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宗的四层小楼张掌柜也不是没上来过,但是现在所立之地绝对不是之前所来过的四层拍卖会所在。
三层且不说它,虽然摆设精美,但是以张掌柜的见识,还镇不住他,但是第四层就有些吓人了。
此时的张掌柜正站在海面上,四周一片空旷,跨越一层楼层,好似跨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但张掌柜其实很快便知晓,其实房间并不算大,但是装修的材料绝对是顶级的。
脚下所用的乃是器宗出产的听涛石打磨而成的地板,这玩意没别的用处,就是好看,人站在上面就好似站在海面上一般,十分逼真,不但能听到阵阵波涛之声,入目皆是海水,而且连味道也是海的味道。
而旁边的墙壁上装的乃是空石,状若天空,头顶乃是云石,天空中点缀丝丝云雾,使得四周看起来极为空旷,貌似真正的处身海面一般。
张掌柜茫然四顾,入口已然是一片虚无,但是触手冰凉,还是摸的到墙壁的,只是看上去却似空无,入眼空旷,举步而不知该何往也。
而此时斜对面的海面上突然天空撕裂了一道缝隙,有人自裂缝中走出冲着张掌柜摆了摆手。
张掌柜顿时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那人接了张掌柜的礼物引人入内。
而很快,张掌柜便置身于一片虚空,一名老者于虚空中端坐。
虚空浩渺,给张掌柜的震撼不可谓不大,但是他也听家族里的修者讲过,这其实是器宗打造的一种材料,名曰星石,乃是炼化之后为炼器所用,只是有钱的修者却喜欢用来装修房间。
身处星空虚无处修炼,对于人心灵的洗涤效果还是很显著的,所以此材料作为装修材料反而比作为炼器材料还要受欢迎。
此处虽然看似是一片星空,浩渺非常,但是或许空间并不大,只是一间房间而已,只是张掌柜此时可无暇考究,他在此地数年,今次也是第一次来此地,当下连忙拜谒。
之前那个坐镇长老对张家可不太友好,无事他自然不敢打扰,而寻常的贺礼之类的,却是礼物照收,人却是连个面都见不着。
老者倒是好说话,挥手示意张掌柜不用多礼,而之前那引路之人便将礼物奉上耳语了几句。
那老者听罢言道;“张家?可是与流云师兄有旧的张家?”
张掌柜闻言连忙点头称是;“正是,我在家族内也常听长辈提及流飞前辈与流云前辈颇为相善,长老坐镇,张家后辈礼当拜谒。”
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暗想,哪里是流云与张家有旧,不过是张家花费大代价维持关系罢了,而什么流云流飞相善,同门师兄弟起码也有个点头之交吧,起码之前那位长老对这层关系便视若罔闻。
其实张掌柜此次的礼物送的不可谓不贵重,却不是全然因为洪武只故,而是早已寻好,只等个由头送出而已,那怕送不出,也要试试。
这点洪武倒是刚好撞上了,当然,或许张北辰早已算计好了。
那老者闻言微微颔首,勉励几句便直接道;“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这话很明显,没事就赶人了,张掌柜也不敢再多耽误,便道;“此前凌云坊阴诡作祟,死伤数人,那阴诡极善隐匿,遍寻不得,我有一子侄后辈,资质尚可,自小跟随散修学了望气之术,对于空间气机变化,颇有心得,此番随师父在坊中发现端倪,便想请长老派人除去此祸。”
其实对于张北辰之前所说的能找到阴诡之说,张掌柜也是考究过的,发觉那张北辰是真有些本事的,才算是彻底信服,不然此时还真不敢说的如此信誓旦旦,若是话说出了却找不到,那礼物非但白送,反而要被迁怒了。
那长老闻言面无表情,淡淡道;“此事交由巡逻队负责便可。”
言罢便示意旁边弟子送客。
张掌柜有心再多说两句,但是瞧那弟子伸手相请,老者闭目打坐的模样,只得施礼告退。
入得四层,海风徐徐,张掌柜只觉这次算是白走一趟了,流飞长老对此不甚在意,但是以那些巡逻队员的脾气,你找上门去也未必落的到好。
不过也算不得白走,起码见了坐镇长老一面,对于日后家族在此的生意,多少还是有些裨益的。
“张掌柜。”
正自感怀,那之前引路弟子在后叫了一声。
张掌柜连忙收拾心神拱手施礼。
其实张掌柜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他自觉准备还算妥当,嘴里也有了一套说辞,只是跟流飞长老地位差别实在太大,别人连听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把人赶了出来,任你百般算计,也是毫无用处。
连话你都搭不上。
别人听都懒得听。
而这引路弟子叫住他,他也只是略微收神,脑中依然一团乱胡思乱想。
那弟子却道;“张掌柜可确认你那子侄后辈确实能找到那藏匿的阴诡?”
