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门,是江湖上杂家八门之首,在古时候是江湖上也算有些名堂。
不过惊门却不屑于余者宵小苟同,概因惊门研究的乃是天道变化。不过这玩意易学难精,想要学出点名堂可不容易,所以大部分都是学了点皮毛,而后连唬带骗,连蒙带拐,说是千术也不为过。
洪武在客栈一看到老头掏出的门派秘籍翻看了几眼,就觉得自己八成被这老头给糊弄了。
惊门在历史上最牛的一位也只是位道家真传弟子,而他也是牛在修的是一身道家正法,而这惊门秘籍与其称之为秘籍,不如说是一种理论,一种猜想,这猜想或许是正确的,但是想实现可不容易,洪武倒是有心想一推三六五,但是瞧那老头不善的脸色,顿时便打消了念头。
惊门的祖师爷八成是偶然得了仙缘,化身修士之后,觉得自己之前混江湖所学的本事不忍丢弃,便寻个由头传了下来,但是随着数代人的研究补充,论断倒是极为完整,但若说施展出来为己所用,八成跟看风水的一个水平。
老头看洪武一脸不愿的模样,顿时捏着拳头道;“你可莫要小看此集,若有所成,比之道家正法不遑多让,犹有胜之。当年我们这一门也不是没出过大人物......”
老头说着,一脸缅怀。
老头的话洪武不反对,看那上面所载若是能施展确实有这般的能耐,但是关键是有可能施展的出来嘛?
连那史上最强,洪武都觉得八成是被这玩意给吭死的,若是不研究这玩意,说不定活的还长一点。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说出来或许就不是挨顿揍这么简单了。
“老头,你的理想是什么?”翻看了许久,洪武突然说道。
张北辰正自感怀,闻言便道;“自然是把本门发扬光大,遍传九州。”
洪武的话语循循善诱;“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公开秘籍,单靠我们数人之力,怎么可能研究的出来这般高深的天道,若是公开则不同了,自然有人帮我们去完善,去传播,去发扬.....”
洪武的话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昂,貌似找到了一条康庄大道。
张北辰闻言却突然脸色低沉,挥手道;“莫要以为世上只有你是聪明人,也莫要以为惊门的先辈胸襟不够宽广,我惊门前辈自悟得此法伊始,便曾于各门各派交流论断,只是道家讲究以咒御法,说我们异想天开,而灵修讲究以气化术,论此等为异端,倒是有一阵道大师曾与吾等先辈相谈甚欢,只是第二日却脸色突变,勃然大怒,将先辈斥责而出,扫地出门,至此吾门才只得自己研究,以期有所成就闻名天下之后再做计较。”
洪武脸皮子抽了抽不说话了,感觉这惊门怎么有点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感觉,道家的正术,灵修的法术,其实跟惊门研究的多少有些想通的地方,只是道家以咒,灵修却是靠自身的灵力幻化法术施展,都算不得真正的引动天地之力,阵道倒是更接近一些,但是却不知怎地被得罪了,这算是把能讨论的对象都给封死了,闭门造车这怎么造的出来?
“你也莫要多想,安心备战龙门大会即可。”
张北辰说了一句,便朝着床上一歪,斜身跷着二郎腿单手支着脑袋,一手抓起一把花生米悠然自得,隔会便拿起酒壶灌上一口。
洪武撇着嘴道;“钱可花光了啊。”
交了三天的房钱之后,洪武可是什么都没剩下了,这一壶小酒一牒花生米都还是省下洪武的房钱买的,洪武只得再次打地铺了,对于明天吃什么,洪武觉得还是去野外打猎比较好,只是不知拿着客栈的住店凭证会不会免了入坊费,若是不免的话,那可是进都进不来了,这三天房钱算是白交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张北辰眯着的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淡淡的应了一声。
龙门大会的试炼目标还需三天才张贴,所以两人起码还需呆上三日。
而到第二日的时候,洪武就知道惊门是靠什么讨生活了。
那老头在路上随手拉了一个中年男子一顿忽悠,不但混了一顿午饭,还得了十枚大钱的酬劳,当然,那中年也是有收获的,大门口贴了一张黄符,老头告诉他,这黄符能保平安,近几日出现的异常本就人心惶惶,所以那中年丝毫没有被骗的感觉,反而是欢天喜地的样子。
