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看着周遭，忽然清醒过来。
忽然间，他浑身一颤，有点不敢相信。
自己，怎么下的去手，杀的这般之多。
屠夫？
或许自己已经成为了自己所厌恶的恶吧。
“你的道心，究竟蕴含着怎样的道呢？”
又是那个突兀的声音，这一次，行者真的感受到了恐慌。他能确定，周遭，没有其他活着的“人”。而声音又是如此的近，又是什么人呢？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接近他？
忽然间，眼前多出了一个人。
或者说，是降临。
行者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唯一敢肯定的是，他看不清眼前之人是怎么出现的。
他的剑前指：“你是何人？”
“仙。”
“胡说，世间怎有仙？”
“若非仙，你所斩的，是幻觉不成？”
“的确，除了所谓的仙，又有谁能使得死者复生。”
“你的道心，实则为了杀戮。”
“不可能！”
“你所谓的除恶，只是为了给自己所谓的良心一个借口。”
行者怒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想斩杀眼前的，所谓的“仙”。
“你是无法触及我的。”
“你，究竟是谁！”
行者挥出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凶狠的一剑。
叮！
“仙”轻描淡写的凌空一指，行者的剑应声而断。
行者终于倒下了。
“你于红尘中来，终要归到红尘中去。”
“你，是不是他？”
“是，又不是。”
行者的眼，终于合上了。
行者仿佛一个旁观者，在看着曾经的一切。
他看见了“仙”的身上分出了一道光芒，化作了那个人，带给行者无数梦魇的他，行者的养父。
而养父从小就以武力来教导行者，这也是行者从小到大第一个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打败的存在。而养父，也从未留过情，他只是让行者不会死去，失去比斗的能力，在这基础上，行者尝过了世间万般痛苦。
“这，才是真相吗？”行者低声自语。
“是的。”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自红尘中来。”
“天下人，皆红尘中来。”
“你，没有自己的名字，”
“那又如何？”
“你不知晓，自己的归宿。”
“你……”
行者无言，他知道，自己唯一的迷茫。
“你曾是红尘仙，你也曾试图与我相争。”
“赢了吗，呵，也对，不可能能够胜利。”
“你赢了。”
“那为何？”
“你燃烧三魂七魄，败了我。”
“哈，哈，哈。我赢过，我赢过仙。”
行者将短剑插入剑鞘，转身离开。
凡人，又如何能败仙？
人，又以何斗天？
是我着相了。
行者躺在草坡上，剑未全入鞘，露出的部分还反着森森冷光。
“旅途到此为止了。”行者自叹，身上没有伤痕，衣衫也是完好无损，说话却是缺乏无力。
无名的过客终究找不到归宿。
他的一生，只能算是旅途了。
有风吹过，露出了断刃。
有云遮住了月，断刃，显得古朴，又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