闻言张掌柜精神略震,有些柳暗花明之感,提起精神道;“那子弟资质尚可,而教他地气之术的散修也算有些门道,若轮别的,自不敢说,但是这望气寻觅之术,却是有些门道,而对于那阴诡藏身之地,也已有所得。”
此时他也只能为洪武背书了,而找寻之事张北辰却是不打算出手了。
那弟子感叹道;“一届散修,能修到如此程度,也算了得,那流水师叔坐镇此地久亦,却是毫无所得。”
张掌柜闻言顿时打蛇随棍上道;“若是流飞长老将此子收为记名弟子,由此子寻得阴诡,那流水长老经略数久无所得之事在长老初次坐镇之日便由长老的记名弟子所化解,此岂非一番美事。”
那弟子闻言笑道;“你倒是好算计,想是为你那后辈谋得外门弟子之机缘,只是此事难免让流水师叔脸上难堪,不过为了百姓,那阴诡确实需要尽快除之,你且在此稍候。”
那弟子言罢转身折返。
张掌柜只觉这次只怕事情十有八九是要成了,什么会让流水脸上难堪,恐怕他越难堪你越高兴才是,宗门内也不是一片祥和的,有些人自然是潜心武学研究,不问世事,但是更多的却是权利碾压,流水长老已经因为方式暴动被调回宗门,若是他任上数月无法解决的阴诡为流飞刚上任便铲除,这对他无疑是落井下石。
而趁你病要你命,正是打倒敌人的不二法门。
张掌柜本来便是打算以这套说辞说服流飞长老,只是却话未多言便被赶出,此时总算得偿所愿说出,虽然说的人跟想的对象不一样,但是依然觉得此行不虚了。
而很快,那弟子便在此出现,冲着张掌柜笑着拱手道;“虽然师尊并不愿师叔难堪,但为了百姓,也只得尽快寻到那阴诡除之,不过记名弟子之事却需等到除了阴诡之后,待晚间我便前去与你等汇合,亲自去除了那阴诡。”
张掌柜的事情办成了,但是他却并不是很开心,那弟子好似很精明,但是办出的事却不太稳妥,这让张掌柜忧心忡忡。,在自家的后院唉声叹气。
旁边的铜管事有些疑惑问道;“事情发展不是还算顺利嘛?怎么还这般困苦。”
张掌柜感叹道;“事情却是成了,晚间会有流飞长老弟子亲自前来相助,只是.....”
“只是什么?”铜管事看张掌柜欲言又止,不由得问道。
张掌柜无力的摆手道;“没什么?”
嘴上说着没什么,心中却是不甚爽利,那弟子要亲自出马本也没什么,但是却是直接越过了巡逻队,是以这次并没有巡逻队插手。
这本也没什么,流飞长老的弟子出手除阴诡,谁敢说什么,巡逻队自然也不敢不服,但是掺和上自家那可就不同了。
这就好比你一个乡长直接越过县长直接找州长汇报工作,就算你工作做的再好,但是你越过了县长,他自然不爽,就算你工作做的再完美,但是你也无意间得罪人了,他自然不敢记恨上头的,但是对你这下头的有机会自然会让你张点记性,你就算搭上了州长的关系,但是县官不如现管的,你也架不住别人给你来阴的。
这无意之间,貌似就把巡逻队给得罪了啊,虽然张掌柜也搭上了流飞长老的线,但是那太高级了,小事你值不当去找,那巡逻队虽然名义是流飞长老手下,但是这帮人都是痞子,明面上不敢找你麻烦,但是暗地给你来两手你也受不了。
“安排宴席,另外准备些精美礼物,晚间或许用的着。”张掌柜吩咐了一下。
铜管事点头应下,正要离去,却又被张掌柜叫住;
“晚上之事我们便别掺和了,席面得精美,礼物要华贵,不过你就称病不出吧,倒时我等都是寻常人,自然也就不跟去添乱了。”
铜管事点头称是,却是一脸疑惑。
张掌柜暗暗点头,两手准备,流飞长老级别太高,小事自然不敢打扰,不过那弟子倒是可以拉拉关系,比跟巡逻队拉关系自然好处多多,晚间除阴诡不用出面的话,那巡逻队自然也就不知晓张家掺和此事,此般想来,若是安排得当,益处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