二净。
她仿佛觉得可笑，想要勾一勾唇角，可是还没等她笑出来，眼底却瞬间涌上一股苦涩。
“席漠……”她忍不住叫了一声，“你自己选择吧，不必在意我。”
听见她的声音，席漠才仿佛终于有了知觉，抬起头来看向了司如歌。
司如歌笑容恬静，仿佛能将所有的烦躁和怒气吞纳。
他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
林玥等来的没有安慰，只有他更冷更加坚定的语气。
“玥玥，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你以后不来招惹她，她也不会对你下手，这些事情的确是你惹的麻烦，怪不了她。”
林玥僵在原地，连动弹都觉得困难。
她浑身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机器，卡顿得让人觉得烦躁不堪。
自己等来的，原来就是这样一个结局吗？
她突然抬起眼睛看向司如歌：“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阿漠早就结婚了！我和他幸福甜蜜爱意正浓，你为何要来拆散我们！”
她又一次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像是一只索命的厉鬼。
司如歌尚且还在愣怔之中，没留神被她抓了个正着，脸上瞬间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疼的浑身一颤，连忙下意识的躲开，林玥栽倒到她身后，竟直接带倒了花瓶。
“啪！”一声，花瓶碎成了渣。飞溅起的碎片，像是无情的刀刃，瞬间刺入了林玥的身上。
林玥惨叫一声，席漠猛地瞪大眼，连忙扑了上来。
“玥玥！”
他没看见司如歌脸上的伤，以为她没事，只满心满眼都是倒在一地碎片里，浑身满是鲜血的林玥身上。
“阿漠……我好疼好疼啊……”
“玥玥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
他抱起了林玥，来不及交代司如歌，就直接冲出了房间。
司如歌浑身一阵瑟缩，脸上先前火辣辣的疼痛，此时变得有些麻木。
她近乎茫然的抬起眼，可眼前一片血红，似乎看见林玥在席漠的怀中回头看了过来，又似乎没有。
房间里瞬间空空荡荡，安静了下来。
司如歌抬起手，摸了摸脸，入手一片湿润。
她仿佛不知道疼痛，面无表情的放下手，走进了卫生间里，冲洗脸上的伤口。
伤口并不深，却很长，被林玥修剪的尖尖的指甲划破，从侧脸一直蔓延到下巴脖子，看起来有些恐怖。
她冲掉血水，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疼痛。
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进水里，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难受。
她才刚刚因为席漠的话飞到了云颠，可下一瞬间，就被林玥一脚踹倒了谷底。
可笑，真是可笑。
席漠抱着林玥冲出酒店，怀中的女人身上满是刺目的鲜红，靠在他的怀中，无力而又倔强的说道。
“阿漠，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她抢不走，永远也抢不走……”
“别说了。”席漠焦急的打断了她的话，或许是怕她受伤严重，又或许，是那女人的话戳穿了他的谎言。
林玥在他的怀中满意的浮现出一个微笑，席漠没有看见，也不知道那个笑容竟然阴森得让人觉得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