而那得到的十枚大钱其中八个转手就被老头丢给街口的乞丐。
手里有钱,心里就不慌,有两个大钱在手,起码晚上是够吃了,洪武便随着老头在坊式四处瞎转悠。
到晚上的时候,老头如法炮制,又随手拉了一人一通念叨,于是晚饭便又有了着落了。
看着老头业务这般熟练,洪武觉得,这老头八成是千门的。
只是晚上那人不但得了一张黄符贴于大门,更是得了别的好处。
那人今日正好牙疼,老头酒足饭饱便给他出了个药方,曰李树根白皮捯饬出液含之即可。
此举自然让那人感恩戴德,于是晚间除得酬劳十枚大钱外,外得一壶老酒。
而待出了门口,老头便将所得尽数散于物外玩耍的顽童。
用老头的话说;收钱是本分,花钱是开心。
夜间在叫了一碟花生米后,两人再次口袋空空。
翌日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夜间又有邪祟作乱,有一户人家清早起来发现娘子又变为干尸,浑身生满白毛,狰狞可怖,而他旁边正是贴了黄符的人家,毫发无伤,此举自然为张北辰迎来大批顾客,只是老头却不卖黄符了。
用老头的话说,黄符乃是心血所化,费精耗力,一日间也只得两张,实在没法批量卖,只在午夜饭时提供,有缘者得。
但是洪武却对老头此言嗤之以鼻,他亲眼所见,老头在夜间取出一片木板,刷上丹砂,取出两张黄纸“啪啪”那么一扣,两张黄符就算完工了,哪里来的半点费精耗力。
午饭吃的是极好的,毕竟吃了午饭才给黄符,众人自然要把午饭做的丰富些。
这次的人家张北辰就不用糊弄了,迈着八字步便带着洪武赶场吃饭去了。
在得了黄符之后,那主家千恩万谢,举钱数十,但张北辰只取十枚,便是那些谢礼也只取了一坛酒一根腊肉。
“你不会是想让我跟你学骗钱吧?我的理想可是当一名强大的修士。”回去的路上,洪武憋不住问了一句。
张北辰闻言楞了下;“骗?我可是在救人。”
洪武撇嘴,谁信啊!
谁知晚间吃饭的时候,洪武还真发现,老头还是有些本事的,也果然在救人,也见识到了救人的手段,只是......
晚间两人又寻了另一处人家蹭饭,这家看起来就很破旧,饭菜虽然丰富,但是荤腥甚少,洪武实在搞不懂老头这选地方是怎么选的,有那高家大户大鱼大肉的三请五请也不上门,这家如此穷困却偏偏来这里骗,实在于心不忍,额,当然,饭菜也有一部分原因,但是绝对不是主要的。
主家的小娘子才方生产,弃了哭闹的婴孩造饭,而男主人便陪着张北辰在正屋闲聊。
与闲谈间,老头一语中的,言说那小娘子有恙在身,乃是产后奶水郁结,乳中胀痛,经脉不通之症。
此言顿时让男子惊为天人,连连恳求张北辰出手救治。
张北辰既然敢说,显然腹中早有计议,曰;“苦草煮蛋,蛋食之,水服之,立时生效。”
那男主人闻言之后坐立难安,显然若不是有贵客在门,便要先行去寻了东西煮来试试了,在张北辰挥手让他自便之后,便告罪一声告辞出门了。
那苦草鸡蛋等物自然都是寻常之物,偏偏张北辰还说什么立时生效,洪武觉得老头这次的谎八成是要穿了。
而那男子走了之后,张北辰便飞快的在屋内里外打量了一番,而后双手翻飞,飞快的打出数道符箓,而此次的符箓与之前贴在门上的却有不同,这些符箓在打出之后在半空中飞快的燃烧,化为飞灰,额,不对,连一点灰烬都寻不见才对,在老头端坐于櫈之后,符箓消失,连点灰烬都不剩下。
男主人很快便回来了,却是半点都不曾察觉,饭菜也很快就上桌了,虽然荤腥不多,但是瞧的出那小娘子也是机会过日子的人,便是些素菜,也做的极为美味,当然,对于洪武这种在野外就差吃生肉的人来说,只要是熟的,味道都还算不错。
饭罢之后,张北辰又是只收取十枚大钱,但是那男主人却是万万不肯,因为他娘子的病还真让老头那药方给治好了,却是立时有效,疼痛减轻了许多,想来再喝上一两次便要痊愈了,是以举四十枚大钱势必要张北辰收下。
张北辰却是脸色一板;“报酬只取十枚,这是规矩。”
说完还是只取了十枚,留下被训斥的不知所措的男主人高呼菩萨有灵,却被走了半道的张北辰拐回来气急又训斥了几句;“老子救人,跟菩萨有屁关系,你要说三清五帝那怕说老天爷我都不跟你犟.......”
洪武郁闷了,张北辰果然是在救人,只是这救治只是医者的普通手段,貌似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钱,自然还是被花了个精光,但是张北辰毫不在意;“安心备战龙门大会,钱财无需担忧,过两天我们再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