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戏,高俅是知道一些的,前世农村有重大活动,都会有傩舞,几人带大大的狰狞面具,一般是暗红、深褐色等深色颜料描绘,穿同样颜色的布衣,凸显一个诡异、吓人,还把小时候的高俅吓着了。
几个表演者这样穿着,用反复的、大幅度的程式舞蹈动作表演,让初次见的不知道在干嘛,就是表现一个气势。
几个士子在比较关于傩的知识,一个道:“《诗·卫风·竹竿》‘巧笑之瑳,佩玉之傩。’”
另一个:“《论语·乡党》‘乡人傩,朝服而立于阼阶。’”
再一个:“《周礼·夏官》‘方相士,狂夫四人。方相士。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难(傩),以索室驱疫;大丧,先枢,及墓,入扩,以戈击四隅,驱方良(魑魅)。’”
三人相视,而后哈哈大笑。果然士子风流。
高俅等人旁边的一位老者道:“远古既有傩。度朔山大桃树上的神荼、郁垒二神人捉恶鬼喂虎,皇帝依此办法立桃人于门。夏代帝相时,商族首领上甲微发明杨,杨用于葬礼,也用于傩。”
见周围的人感兴趣,老者继续道:“这也不算什么,等到除夕,举行大傩仪的时候才叫盛大,老夫的一个朋友是这样记载的。“
禁中呈大傩仪,并用皇城亲事官。诸班直戴假面,绣画色衣,执金枪龙旗。
教坊使孟景初身晶魁伟,贯全副金镀铜甲,装将军;用镇殿将军二人,亦介胄装门神;教坊南河炭丑恶魁肥,装判官;又装钟馗、小妹、土地、灶神之类,共千余人。
自禁中驱祟,出南薰门外转龙弯,谓之埋祟而罢。
高俅:“你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这是史官文人的记录手法啊。”
一阵讨论下来,高俅不禁期待起来,不知道和后世的傩舞有什么区别。
十几个火工居士快速来回,现场把刚才作科仪的台子拆了。两个小道士抱薪柴,浇上不知是什么的油,稍一点火。
猛烈燃烧的篝火瞬间把晚上近7点的夜色驱散。
七八个人影从火光中冲出,从身形上看,是三个大人四个小孩都戴着幼童的脸孔,尖长的耳朵以及以及尖角。赤黑的面具和暗红的衣服,粗陋的黑色线条勾画其间,增加了神秘、诡异的气氛。
七个人围着篝火尽情乱舞,为首的大人举着骨质法杖或撴地或挥舞,他们嘴里发出“呼!”“呵!”“呦!”等声音,看起来挺吓人的,但是在场的人都欢呼喝彩起来。让高俅感觉自己好像没有见过世面一样。
铁生对高俅道:“有种说法是神明夭折的儿子所变成的妖怪,代表着‘疫’。在很久以前据说也被当做神明所供奉过,虽说是以祟(作祟)神被人所信奉。这里表演的是疫一族的庆典,他们要准备来到人间了。”
虽然狰狞,但却不可否认其本身有着神性的一面?
这时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阴影里一出现,就展示一个武力高强的样子,用拳、脚、肘等等为武器,先对着那三个大的打去。
高大人影现身后是一个,同样风格衣服,不过是黑色为主,深红描边。面具上也没有尖角什么的了,只是像高俅前世看的钟馗脸那样的丑陋。
之后是像京剧一样的打戏,“钟馗”先锤残了一个,之后和两个缠斗,四个小的疫族小孩则在场边跳怪异的舞蹈助威。
最后,“钟馗”在被三个大的疫族重创下杀了他们,并用法术控制四个小的。
追傩开始!四个装扮小疫族的也是卖力,一边小跑,一边状似疯癫或吼叫或冷笑,“钟馗”在后面速度不缓不慢地跟着。
几个表演者开始绕三尸庙一周,现场围观和路上被吸引的一起跟在后面。跟得前的,还会逗弄四个小疫族。
这时候,之前仙风道骨的庙祝重新出现,拦下走在后面的高俅和胜弟弟一行人。
庙祝好像和王员外很熟,直接对胜弟弟道:“小官人还记得我吗?前几年老道我可是经常登门拜访你父亲。”
胜弟弟至少还有基本礼貌,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记不记得,还是跟他客套几句。
庙祝不动声色地和胜弟弟两人走在前面,和胜弟弟小声说,“我最近求见你父亲,却不得见,你帮我带话给你父亲,就说‘假投之事最好依旧,对谁都有好处。’”
说完也不管其他,拍拍胜弟弟的肩就走了,过程很快,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
但是跟在后面,耳聪目明的高俅却听清楚了,“嘿嘿,有点意思,这几天查查是什么回事。”
高俅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想看看有什么机会。
胜弟弟一脸疑惑地跟上傩戏队伍,之后也没什么神异的事情发生,胜弟弟跟到半路,觉得无趣,就喊大家回去了。
之后高俅听说,这场傩戏的后半场剧情是,面戴“钟馗”的傩公赶着“疫”,最后在阴间杀死“疫”。
虽然这场傩戏继承了一贯的怪异风格,剧情还是蛮简单的,表现了上古先民不畏苦难,筚路蓝缕,开创生命传承的历史。这场弑“神”的行动,就是先民战胜疾疫的具象表现。
感慨一番,高俅也没什么兴致了,先有易老的破境科仪,今晚已经回本了,就和胜弟弟一路谈笑回去了。
......
简简单单又是一天过去,高俅在晚上八点才会住处。高俅在心里总结这两天的见闻,更加感觉到这个大宋已经被气机出现颠覆得面目全非。
这两天认识的、见过的人都是正常人,没有什么异常。高俅却心里有些急躁了。
高俅:“系统,从穿越到现在,虽然原身有点惨,我都没什么奇遇,修炼进度虽然不慢,但是没有装13打脸的爽快。现在也没有大人物认识我,我是不是有点失败啊?”
机械女声:“是的,您是个大撸瑟。”
高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