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笑着拍拍柔惠公主的手,“管他作甚,现在儒教甚大,却不用得罪他们,重要的是我们做好了,就可以打一些人的脸。”
柔惠公主看着姐姐,眼中更加崇拜了。两人留下几个宫女,还有韩武功维持秩序,招募人员的事不用再操心。
两人不再多留,准备回宫,现在只是开始,要办好志工队,还有许多要做。
高俅看着也是感叹,这个公主这么勇,当面硬怼反对者,神奇的是,传说中思想禁锢的宋朝人,竟然就通过了长公主办什么志工队的提议。
高俅知道肯定是自己的思路出了问题,赶紧问铁生:“铁生,你可知道理学啊,就是‘存天理,灭人欲’那个。”
铁生一脸疑惑,“俅哥儿,你说的什么,我虽然没有怎么读书,跟在少爷身边上课,从来没听过这个。这句话是你想出来的?什么时候对读书感兴趣了?”
高俅赶忙道:“没什么,没什么。路上听一个落魄书生说的。对了,现在女子都这么胆大吗?大庭广众下,抛头露脸,支持长公主的胡话?”
铁生这次有点怪异地看着高俅了:“俅儿哥是怎么了,现在妇人不都是这样吗?饭都吃不上,那管什么抛头露脸,妇人改嫁再嫁的多的是。”
“长公主是为了我们百姓,我们当然要支持她,俅哥你可别犯浑。”
高俅没想到,自己变成“何不食肉糜”的人,一次试探,差点站到百姓的对立面。
赶紧告饶:“铁生,我没别的意思,可能是我原先那地方靠着异鬼,弄得我都不了解大家是怎么想的了。”
铁生也没多想,胜弟弟东瞧瞧西看看,见两位公主都走了,虽然有几个小娘子挺漂亮的,但是也没兴致了,就带几个跟往回走。
胜弟弟的大伴是个二十多岁的人,虽然按现代说法还是年轻人,但是在古代,他已经有过四个孩子,夭折两个。生活早已搓磨得他只想照顾好胜弟弟,日后生个管事。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名字好似叫王禄寿,路上不时劝说胜弟弟,“少爷,这种地方您还是要少来,员外就盼着您高中状元啊。”
“现在世道越来越乱,公主都出来做事了,少爷好好读书,倒时在官府某个差事才是正经......”
胜弟弟有些烦了,呵斥道:“你是我家奴仆,什么时候轮到你管到我头上了,还有别叫我少爷,在这御街,不是笑话吗。”
铁生和稀泥道:“是是是,胜哥儿,先别管大伴怎么说的,您看刑狱队的要赶男子走了。”
高俅回头一看,还真是,刑狱队的赶出一块空地,只准女人进去。两个公主已经带女相扑手回宫了。
几个人不好多呆,胜哥儿靠近高俅小声道:“俅哥,明天我想把大伴换成来顺,你是父亲的故人之子,来顺和你也很亲近,到时候你要帮他多说几句好话。”
高俅看看老实巴交,着急劝解胜哥儿,却不知道怎么说的王禄寿,有些怜悯,但还是同意地对胜哥儿点点头。
对公子哥这样生搬硬套地劝说是没有用的,《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就因为这样嫌弃薛宝钗,演出了一场爱情上的狗血。
不知道铁生知不知道,看他还是傻呵呵地附和胜哥儿的话。
回程快了很多,虽然路上还有夜市的繁华,胜哥儿也不敢多呆,晚上八点前回去是王员外制定的铁规,他也不敢违抗。
高俅在厨房吃了些东西就回住处,总结今天的事。
今天长公主为什么会成功,高俅认为首先是长公主现在在宫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反对她了,皇帝是和她很亲近,当然不是“骨科”那种。
高太皇太后死后,重新被哲宗召回朝堂的一众新党宰执,暂时还对皇帝言听计从。
在民间,宋代时对女性的迫害还没有明清时深重。高俅甚至还听说,生过孩子的妇女在婚恋市场上很受欢迎。虽然也有物化的嫌疑,但是至少现在婚姻是相对自由的。
话归正题,长公主年轻时出城杀异鬼,在普通百姓的朴素善恶观里,还是正面的,再有皇家信誉支持,百姓支持是自然的。
在最有话语权的士林里,虽然还没有秀才、举人这种明朝才有的举名地主,但是各种官宦和富商家族供养的士子、士大夫也大可组成士林吧。
首先,在新旧党争上溯到“庆历新政”,绵延五十多年的反复争夺中,现在正是略显疲态,各方修养的时候。
至于“理学”?朱熹还没出生呢,张载死后的关学有些凋零,二程却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都还没被篡夺了学脉根基。
高俅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惨白的月光照在床前,确实像结了一层霜一样,不过自己并没有,在异乡找姑娘又思乡的复杂心情。
从今天的事分析着大宋社会的变化,高俅越分析越睡不着,有点烦躁,想早点加入这个纷争的局面。
突破口就在瓦舍勾栏和城里的穷人是吧,明天就去!高俅这样安慰自己终于是睡下。
没做什么梦,高俅准时早早起床,开始第五天的保镖生涯。
来到王家,吃过早饭,一到胜哥儿的院子,铁生就高兴地对高俅道:“恭喜俅哥,老爷决定了,你来做大伴!”
