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物伊始。
本来应该是充满希望的开始,但是徐老头的内心却是充满了绝望。
随着淘宝街开张在即,徐老头等人的抗议越发强烈,但是对方很明显也是有备而来,你抗议,抗议,渴了添水,饿了有饭,你若是晚上不打算回去,就睡在别人门口抗议,别人甚至会请人入大厅帮你打地铺。
反正你说什么都听,怎么说怎么记录,但是完事之后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接待,不解决。
但若是你抗议的激烈了些,那立马便会被人视为要动手挑衅,那后果就不太美妙了,所以众人也都只能口头上谴责一下。
但是只是口头的谴责实在威胁不大,那管事的只观接待记录,事是半点没有改变,众人依然被赶入淘宝一条街。
今天是淘宝一条街开张的第一天,徐老头虽然不情不愿,但是也依然早早的起身,交代老婆子把自己那些瓶瓶罐罐的都装上去,自己去打水洗脸,等回来的时候却是不由大怒;
“你怎地把家里吃水的水缸都摆上了?”
虽说如此但是徐老头也没再卸下来,把地摊聚众一起,虽然众人皆觉得此举必然惹得没有生意,但是却也捉摸了,这头两天应当还有些生意,还是把所有能卖的一起拿上碰碰运气才是。
虽然众人皆言若管事的执意如此,大家便一起罢工不摆了,但是徐老头却不这般幼稚,自己拖家带口的,可是当不得如此怄气。
只是来到街道的时候,徐老头却有些意外了。
只见那些之前和自己一起谴责洪武恶行,当时愤恨直言就此离去的众人竟然有些来的更早。
摊位上摆放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徐老头,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有摊主看到徐老头,顿时打趣道。
徐老头笑道;“你不是赌咒发誓说谁来谁孙子吗?”
那人笑道;“咱们普通老百姓赌咒又不会遭天谴,怕什么,若是不来,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街道其实并不大,倒是极长,两边稀稀拉拉的摆放着一些摊位,倒也热闹,而且逛的人竟然还不少。
要知道,平时地摊摆放在别人商铺的街面上,那些人都是逛商铺顺便看一眼地摊了,但是这街道因为新修,而且地方不甚宽敞,两旁的商铺并无人入驻,额,当然,最主要的是,没人愿意租啊。
所以这满大街除了张家聚宝盆之外,竟然满大街就一家挂个酒字的店铺开门。
这逛地摊这些人那就不是逛商铺了,这纯粹是逛地摊的啊。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徐老头诧异道。
平时的人流量自然是比这多的多的,但是那都是商户引流而来,但这些可不同,这些都是逛地摊的,而且之前只觉从此只怕这街道要无人问津,混没想到人竟然还不少,是以才十分惊讶。
那人笑道;“你可莫看人多便觉是什么好处,这些人纯粹是来看那洪副统领热闹来的,都想瞧瞧他这般把人赶走,倒底是疯还是傻。”
徐老头了然;“纯看热闹不买东西啊!”
“那倒不是,瞧上顺眼的,自也会买上一些,教之之前,生意反而好上些许,不过这些人也就今天来瞧个热闹,只怕过不上几日,这里就要门可罗雀了,你也赶紧摆上才是,趁着这两人这些人来瞧个新鲜,抓紧时间做上几单生意,到时手里有了钱,想搬离此处,也有了底气。”
摊位都是划分好的,规规矩矩,而且浑不似以前你摆上有人来收钱,而是你去管理处交了钱之后才能摆,至于若是不交钱摆了会有什么后果,徐老头却是不打算尝试。
在交了钱之后,徐老头领了一块木牌回来,寻到对应的牌号,便摆了起来。
一个上午的时间,来瞧鲜的人倒是极多,估计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的,但是来此一看,竟然如此热闹,顿时便也不由自主的逛了起来,那怕不买东西看看也好,如此人潮倒也热闹。
这逛着逛着自然多少也就会买上一些东西。
那怕不买东西,如此多的人倒也显得热闹。
天将正午之时,看热闹的来一波走一波,这时快要饭点,自然也先吃点东西再说,有些人就此走人找地吃饭,而有些人就打算就近买了吃了也就是了,而这满大街竟然只有一家饭店,是以生意极好。
有人睡觉,有人才醒,本就是世间常态。
此时有人离去,有人吃饭,却也有人才刚入街门。
淘宝街的牌匾外,有一精壮青年带着斗笠驻足而立,而后迈步而入。
街道谓之淘宝,不如谓之地摊街,整个街道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地摊,卖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此人不时驻足查看,不时对摊上物件翻手查探,却无入手一件。
待得行至徐老头的瓷器摊前时,徐老头已经早把此人瞧了个清楚,就是个光看不买的货,当下顿时也是兴趣缺缺,只挥手示意随便瞧,随便看。
那人在摊上四处打量了一番,而后指着角落那巨大的一口黑缸问道;“此物作价几何?”
徐老头闻言顿时楞了下,心下微怔,这水缸?还有人问?
虽然老婆子放上去的时候徐老头自觉碰下运气也好,但是却也混没想到竟然果真有人问,当下不由咧嘴笑道;
“这位客官好眼力,这口水缸可不是凡品,乃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用此缸盛水,饮之有延年益寿之效,昔日我祖上乃是断云山祖脉所在的官窑做事,恰逢天变,这水缸烧制竟然发生异事,家祖自觉此物定然不同反响,是以虽然吾等后人辗转多地,但是如此庞大的物件,却也没有丢弃,一直保留至今,昔日.......”
身旁摆摊的人皆笑而不语,都是在一处地方摆摊的,谁还不知道谁了,这徐老头的家族史众人都听了几百遍了,这老小子每次卖东西之前都要来上这么一段,每次卖出的物件皆是祖上流传至今的,就没见这老小子卖过一次自己新做的。
对于为何徐老头祖上能流传下来如此多的物件,而他家又是如何在多次迁徙中迁徙这如此多且脆弱的物件的,众人皆是心领神会,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