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好像都是一些三大五粗的大汉,和一个看起来不大好惹的泼妇,全都带着矛,脸上凶神恶煞。
两人对看一眼,楼婷迅速在一处角落找到静枭南一伙人,静枭南也看到她了,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发生啥事了呀?”她好奇的盯着人群的方向,虽然人很多,大家却出奇的安静,像在等着特定对象出现。
就是这份安静,让她在踏入这大厅时吓了一跳。
正因为实在太安静了,她的声音也清晰可闻,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楼婷尴尬的笑笑,顺着静枭南的铁臂,躲进他胸前。
人群本没留神这角落,却被楼婷的声音引起注意,静枭南和静汉洋的五官是非常出色的,人群领头的中年女人见着如此绝色的男子,愣是移不开视线。
“老大,这是昨晚入住的住客,是外地人,刚才去看了下他们的马车,贵着呢!”一个手下大声报告,也不管当事人在场。
中年女人上上下下的扫视静枭南一伙人,突然露出个不甚友善的笑容。
“看穿着是挺贵的,不知道是不是斯文败类。”
“是呢!”手下谄媚的附和,后面黑压压的人群顿时笑起来。
黑眸眯成了危险的隙缝,大手抬起,阻止了身后府兵的愤怒。
静枭南冷漠的勾唇而笑,深邃迷人的五官尽是冷酷。
“有事尽管冲我来,离他们远点!”章蜓镕的声音比冰还冷,从柜台后面的帐房里走出来,和昨晚不同的是,今天的她看起来不那么闲适,而是充满蓄势待发的气场。
楼婷一眼就喜欢上了身穿劲装的章蜓镕,这样一个女人,就算没有靠山也能撑起一片天。
中年女人终于等到她出现,架起大刀就凶恶的喊道:“章蜓镕!你终于出现了,你是下了什么迷药勾引我家那口子,让他拼死都要休妻娶你?”
章蜓镕不怒反笑,好比听到了世纪大笑话,“我和你家大牛话都没说上两句,勾引从何而来?”
楼婷听着也是笑了,原来是来找情敌麻烦,秃鹰不管管小鸡,这是爱情盲目的通病。
她倒是很好奇,这时代像章蜓镕这样的女人,对这种事会怎么处理。
“就是愣是那一句话他就喜欢你了,你跟他说了什么?搞得他回去后就失魂落魄的,满心满眼都是你!还画了满屋子你的画像!”中年女人丢出一堆画卷。
那是劣质的白麻纸,画卷本就没仔细捆好,被她使劲一扬,落了满地,也都全摊开来。
那上面五颜六色的画曝露在空气中,差点把章蜓镕给气死。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忍不住,楼婷哈哈大笑起来,这次丝毫不收敛。
不是她想打扰人家找茬,而是那画工实在太过出神入化!
她成功引来中年女人的怒视,黑压压的人群,跟着就转了过来,中年女人举起大刀就骂:“小贱蹄子,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说着扬刀就冲过来!
面对杀气腾腾,静枭南愣是没动,直到大刀快要砍到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银针飞射而出,正中中年女人手肘处的麻穴,随即脆蛾凛冽的一踢,大刀哐当哐当的落到地面上。
楼婷害怕的躲在静枭南怀里,眼看大刀砍来,也忍住不惊叫,她知道静枭南一定会保她无恙。
中年女人闷哼一声,扶着手肘猛的后退几步,撞上了桌椅,桌椅应声而倒,桌上的餐具七零八落。
“老大!”刚才说话的手下马上上前来,扶起她。
“滚!我赵娘子不用人扶!”她甩开手下,略胖的身材废了好些劲儿才爬起来。
章蜓镕见状,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际,指指地上那些画像。
“那些四不像的画哪一个像我?”
名叫赵娘子的中年女人,闻言回过头去,怒道:“他口口声声卖酒的,这方圆百里,不就你一个?不是你是谁?”
“你认定是我,所以就把整个村子的壮丁都带来了,给你壮势?”章蜓镕啼笑皆非。
赵娘子是邻村村长的女儿,从小泼辣嚣张,就连指婚的丈夫都对她惧怕得很,三不五时的这两夫妻就一个追杀一个挨打,邻近几个村落也早就习以为常,休妻还是第一次,章蜓镕其实觉得休了这女人也挺好的,否则也不知道她那丈夫能活多久。
人太多,她索性爬上柜台,居高临下的扫视这些靠野猎和耕种养家活口的壮丁。没啥脑子啊!被个女人鼓吹就都跑来了。
赵娘子挺高了胸脯,“怎的?老娘就有人撑腰,你敢再勾引我家那口子试试!”
章蜓镕深深叹息,为她的无知。
“容我告诉你,我们村尾月头开张了一家酒庄,酒庄老板娘是名寡妇,要说姿色,我是策马也追不上她的。”
“酒庄?我没听说过!”赵娘子震惊怀疑的瞪她。
“您大可过去看看,要是没有我说的酒庄,蜓镕在此恭候。”她拱手,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最好别撒谎,老娘不是好惹的!”赵娘子抄起地上的大刀,狠狠瞪了楼婷和脆蛾一眼,这才离去。
黑压压但安静无比的人群,就跟着走了。
章蜓镕显得非常无奈,朝楼婷等人抱歉的笑笑,叫来杂役把桌椅都扶好。
赵娘子离开以后,年老的杂役才慢吞吞的从后面出来,桌椅都扶好排好后,也有两名小姑娘开始出来擦抹和收拾满地上的餐具。
“掌柜的,今天这桌子没烂。”老杂役老怀大慰的说道,惹来两名小姑娘的白眼。
“阿加伯伯,难道要天天砸坏那才好啊?”
“可不好可不好,”阿加呵呵笑,脸上的皱纹堆在了一起。
时间尚早,整个大厅只有楼婷一行人,章蜓镕见一切恢复了原状,便回到帐房里去了。
早膳很快的备好,只有简单的馒头和肉包子,还有一碗热腾腾的汤。
“诸位请用早膳,招待不周,请见谅。”小姑娘布好早膳,福了福,才退下了。
静汉洋终究习惯了好鱼好肉,面对如此清淡的早膳实在是没啥胃口,昨晚那餐虽简单,却也香味俱全,今天这馒头包子,实在让他提不起劲。
拿起一个肉包子端详,他撇嘴,为了五脏庙着想,还是咬了一口,味道不怎么样,和瑞王府里那些差远了。
“怎的?不好吃?”静枭南给楼婷的包子剥了表皮,开始剥自己的馒头,看他那表情有些逗趣。
“难吃。”他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反观楚域白和五名府兵都埋头吃着,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最刺眼就是脆蛾那双鄙夷的眼神,什么意思啊她?
他悻悻然抓起包子继续啃。一个奴婢,也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