高俅:“喂喂喂,你们这样钦定不好吧,怎么回事,昨天胜哥儿说让你当大伴的啊?”
还有你失去一个机会,怎么还这么高兴,是真的性情纯善吗?这句话高俅没有说出口。
铁生并没有半点沮丧,“嗨,还不是我年纪小,胜哥儿又一定要换大伴,俅哥你年岁大些,胜哥儿就选了你,禄寿哥只能去王家镇上帮忙了。”
高俅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我许多都不懂,还要铁生教我,以后照顾胜哥儿上以你为主。放心,哥哥肯定不会亏待了你。还有,我这样月奉可有提升?”
铁生:“那没得说,肯定帮忙,这些天看来俅哥也是个爽快的大哥。俅哥的月奉也提了五贯啊。”
那就是每个月27贯了,还行吧,虽然钱对现在的自己没什么用。不过,老话说的好,“钱多了不咬手”。
高俅:“那你给胜哥儿收拾一下东西,我去叫下轿夫。”
王禄寿那个大伴不在,高俅和铁生就要负责起来了。
这时候,院外传来声音,“俅哥儿,先别急。”
是王员外来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往胜哥儿的书房率先走去。高俅和铁生跟在后面。
胜哥儿正在一个婢女侍奉着吃早饭,见到他父亲进来,有些慌乱。
王员外:“胜哥儿,明天是旬修,我已经让岳管事准备给你重新测一下根骨,你也准备一下。”
然后转身对高俅道:“还有俅哥儿,以后你再早来半个时辰,带胜哥儿去岳管事那练些健身的功夫。”
接着又对胜哥儿道:“你以后也别坐轿子了,正是年轻的时候,天天坐着轿子算什么回事。还有像昨天长公主在城门前招人的事,你少去看,不管你有没有根骨,好好在家用功才是正经。”
说完,没有再理几个人,带着他的小厮就走了,留下一中懵逼。胜哥儿哀嚎生活更加痛苦,高俅也是痛骂这个王扒皮,提早一个时辰干活,一点也没说加工资,也不叫自己“贤侄”了。
但是没有办法,几个人只能听从王员外的安排,简单收拾一下,今天就胜哥儿。高俅和铁生三人一起走路去书堂了。
因为书堂是附近十几家富商和小勋贵、小官宦一起出资办的,所以路总有人奇怪地问胜哥儿今天怎么是走路来的,是不是被他爸爸打了,之后就是嘲笑一番。
送完胜哥儿去上学,高俅回去和岳老头练了会儿功夫,之前只是扎马步,举石柱,跑步等体能训练。
今天岳老头又带高俅练了会体能,开始教高俅新项目——站梅花桩。在地上钉了十几根木桩,左右上下间隔近两米,要求高俅练习金鸡独立,一边还要冥想练气。
间歇可以连快速通过的敏捷性,看着一米多的木桩,高俅实在担心自己会掉下来,或者蹭到,想想就疼得要死。
岳老头骂道:“你都练气四阶了,怕个屁,这都练不会,你就是头猪。”
高俅想到了前世练车时被教练骂的恐惧,瑟瑟发抖中练习金鸡独立。本来锻炼气机就是耗费精神的,现在还要兼顾单脚站立,虽然练上了,但是效率低的吓人。
一个时辰后,练得心惊胆战的高俅,终于累趴下。
岳老头又踢踢高俅,“别再那里装死,快起来活动身体,气血才能流通。”
高俅看今天已经没什么要做的了,想着岳老头虽然喜欢骂人,但是毕竟是师傅,自己拜他门下好像还没什么表示。
作为曾经的社畜,这怎么能行,赶紧对岳老头道:“师傅,我拜您门下,还没什么表示,我给打扫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