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家客栈?!”我惊得目瞪口呆。环顾四周,这个地方确实不是我来过的那个鱼家客栈。
“鱼家客栈还有几家?”我试图寻找合适的解释,巴林却一盆冷水泼醒了我:“只有这一家。”
“那桃夭呢?萝茵呢?”我一头雾水,一把将挂在我脖子上的绿娃子扯下来:“就是那两个做饭特别好吃的小哥哥小姐姐,你也见过的?”
绿娃子点头吐着舌头:“他们不在这儿啊。”
“这里是鱼家客栈?那我之前待的那家呢?”我一脸茫然地再次看向巴林。
巴林似乎没理解:“不是这里?”
我不觉咽了咽唾沫:“走,去看看店家。”
我在客栈里里外外找遍了,竟然除了巴林,绿娃子和我,没有别人在了。
“巴林你来的时候没遇着人么?”我不解。
巴林摇头,指了指门板。
这家客栈的是老式的木楼结构,门厅也是这样的设计,所以大门并不是我们平日里熟悉的那种,而是由若干块木门板拼接的。每次打开需要把门板卸下来,关门时候再装上。这在许多古镇上的老旧建筑,都很常见。
我注意到斜靠在墙边的门板上贴了一张告示,那字是钢笔写的,简体中文,我认得。
我的眼神落在那字体上的时候,我的心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那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笔迹:本月有事外出,住店请进。如无接待人员,请联系池鸸鹋,电话:XXXXXXXXXXX。落款是,池唐。
“这?”我只觉得那一刻肾上腺素飙升,血流就冲着脑子往上涌,一阵头晕目眩。
池唐,是我的四叔。失踪了整整3年的亲人。
我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四叔的失踪难道是因为跟我一样,被莫名其妙地带到了这个世界,然后他很不凑巧地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了?
随即我意识到了不对。因为“电话”。
尼玛这个看起来像是某个古代的世界,也有电话么?既然是失踪的四叔,又为什么在这里留下我的电话呢?
我指着那张告示问巴林:“你来的时候没有人,那你怎么进来的?”
巴林指了指门板,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把门卸了。”
我盯了他数秒钟,终于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这操作,我竟然无法反驳。
店里的食物资源充足新鲜,怎么看都像是店家才离开不久。这家客栈其实只有一个小院子,二层的木楼一共也就十几个房间的样子。我逛了一圈儿,没有什么发现,顺手扶了扶这小楼的木头柱子,硬硬的有点凉。
不对,我看向那柱子,表面凹凸不平,带着很自然的木纹,涂料也确实高度仿真,初一看起来确实是木头,但这手感……
这是水泥。
我的心头忽然升起一个让我莫名惊慌的念头,我蹬蹬蹬就跑了出去。客栈的确是座落在一条古建筑街上,我看着周围店里的人,他们似乎不住地瞄着我身上古怪的穿着,眼里露出有些奇怪的神色来,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隔壁老池新招的小工?”我听闻背后有人小声问道:“怎么穿那么奇怪?”
“嗨,你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流行这个呢,叫什么科斯普勒……”旁边人说着。
“人家这明明就是汉服好么?”另一个年轻的声音笑道:“好多店里的工作服都是这样的,人家池叔脑子灵活着呢。”
我这一身不明不白的古装行头,没敢在街上再多呆,刚要返身回店里,就见绿娃子又要从门里扑过来,我赶忙一把将他摁进了门里,大叫道:“别出来!”
绿娃子被我突然一声大叫怔懵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走进门厅,对巴林说道:“劳烦帮我把门关上吧,咱们这店今天不开张。”
巴林一手就拎起了木门板来。
我心里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我的现实世界。我进来的时候,清楚地看到旁边的十字路口上,经过了几辆车。
既然是我熟悉的世界,巴林这长相也就算了,顶多被人认为是长得异常魁梧。但绿娃子这舌头一吐,非得被拖上解剖台剖个一清二楚不可。
“巴林你们是怎么来的?”既然是四叔的店,又让我照看着,我自然就拿出了主人家的姿态,从厨房摸了几样现成的吃的过来,招待巴林和绿娃子。
巴林摇头:“主人送我们来的。昨天晚上。”
“直接送你们到店门口了?”我已经把桌子摆好了:“来,吃点东西。”
巴林点头。
午后,蔚蓝在庭院里,翻开了一本书。灵虎脸色阴沉:“鹋鹋不见了。”
蔚蓝一愣:“不见了?”
灵虎点头:“我刚刚进去找了,她不在。”
“怎么会?”蔚蓝不解,已经从舒服的姿势站了起来:“那里面一来一回就那么点儿大,她能去哪儿?”
灵虎摇头:“我已经让大虎二虎三虎四虎去找过了,没有。这会儿赤乌和迟珞也坐不住了。”
冷杉坐在院子的另一角,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并没有插话,脸色也看不到焦急的神色,只是淡淡地摆弄着自己手里的小雏菊。
正说着,赤乌和迟珞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赤乌叹了口气:“死丫头,跑哪儿去了?不就是一个楼梯么,都能走丢?”
迟珞冷冷说道:“还不是你们作出来的。非要试探她的本心。”
“哎,这会儿说这个有用么?”赤乌一脸无奈,看向蔚蓝:“哎,他走啦?”
蔚蓝点头:“他有事,先走了。”
“我们几个人,都把里头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人……”赤乌迟疑了一会儿:“鹋鹋会不会又犯病了?”
迟珞一皱眉:“你是说她回去了?”
赤乌耸耸肩:“谁知道呢?你也知道她这毛病她自己控制不了,也许被那黑黢黢的通道一刺激就……”
“犯病?”灵虎一头雾水,看向蔚蓝。
蔚蓝轻笑没有解释。
冷杉幽幽地站起来:“鹋鹋不在这儿,我这就走了。”他没有理会几人,径自就向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