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小姐醒了,还说饿了想吃东西呢!”不等进屋,妙心就高兴地喊道。
孟氏一听,连忙站起来往外走:“快,我们快去看看。”
连嬷嬷见状,忙跟上扶着她,刘氏心里啐了声晦气,也戴着丫鬟跟了上去。
“妙心,你说的可是真的,陶儿真的醒了?”孟氏见着妙心,眼含笑泪确定道。
“当然是真的,”妙心也是一脸喜色,“太太,你们先去看小姐,我去厨房给小姐准备些吃的。”
孟氏高兴地点头,叮嘱道:“诶,好,拿些肉粥,陶儿刚醒得吃点软和的。”
“是,妙心知道了。”
...
孟氏几人很快来到陶酒所在的院子。
由于定北王不在,苏陶虽然被迎进王府,新房却并未设在定北王的寝院,而是安排在主院旁边的一个院子里。
加上定北王不喜喧闹,府里除了侍卫之外,只有几个洒扫婆子。
此时这新房小院外,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冷清得很。
但偏偏还张灯结彩,门上还有大红的对联。
两相对比,看得孟氏不由得心头一酸,再次红了眼。
她的娇娇儿,也不知道这门亲事,到底是好是坏...
连嬷嬷是孟氏的陪嫁丫头,看着她这样,就知她心里所想。
她出声提醒道:“太太,我们还是快进去吧,小小姐还等着呢。”
“是,是,”孟氏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瞧我这性子,陶儿刚醒该开心才对。”
陶酒耳朵尖,早就听见屋子外面有人说话。
等孟氏等人一进门,她就自来熟道:“娘,快进来坐,女儿正有话想跟娘说呢。”
孟氏疾步入了里屋,便见她的娇娇儿正靠坐在床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眸中也多了光彩。
“陶儿,你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孟氏快步过去,对着女儿一番打量。
陶酒伸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娘,我没事啦,不仅没事,还想通了一些事。”
“嗯?”孟氏只顾着关心女儿的身体,一时没反应过来:“陶儿想通了什么?”
陶酒叹了一口气,似有感慨:“娘,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让女儿顿悟,以前仗着爹娘的宠爱,行事多有偏激,以后女儿不会了。”
突然听见这话,孟氏看着她一时没了言语,但眼眶却忍不住又红了。
倒是坐在后面凳子上的刘氏,听到这话后不由侧目,难不成这一撞,真将蠢丫头给撞聪明了?
不过,现在懂事有个屁用,坏名声都传出去了。
但孟氏根本没想这些,她闪着泪花,拍了拍陶酒的手:“好,好啊,我家娇娇儿懂事了。”
“娘,这次的事是女儿不孝,让爹娘忧心伤神。”陶酒帮孟氏擦了擦眼泪,一脸真情实意道:“女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会好好孝敬爹娘。”
孟氏抹了抹眼角,笑得一脸慈爱:“你这样想就好,这次娘可被你给吓坏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跟你爹以后怎么活?”
孟氏这话倒也不夸张,如果苏陶死了,她跟苏全将一辈子活在逼死女儿的自责里。
“娘,都是女儿不好,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以后我会好好跟定北王过日子的。”后面那句才是重点。
猛然一听到这话,孟氏有些反应不过来:“陶儿,你是说,你愿意嫁给定北王了?”
“娘,瞧您说的,”陶酒忍不住好笑:“我嫁都嫁了,还能不愿意吗?”
“这...娘的意思是,你愿意长久留在王府,跟王爷做一对真夫妻了?”
原本孟氏想着,若女儿真的不愿,便去求求皇上,让他们和离。
再不济,就算让定北王休了苏陶也行,总好过她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却不想,苏陶醒来却说了这样的话。
“娘,之前是我想岔了,”陶酒知道,这件事必须说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定北王命硬克妻,还是个战神,身上戾气又凶又重,吓人得很,所以才不愿嫁。”
“但命硬这一说,我也命硬啊,要不爹娘也不会让我嫁给他。
而且,他是战神,为保卫我们玄朝才浴血杀敌,是值得我敬重的英雄,而不是该怕他。”
孟氏见她说得条条是道,便知道她确实是这样想的,而不是为了骗她安心。
“好吧,你既这样想,那自然是好,只是...”
