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旬阳城的街上,周围的系小贩见了常太一便收手脚,常太一走在最前方,好似……不,就是恶霸出游,万夫避让。
“三弟,你要先回去么?”常太一突然止住步伐,对常高逸说道。
“回去?”常高逸想了想,正要点头又忽而一笑:“不了。”
开玩笑,若是常高逸这个时候回去了,失去了外置良心的常太一,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常太一也笑了,他把嘴一抿,笑颜如花,两颊有两个小酒窝:“三弟,你当真不想回去?”
常高逸被常太一看的有些发毛,强颜欢笑一下道:“不回去了。”
“那当真是太好了。”常太一没有失望的神色,反而笑颜更甚:“苏苏和玉玉想必已经等不及了,随三哥一同去耍耍?”
“这……”常高逸心里哆嗦一下,布满老茧的手也不自觉一颤,常太一注意到这点,继而又道:“届时大哥倒是可以分你……呵呵,如何?”见常高逸仍不出声,常太一暗自一笑:“倒是记起来,上回老头子罚我可罚的够呛,不过……”
“大哥。”常高逸一头冷汗,两颊强行堆起露出笑容:“我想了想,此番归乡路途遥远,我也是有些乏了,便就此回去了。”
“这样么?”常太一心中窃喜,脸上却露出遗憾的神情:“那怕是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大哥说的是,大哥说的是……”常高逸连声附和,便作势要走,却又被常太一拉住,他疑惑一回头,问:“大哥还有何事?”
常太一把刚刚顽童那得来的“宝贝”取了出来,全数递给了常高逸:“帮大哥拿回去,一件不许少!听见没!”
常高逸接过了“宝贝”,一副哭笑不得表情,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常高逸拿着“宝贝”走远了,常太一这才伸了个懒腰,他双腿只一轻轻点地,身子便像燕子般飞起来,落至瓦屋顶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他的身子奔跑了起来,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啸声,周边的场景宛若走马观花般的消逝,只片刻间,常太一便离了数丈之远。
他落至一片草丛上,草丛上有四匹高头大马,毛色鲜亮,正旁若无人的吃新鲜的嫩草。
高头大马的边上,站着三个男人。
一人如那常高逸一般,双臂孔武有力,似乎习武之人,身着如火红袍,一人温文尔雅,眼里却露出痞意,身穿墨色黑袍,一人相貌平平,却身高八尺,身穿似水蓝袍。
“太一哥,你可算来了。”蓝袍男子道。
太一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他,面露不满神色,蓝袍男子咧嘴嘿嘿一笑,蹲了下去。
“太一哥,你就别欺负玉池了,今儿个可是想好玩什么了?”黑袍男子站出替蓝袍男子解了围,常太一果真将注意挪到了黑袍男子的身上。
“嗤。”常太一嗤笑一声,道:“平日里就属你跟元徽主意最多,怎么?又想出什么好玩的?”
红袍男子伸展着筋骨,闻声向前一步,看了眼黑袍男子,道:“太一哥,我哪来这么多浑点子,那全是苏良的主意……”
黑袍苏良撇了撇嘴:“那你敢不敢摸着良心说说看,这到底是谁找的场子?”
元徽不说话了,常太一却是放声大笑了起来:“说吧,什么注意。”
“瞧见那没?”元徽看了常太一一眼:“那儿是监牢所在,一般人进不去,可苏良他爹乃是旬阳城县令。”说到这,元徽咧了咧嘴,有常家在这,县令即便只在一城也是不入流的,哪怕常家不干涉断案。
“苏良会替咱们找出数个死刑犯来,然后……”元徽眼眯起来,变戏法似的取出一颗琉璃打造的色子。
“掷到几就放几个,不论方式全部杀掉,谁漏了就谁负责,如何?”
“草菅人命?”常太一似笑非笑的道了句。
“都是些罪不可赦的死刑犯罢了。”
“那……”常太一翻身上马,抚摸马的鬃毛,又攥紧缰绳,居高临下望着三人说道:“不妨再赌一把。”
“赌什么?”元徽左右望望,二人也有问话的意思,便代表那二人问了。
“输的人得请客吃饭,去那醉鸳楼。”常太一嘴角向上扬起,先说了赌注,后又一紧缰绳,双腿一夹,骏马疾驰起来。
“就赌谁先到那儿!”
常太一的人已走,声才传出,元徽、苏良、玉池三人这才匆匆翻身上马,赶了上去。
等到他三人匆匆进了大门进了那硕大的场地的时候,常太一早已有些不耐烦的等坐在地上,嘴里叼着根青草,见他们来了,这才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站起身来。
“真墨迹。”常太一撇了撇嘴:“快些吧。”
苏良微微一笑,走上前一步晃了晃腰间铃铛,铃铛声响,便有数个官兵推着数个有轮子的监牢走来,停在了常太一他们身后。
“谁先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元徽取出色子在手中把玩,问道。
“就本公子吧。”常太一道了一声,其他人都附和,元徽便点了点头。
打了个响指,官兵将一面桌子抬了过来,放在常太一面前,又起来一个兵器架,上面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
抬头望望四周,这儿本是密林,此时却四面都是高墙,乃是苏良数日前请求他父亲捏了个铸墙所成,虽算不得高耸入云,但那些死刑犯也难以逃脱。
“便……耍耍刀?”说话间,常太一抽出一柄大刀至手中,掂量了一下重量,满意一笑。
在桌子上一掷色子,琉璃色子飞至空中,之后落在桌子上不断旋转,最后停在了一的位置。
“看来本公子的运气很不错。”常太一笑意更盛,那些官兵便放了一个死刑犯,常太一是对他说,也是在对所有人说:“你们每个人手上都不止一条人命,本就难逃一死,今日本公子给你们一个机会。”
盯着他看,常太一接着道:“给你一炷香时间躲进密林,之后本公子会用三炷香找你,被找到也不要紧,只要你能活下来……就放了你。”
“现在……”常太一取出一支香插进香炉,点燃了它:“开始吧。”
话音落下,那死刑犯撒腿就跑,蹿进密林之中。
桌子上官兵取来美酒甜点菜肴,四人边吃边等。
一炷香很快烧尽,常太一忽然道:“到时候了。”
常太一便站起身来,取下兵器架上的大刀,嘿嘿一笑:“三位……且等着,本公子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