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东临...夜不寐小时候最好的哥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一起撒尿和泥,一起偷鸡摸狗,一起掀邻居小姐姐的裙子,关系毋庸置疑。关系到夜不寐十七岁,夜不寐被父亲托关系强行送进部队,这才与这个自小子一起的混世魔王分开。当兵了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但这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半年前夜不寐退伍,方东临抛下女朋友、抛下工作、抛下一切,独自为夜不寐接风。两人在一起喝了一天一夜的酒,直到进医院洗胃。
十七岁进部队是父亲安排的,夜不寐考虑着可能是父亲实在受不了自己了,所以把他送出来想消停两天。但夜不寐很不服气、很怄气,硬是加入了训练最苦、死亡率最高的特种部队,目的是为了破釜沉舟,逼迫父亲收回成命。但夜不寐万万没有想到,舟沉了、釜破了、他老子不吃这一套。
“夜不寐,你老爹给你打电话了!”又是一串设置好的固定铃声响起。
夜不寐目光微转,视线看向嗡嗡颤抖的手机。一直以来坚定的目光,突然一跳,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七年的特种兵经历,让夜不寐对危险产生一种独特的感应。每每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会有一种后颈发凉不详的感觉。
“爸爸的电话,家里有可能出什么事吗?”夜不寐轻声呢喃直接按下接通键,“爸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夜不寐的声音冰冷、细小,完美的表达出了他的紧张。
“......”
“喂...爸...是老爸吗?”
“......”
“喂...爸,家里是不是出事了?”听到没人回答,夜不寐感觉后颈越发冰凉,不详的预感也越来越重!
“快跑、快跑,跑的越远越好,不要回来、快跑...”电话里传来焦急惊慌的声音,听到这声音的夜不寐立即确定是自己父亲。
“嘟、嘟、嘟、嘟...”电话挂断,短暂的急促的声音,在夜不寐耳边不间断的响着。就像他现在的心跳,似乎要从他身体中跳出来。
无意识的抬手擦了一把汗水,夜不寐目光变得无比冰冷。感受手掌的湿润,仅仅几分钟的时间,身经百战的自己,竟然流出了这么多冷汗。
精神略微恍惚,夜不寐茫然低下头,看着医院的制式睡衣。焦急走出病房,要去洗涤房把衣服换了,才能回家。快速换好便装,夜不寐走出洗涤房,想着赶紧拿好行李,可回来刚走到病房门口,夜不寐眼眸顿时一缩。
夜不寐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病房门竟然关上了。眉梢紧蹙,夜不寐一个闪身,躲进病房对面的清理间。这也算是他做特种兵的职业病,到任何地方居住,都习惯观察一下周边地形。自己病房对面是医院扫地阿姨的清理间,这他一早就知道。也曾进来看过一眼,房间不大,除了可以放一辆清理车,便只能正常站下三个人。
透过清理间的玻璃,夜不寐观察着自己病房的门,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竟然叫自己赶紧跑,而且随后仅仅放下电话换个衣服的时间,就有人闯进了自己的病房。他们闯进病房做什么?谋杀?还是绑架?
病房门打开,两个穿着宽松衬衫的中年人走出病房。夜不寐也同时侧身躲在门后,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在清理间门后的墙壁上。附耳贴在门上,仔细听着两人对话。
紧紧握拳,夜不寐感觉心脏跳的飞快,汗水从鬓角划过有些痒。凭借多年斗争经验,夜不寐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这两人如果真是来绑架自己,或者杀死自己。在病房找不到,他们会第一时间追出来,并且检查,对面这个距离病房最近的清理间。
“砰!”似是验证夜不寐的猜想,清理间的门被一脚踢开,门板飞速砸向夜不寐。夜不寐五指微张强行顶住门板,同时身体做了一个极限弯曲,避过门上的小窗口。
“轻点...”后走出病房的中年人声音有些不耐,对于同伴不计后果,粗暴的动作表示不满。
踹门的中年人不以为意,见清理间里边没人,转头撇了一眼同伴,又是一脚踹开了旁边病房的门。同时带起一阵尖叫和谩骂声。
第二个中年人对此表示无奈,知道在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暴露,必须加快行事,于是也加入踹门之旅。两人就这么一脚一门,硬生生将整个楼层的病房诊室全都查了一遍,同时也引起骚乱,谩骂声不断。
感觉两人离开,夜不寐不由的深深长出了口气,缓慢的从清理间探出头,听声音两人似乎上楼了。很明显两人都没有什么追踪经验,这种情况怎么能够从下往上找。正确的方法应该守住各路要道,然后缓慢仔细盘查,除非他们的人员也并不充足。
重新回到病房,夜不寐首先发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想来两人应该查找过卫生间。床上的手机没丢,行李也没被翻动过,很明显两人见病房没人,就冲出了病房。
走到窗前,夜不寐看向医院大门的位置。炎炎夏日,即使医院来往的行人很多,也很少有人愿意在大门口停留。但现在就很明显,有两个人站在门口的太阳下,正在四处张望。
目光缓慢变得阴沉,夜不寐知道连大门口都有人守着,进医院的门口他们应该也不会放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老实藏在这里或许会安全一些,只是夜不寐实在担心父母会出事,所以必须离开。
带上鸭舌帽墨镜,夜不寐直接转身走出病房。如果要走的话,就不能再等了。现在他们的人手很明显不够,不管这些人有没有后援,现在都必须离开医院。
低头坐上电梯,夜不寐径直下到了一楼。医院是个充满痛苦地方,所有都只顾着承受痛苦和悲伤,竟是没有注意到夜不寐这个大夏天戴帽子、墨镜的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