想到王府中人的态度,孟氏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只要你有心跟王爷好好过日子,等王爷回来,你便多去关心他,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王爷虽然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心还是好的。”
她都打听过了,定北王虽然为人冷淡,但心地很好,私底下帮助过许多阵亡士兵的家人。
再加上,这王府也没其他女人跟女儿争风吃醋,只要女儿愿意,不说举案齐眉,和和气气过日子还是很容易的。
陶酒点点头,宽慰孟氏道:“娘,你放心吧,我会像您对爹那样对待王爷的。”
哼哼,妻子的本分么,她肯定会好好尽到滴。
还不知道那狗王爷长啥样儿,但应该不会差吧。
.
孟氏在王府又待了三天,眼见苏陶没有大碍,考虑到他们终究只是娘家人,便带着刘氏等女眷回了苏府。
盼走了便宜亲娘等人,陶酒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出去活动活动啦。
出了房门,看着那除了院门旁两棵香樟树外,再没有其他植物的院子,陶酒脸上露出了不满。
如此冷冷清清的,像什么样子?
虽然苏陶是上赶着嫁的,但王府的人也太不重视了吧。
好歹人家也是,冒着被克死的风险嫁进来的啊。
当然,重点是,现在嫁的人是她,她得拿出女主人该有的魄力,在府里获得充分的存在感。
这样,等那狗王爷回来,就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她!
“妙心,你去找王府里的管家,让他多搬些花草进来。”打定主意,陶酒对妙心吩咐道。
妙心应下,还不忘道:“小姐,你也觉得这院子太过冷清了吧,其实不只我们的院子,整个王府都这样,没什么花草。”
嗯?陶酒一听这话,起了心思。
原本,她以为是苏陶不受王府重视,如此说来,倒是整个王府都如此冷清?
想到这里,她改了主意:“算了,花草的事先放在一边,你直接去把管家请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儿,妙心领着一位双鬓染白的中年人过来。
“老奴见过王妃,不知王妃找老奴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中年大叔毕恭毕敬,慈眉善目,没有想象中的怠慢。
这倒是让陶酒有些诧异,原本见王府没派人来伺候,她还以为是因为看不上苏陶这个王妃呢。
“管家无需多礼,不知您如何称呼?”
见陶酒语气温婉,管家带了笑容:“老奴姓曹。”
“那我以后,就管您叫曹叔吧。”陶酒淡淡笑着。
管家听了也没推辞,只道:“老奴家那婆子,有幸做过王爷几天乳娘,王爷体恤老两口,平日也唤老奴曹叔,王妃却是不必如此,只管唤老奴老曹或者曹管事即可。”
他说这话时,笑得真诚,丝毫没有因为王爷看重而心生傲慢。
陶酒看得真切,笑道:“曹叔言重了,王爷都唤您一声叔,我既已嫁给王爷,自然也该随他称呼。”
曹管家听到这里,心下对这个王妃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原本当日听说苏陶寻短见,他还道王爷又娶了位胆小如鼠的王妃,怕是克妻的名声又得加重了。
不曾想,今日一见,王妃却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反而很识大体。
“既然如此,那老奴只好斗胆受下了。”曹管家再次恭敬地拱手行礼,问道:“不知王妃唤老奴来,可是院子里有什么需要?”
想到什么,不等陶酒开口,他又道:“王府中除了厨房和几个管洒扫的妇人之外,没有多余丫鬟,原想着王妃会从娘家多带两个贴心的,如今既只有妙心姑娘,那老奴再去外面给王妃寻两个勤快机灵的来?”
这话,算是解释了为何王府没有派人来伺候。
陶酒一听,笑道:“丫鬟的事不急,我平日也用不到那么多人伺候,有妙心就够了。”
“今日找曹叔来,是因为看到这院子空落冷清得很,听妙心说整个王府都是如此,便想找曹叔了解一下情况。”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话,曹管家松了口气,王妃没有误会就好。
“这府邸是在我们王爷被封王之后,皇上赐下的,”他解释道,“由于原先住的是一位大将军,府中院落都设置得较为简单,王爷得了这宅子后,也只进行了修缮打扫,加上王爷不常在府里,许多东西都未摆放出来,是以就成了王妃见到的模样。”
“王妃若觉得院子太冷清,老奴这就吩咐人给摆些花草来?”
“这事不急。”陶酒摇摇头,关心起另一个问题来:“不知王府库房,现在有多少可用资金?”
乍一听到这话,曹管家不由得吃惊。
这新嫁进来的王妃,莫不是想要掌管府中中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