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山前面讲完我要结婚了这五个字一句话之后。
对面女子沉默了。
肖战山也沉默了。
女子在书桌前坐着。
书桌上亮着一盏台灯,别的灯全部是关闭的。
书桌上摊着一本书。
书页是打开的。
女人手里握着耳机放在耳边,眼睛却瞅着书页。
那一页上是白居易的一首诗: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肖战山在给他时间思考,这女人却好像在读诗。
但是肖战山给了他足够的时间,让她思考消化。
电话两个人都握着。
在相同时间的不同空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肖战山胳膊没力气了他终于打破了沉默,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胳膊都酸了,你不恭喜我啊?”
电话那头女人却不急不慢,声调优雅地念起了诗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
后面那句却停了。
肖战山知道这首诗,他知道这后面一句便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吧,既然对面女人想要无声,那他就安静。
她值得他安静。
只是他手和胳膊真的酸了,举电话太久了。
他放下电话,打开免提,打开电脑的播放器。
给她放了一首安静的歌,这首歌,他听了很多遍,为她准备了很久,现在终于是机会放给她听了。
播放器的外设音响里,马修·连恩忧伤的唱了起来
“Here i stand in Bressanone,
With the stars up in the sky。
Are they shining over brenner,
And upon the other side……
You would be a sweet surrender,
I must go the other way………………”
歌声舒缓,曲调悠扬。
这是他俩都熟知的一首歌。
外面的世界已经深夜,南山市的灯火星星点点。
城市快速路上和CBD区域灯火却是阑珊。
安静的夜幕世界里,隐藏着多少无奈和伤心的人。
肖战山完整地放完了这首世界名曲bressanone,这才关掉播放器。
他继续沉默,他还是有耐性等待整个女人。
这个女人听到肖战山放完这首歌,她就知道了肖战山心意的坚决。
她知道他对自己是有留恋的,但是还是放下了自己。
她开口了,声音淡淡地不悲不喜的说道:‘yeah,i'm just your surrender, even your sweet surrender...but now it's the time...’
(不少书友说英文已经丢掉了,需要翻译)意思是(请用轻柔的语气来读):对啊,我仅仅是你的屈服和投降,尽管屈服和投降是甜蜜的……但是,这个时刻还是来了……
肖战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讲英文了,不想此刻他竟然给自己重新讲起了英文,一时间五味杂陈。
杂陈了一番,肖战山也用英文回复他,用来正式终结两人之间的感情:
“sorry。but i have to say sorry .”
“对不起,但是我必须和你讲对不起。”
他不想过多的解释。
与人再见,何必虚伪解释太多,那不是他的性格。
对面女人恢复了情绪,嘴角微微一笑:“恭喜你了,终于你也算有个着落了。”
肖战山内心长长地吐了口气,轻声说道:“婚礼具体日期回头发喜帖给你。再见。”
女人:“再见。”
挂完电话,女人挺直的背影再次俯身到书桌上。翻了一页,这一页是另一首诗:
《别离》--唐代陆龟蒙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
女人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没有声音,没有抽噎,眼泪决堤般,放肆流了她满脸。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肖战山虽然挂了电话,胡乱躺在卧床上,同样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华夏国,京华城,兴华珠宝大厦。
这大厦前人流量众多,车水马龙,是不是都能路过一个美女,让人大饱眼福。
而此时此刻,这珠宝大厦对面的路边,一名年龄约莫十九二十岁的男人盯着这大厦,嘴里满是嘀咕。
“师傅说这兴华珠宝大厦的美女老总徐艳红今天会被人暗杀,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肖战山喃喃自语着。
没人知道他在念叨着什么,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个穿着老土的年轻人而已。
心中想着,肖战山看了一眼路过自己的身边的美女。
这城里的美女就是多。
自己以前跟着那家伙在山沟里天天练,哪里能抽到几个美女?就算有美女,打扮的也没城里人这么开放才对。
很快,肖战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这大厦上。
“算了,师傅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不管师傅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老人家当年落难时被许家就过一次命,一直把此事放在心上。今天交代我无论如何也得保护好徐小姐,我得尽力才是,算算,时间上也差不多了,如果真的有暗杀的,那这会儿估计是最好的时间了。”肖战山暗暗想到。
这时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钟,天已经快要黑下来了。
这个时间动手杀人,确实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肖战山径直进入大厦内,哪两个身穿旗袍的迎宾女看了一眼肖战山,眼神里满是鄙夷之色。
进这个大厦的哪一个不是穿着华贵,再看肖战山,打扮老土又保守,根本不像是个有钱人。
但他们还是甜甜的喊了一声欢迎光临,不为别的,意识因为规则,而是因为,虽然穿着老土保守,但那模样还算挺过关的。
肖战山不知道这两个迎宾女在想什么,这一楼摆的全是金银首饰,他一边往楼上的通道赶去,一边观看着这摆放的珠宝,啧啧不已。
但再瞅一眼那明码标价,肖战山果断摇头,直接上楼了。
开什么玩笑,一条项链两万块,这里的人怎么不去抢劫?
肖战山嘴里嘀咕着,一只爬楼梯到了六楼。
他之所以爬楼梯……
其实是他不知道还有电梯这么一种东西。
当年他从孤儿院被师傅领养走的时候,还太小,这么多年不出山,外面的花花世界他一概不知。
很快,来到六楼入口。
但刚停留在入口前,便是看到两个身穿制服的女人,这女人看到肖战山后,微笑着说道:“先生,请问您是否有贵宾卡?”
“贵宾卡?那是什么东西?”肖战山疑惑的问道。
听到肖战山没有贵宾卡,这两个女人都市边了脸色,一幅爱理不理的模样:“这里是六楼,没有贵宾卡不能进来。”
“……”
肖战山看到两人的抽自己那一脸的鄙夷之色,想说的是,我是来救你们老板的,竟然不让我进去?
当然,他知道,他说了也没用,先不说自己说这事没人信,即便有人信,自己这细皮嫩肉的申办来救人的,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想到这,肖战山只有无奈的重新跑到了楼下,心里想着怎么进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