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楼的后院是一处很别致的所在。
之前那刘一手也不知在招待何人,只见那小桥流水旁的凉亭里,正自摆放着精致的小菜,美酒,只是此时却只有一名男人掂着酒壶自饮自得。
刘一手此时却正在不远处的门外焦急的等待着,却见那人掂着酒壶走上前去笑道;“人世间在烦恼的事,在一壶酒之后尽皆消散,对酒当歌,你又何须愁眉苦脸,平白影响我喝酒的心情,这上号的花雕,硬生生的被喝出一丝苦味来。”
刘一手闻言苦着脸道;“七圣江,你若是能在炼器上花费如你在酒场一般的功夫,那你器圣的名号定然会排在你酒圣前面。”
七圣江环臂斜靠在一旁的树上笑道;“若无酒圣,何来器圣,若无器圣,酒圣何用?”
刘一手撇嘴;“我今日已这般倒霉,你又何须说这些怪话。”
“这却需怪不得我等。”七圣江笑道;“今日本来我们与严老头喝酒谈心,何等快意,偏你这厨子却贪图那区区俗物,平白惹来这许多祸事,此前我便说我等自去喝酒,何管别事如何,你自也不听,如今惹来这祸事,又如何能怪的吾等。”
刘一手却道;“你喝起酒来自是不会管别事,那怕身边打的天昏地暗,只要不碍着你喝酒,自也懒的理会,若是他们在别处打,我自也会与你般巍然不动,只是在这里却不行,这太白楼乃是我师兄的心血,若是被人打坏了,我却是要心疼的。”
七圣江大笑道;“还不是贪婪些许俗物,本身闭门谢客便可,却偏偏为人所动,我看打破此楼最好,没了此楼,你自此便了无牵挂,人若没有了牵挂,无欲则刚,有了牵挂,自然便有了破绽。”
刘一手若有所思道;“这话是严老让你说与我听的吗?”
七圣江洒然一笑,转身晃着酒壶唱道;“无欲无求一身轻,修得心思通于明。一朝寻得通天路,手握乾坤破苍穹。”
看着七圣江渐行渐远,刘一手不由苦笑摇头,道理谁都懂,但是真搁在自家头上,能看的开的可不多。
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太白楼的基业,不由冲着七圣江的背影喃喃道;“俗物?若是没有这些俗物,又哪里有你如今这般逍遥吃酒?”
少顷,后院小屋的门被打开,一老者从里面走出,刘一手急忙上前行礼问道;“严老,那后生如何了。”
严老摇头;“无碍。”
刘一手闻言大喜,只是老者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不太高兴的起来。
前面常清树与钟伍束怒目而向,余者两人丢头丧气不语。
见到刘一手丢若有所思的走来,常清树与钟伍束两人皆是跳起追问。
两人心犹者,皆是洪武的伤势如何,只是其目的却各不相同。
刘一手摆手道;“已无大碍,严老施展妙手,此时已然醒转。”
钟伍束闻言顿时心一松,长出一口气,还好,没死就好,还有转圜的余地。
常清树也是长出口气,而后就要焦急夺门而出前去探望,行至半途却是突然转头朝着刘一手问道;“你可莫要诓我,我那洪师弟究竟中了何种毒药,之前我观之面色可不大好。”
刘一手闻言苦笑道;“他已然醒转,你去便能瞧个清楚,我又有何可骗,而且虽然之前看着似是十分严重,但是却并非中毒,这种情况只要运气不是太差,便是没人施救,睡上几日,也会自行好转。”
常清树这却是不信了;“你可莫要胡说,之前我可是瞧的清楚,任你此时百般狡辩,等我宗弟子到来,我也是会照实讲明的。”
刘一手苦笑道;“我又何必骗你,此乃严老亲自所诊,洪统领此举却非是中毒,乃是因自身体质而引起的过敏,以严老所诊,想是与酒有关,一旦饮酒,便会过敏,虽然看似吓人,但只要不是摄入极多,当无性命之忧。”
常清树闻言疑惑道;“这不可能啊?当日我还曾与洪师弟与四季酒馆小斟数杯,当时他并无异样。”
刘一手道;“想是因为摄入量小,又或酒类有别,又许菜品不同,谁又说的清呢,此也只是严老所断,想要确认到底是何物,还需事后慢慢分辨才是。”
常清树对这个回复不太满意的走了,临走前还对面色欣喜的钟伍束瞪了一眼,这孙子听闻此举乃是洪武体质原因引起的,当下便欣喜万分,自然惹得常清树不太满意。
待得常清树走后,刘一手却是挥手拦住了面色欣喜也打算去慰问洪武一番的钟伍束等人。
“你等且老实交代,到底可曾在酒里下药?”
钟伍束闻言顿时面色惊愕;“不是说是体质过敏引起的吗?”
刘一手冷笑道;“我且问你,你老实作答便是,别跟我耍手段。”
闻言几人顿时有些不解,不是说清楚了吗?没自己啥事了吗?
“没有。”钟伍束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们怎么可能会给坊式的副统领下药?我们又怎么敢给坊式的副统领下药?”
刘一手闻言冷哼一声道;“现如今是我来问你,还与你好好说话,若是等到凌云宗弟子到来,便不会如我这般好好说话了,你们若是做了,便趁早想办法堵住那洪统领之口,不然你们可不好过,我太白楼无非是提供场地,非是主使,即便迁怒,无非是搬离而已,但是你等却不同,若是嘴硬被查出的话,你等便是有数颗脑袋,也不够别人摘的。”
话末又补充一句道;“便是你们的家人,恐怕也不好过。”
那钟伍束依然言说没有,但是旁边的苏掌柜却是耷拉着脑袋不解的问道;“敢问刘掌柜,方才不是说此乃是因体质引起的吗?怎么又扯到下药上了?”
“哈哈,怎么又扯到此,苏掌柜问了一个好问题。”刘一手冷笑道;“你们真当那洪统领只是过敏没有半分危险吗?若不是严老在此,此人只怕多半要危险了,对酒水的过敏,哪里会有这般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