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头一红,正要开口,就被赶在脆蛾后脚到达的静汉洋打断。
“该死的!这静文谋真的不能消停一下?”静汉洋咒骂着,手上拎着被打昏了的侍卫,丢在地上。
脆蛾讶然。“你怎么在这?”
静汉洋不自然的干咳两声,“刚看见一个像你的身影向着面馆飞掠,就想着应该是你回来了,怎知你中途拐弯,这不,跟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哦!”脆蛾应了一声,抬腿踹了不省人事的侍卫一脚。“今天京城怎么了?刚才那一大群乌鸦戏法又是怎么回事?我好像还看见了罗修!”她刚抵京,就看了一出诡异的表演,还撞见太子的侍卫出手干案。
若是奈法知道脆蛾把他的血咒说成戏法,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楼婷好笑的想。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静枭南的伤势。
“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她担忧的看着他身上的血。
“和皇甫延干了一架,他比较惨,站不起来了。”静枭南还有心情开玩笑,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楼婷本就矮小,这一靠,都快压垮了她纤细的肩膀。
“你杀了他?”她问。
“没有,奈法要活的,他把人带走了。”静枭南抬眼瞧瞧眼睛都快粘到脆蛾身上的静汉洋,这家伙连续几日不见踪影,这一出现只为美人。
从身上掏出一个小鼓,他把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小锣鼓丢给静汉洋。
“静文谋中了皇甫倾城的蛊毒,这鼓是控制他蛊毒发作的工具,我只能做到这里,至于如何解蛊,暂时不懂。”
静汉洋接住了小锣鼓,放在阳光下端详,最后收了起来。
他对静文谋生不出任何关心。
脆蛾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熟捻得很,心下生出些许狐疑。她观察了检查静枭南伤口的楼婷须臾,最后什么都没有问。
四人分开,静汉洋去处理被侍卫打伤的观星楼守卫和侍女,脆蛾回了面馆,静枭南和楼婷则回到租来的房舍里疗伤。
所幸都是皮外伤,静枭南就有疗伤的药粉。
仔细处理包扎了伤口,两人就坐在院子里,一直到奈法和罗修回来。
静枭南挑起浓眉,见罗修一脸苍白,和奈法一脸肆意,罗修被握着的手还微微有着颤抖。
“阿修罗,来,坐下。”楼婷招手,让罗修坐在她身旁,担心的看他,“你脸怎么这么白?”
罗修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奈法在他身边坐下,邪妄的眸子内流转的光华,透露着刚刚做了一件心满意足的事。
静枭南大抵猜到什么,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奈法笑得恣意。“让他体会体会终生只能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公是什么感受。”
楼婷眼睛都瞪直了!终于明白罗修的颤抖是为什么。这个可怕的男人,怎么就不会顾虑一下罗修的感受呢?
奈法并无意谈论皇甫延,喝了口茶后,淡淡的道:“血咒已除,皇甫延也成不了事,剩下的,就是云外金殿那处村子的二千敌兵,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静枭南正在思考的问题。
“他们仍能存活,是知道阵法不能硬闯,如果他们甘愿在村子里过一辈子,那我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他说这话时,眼光落在楼婷身上。她不会愿意伤害无辜,那些兵将,只是与他们立场不同,况且,这次也未造成任何伤害。
奈法却发出一声冷哧,像在嘲笑他的仁慈。“妇人之仁!”
“就当作是妇人之仁吧!”静枭南耸肩,无意斗嘴。
这日,过得很顺利,京城的百姓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庞大戏法,没有人发现,乌鸦出现的时候,城门居然连一个守门兵都没有,更没有进出城的百姓。
这一切,都归功于静汉洋。
日子又过去了数日,皇帝出宫斋戒七日,继而祭天,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在司丰羽的陪同下,静皇走出了丧子之痛,并回到了宫中。
对于这一切的发展,楼婷觉得太过于平淡了,但这也是最好的结局。
横竖静枭南也不愿意再回到皇室,只是当初走得突然,她还在想着如何给姐妹们一个完美的交代,让大家别再惦记着她。
偏偏静王爷与太子妃一同坠崖的消息,让面馆陷入了一阵愁云惨雾。
百姓的想像力是非常丰富的,各种臆测和说法都有,每天听着那些闲言碎语,楼婷真想给他们一支笔,让他们去写书算了。
脆蛾比面馆其他女人知道的多一些,大概明白坠崖的那人是静枭南安排在皇甫倾城身边的内应,是以,她思考了数日,终于忍不住踹开了瑞王府的大门!
瑞王府大厅内,静汉洋不怕死的提出了条件:“嫁给我,我就告诉你。”
脆蛾气结,冷声道:“你说不说?不说拉倒!”
“就嫁给我而已,你本来就喜欢我,嫁给我,我告诉你一切。”静汉洋固执的坚持,挡住她欲走的脚步。
“爹已经在为我物色对象了,其中一个便是七星宮主。”脆蛾冷淡的瞥他,只差没翻白眼。“你有本事就让爹把你列入考虑范围,反正我是相信小姐和王爷一定没死,真相对我来说不顶重要,好奇心很快就会过去。”
她一句话就把静汉洋踹入了无间地狱去煎熬。物色对象?师傅要为脆蛾物色的对象,有他的身份尊贵吗?有他身家富吗?
静汉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到底他是哪里配不上脆蛾?
再过去了一些日子,朝廷颁布了盛办静王爷后事的消息,帆影的尸体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就等着风光大葬。
静皇没有去追究为什么静王爷会和太子妃一起坠崖,只是把太子妃的尸首还给了太子府,让静文谋操办了后事,并让人完好的保存了帆影的尸体。
家丑,不该外扬。这宫廷丑陋的龌龊事,难道还少么?
是夜,在袁大同的陪同下,静皇来到了一处寒冷的地窖,地窖里常年放置了许多冰块,为了保存尸身不腐,工匠把一处冰块刻成了冰床,床上帆影平躺着,毫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