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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救赎终章-罪孽的根源(阿松先生同人)

*阿松先生同人3,空松中心无CP,现代悬疑+七宗罪

*避雷:黑化,死亡

*多章完结

题记:枯萎凋谢的墨菊重新焕发生机,那是我孤注一掷的救赎。

终章:罪孽的根源

【壹】

“这样真的好吗……你知道我练过缩骨功,拇指脱臼就可以挣脱了哦?”谭岚扬起被手铐锁住的右手,敖满的左手不得不跟着一并抬起。

“你不会逃。”敖满拉着谭岚钻进距郝瑟别墅有段距离、藏身于树林的车中,待谭岚坐好拉上车门,继续说道,“从你前几次对现场的清理来看,你是成心被抓的。”

“郝瑟死后那幢别墅会报警,然而你就坐在这里等着你的同僚——和一个把指纹印在凶器上且随时可能逃跑的女人一起?”

“只要你不打算把那管不知道有什么药剂残留的注射器也扎在我脖子上,我们就心平气和地谈谈吧。”敖满却无所谓地说道。

谭岚一怔,噗嗤笑道:“你还是这么个自信到傲慢的样子,但我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才愿意对你坦诚相告。”

“你说,我考虑一下。”

“我不要等法院审判量刑后执行枪决,我希望你在今天枪毙我——装作我在故意杀人的过程中被你发现。”

“……即使如此,犯下这种错误的我,以后很可能再也做不了刑警。”

“呵,”谭岚从容看向依然镇定的敖满,淡淡说道,“这是对你的救赎——这是你应得的。”

【贰】

十年前,二月十四日,下午。

“郝瑟先生,”约莫八九岁大的男孩蹙起剑眉,使劲擦了擦嘴,他扬起尖尖的下巴,怒道,“您不要太过分了,空松虽然来这个国家不久,但也是认识本地警察的!”

“孩子就是孩子,不过果然可爱。”郝瑟扭头对身侧微笑着的妙龄少女说罢,往前走,将男孩逼到墙角,他没瞧见他刚转回头,那个少女眼睛中的温顺、赞同与仰慕就变成了不忍、无奈与叹息,纵使少女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

少女知道,那个男孩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眼前这个男人想拐到床上的孩子,从来没有不成功的,松野空松和他的父母兄弟能和郝瑟周旋三个月已经很了不起了。

金钱、名誉、权力、美色……名为郝瑟的男人随意用出一点手段就能引诱孩子或者孩子的父母,毕竟只须一些“美好”的夜晚就能换来一生积累的财富,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中——没有多少父母和孩子能拒绝这样的诱惑,比如她那嗜赌如命的父亲。

“打赌?”郝瑟撑着男孩的腋下抱起男孩,饶有兴味地问。

“对,打赌。”男孩眨巴着慧黠的明眸,自信满满地说道,“郝瑟先生帮空松假死,然后来找空松,期限是十年——如果郝瑟先生成功像现在这样抓住空松,空松就愿赌服输跟郝瑟先生走;反之,郝瑟先生十年内做不到的话,郝瑟先生就放空松自由,不能再缠着空松。”

少女平生以来,第一次对说出“赌”这个字的人有了些微好感……

“我答应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那五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怨会让你……让你这样的女子不惜犯法杀人?”

敖满的声音惊醒陷入回忆的谭岚,她的眼前缓缓掠过松野椴松、松野十四松、松野一松、松野轻松和松野小松的脸——也是五个人呢,和“他”一样正值青春年华的五个人。

“好,我把自己的动机和手法一一奉告。”谭岚用空着的左手捋了捋发丝,将左手放回左兜,“先说动机吧,我的动机只有两点:一,松野家除了松野空松外,都是被谋杀的;二,我喜欢松野空松,他是我今生唯一喜欢过的男性,他有一种奇怪的魅力,可以让仅见过他几次的人喜欢上他。”

“让我回忆一下,第一个是星巴克咖啡店的前台杜己。敖满,你知道赖左月是杜己的初恋吗,你知道杜己偷偷买了和苦杏仁一个味道的氰化钾吗,你知道杜己托人模仿松野椴松的笔迹吗?”谭岚对瞠目结舌的敖满笑了笑,继续说道,“杜己能买到的东西我自然更能弄到,我甚至连松野椴松的头发都拿到了三根,剩下的不用我赘言了吧?”

敖满清楚杜己一月份已经知道监控室内部记录的密码并握有监控室的钥匙,再想想被删除的监控记录,他的心沉了下去。

【叁】

五年前,二月十四日,下午。

“你们简直是废物!”郝瑟啪地拍了下桌子,谭岚和贲奴被吓得微微一震,“他一个银行卡和证件都不敢妄动又辍了学的孩子,能逃得了多远?”

“郝爷息怒,我找了几个和松野家六胞胎容貌相近的男孩——”

谭岚讪讪开口,却被郝瑟打断:“他们能藏起来五年不让我找到吗?遣散他们吧,谁都比不上他、比不上他……我记得你们收到不少消息,难道竟然没有一个核实是他的?”

贲奴答道:“郝爷明鉴,松野家六兄弟长得很像,又不同于寻常少年,隔三差五到处乱跑,我们的眼线一时被迷惑也情有可原。”

“加派人手去找,我就不信他能逃出这个省!”

“遵命。”谭岚与贲奴垂首答应。

驱车离开郝瑟严密监控的地盘回到家中,谭岚再也压抑不住唇边的笑意,她打开手机短信,翻到一条彩信,彩信中除了另一个城市的详细地址外附有一张照片,照片中带着墨镜的黑发少年正把钱包丢在失物招领处门口。

谭岚熟悉空松的行为,在她被郝瑟看中带上床前,她也有过右手指尖夹着小刀、左手随时准备从别人的口袋或背包里摸钱包的行为,但她和空松不同的是,空松是为自己生存,她则是被父亲训练逼迫;空松不会动失主的证件,她则将钱包与证件全部扔进垃圾桶。

谭岚长按彩信,玉指按上了删除的选项……

敖满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笑了吗?”谭岚顿了顿,说道,“我只是……想到了值得开心的事情。”

“在讨论作案手法的时候?”敖满不可思议地摇头,“罢了,你不愿说就不说,抓紧时间说包良人吧。”

“硒冶炼工厂的车间主任啊,让我想想——你一定查到他有个叫包骞的儿子因贩毒进了少管所,”谭岚缓缓说道,“但你想必不知道包良人参与贩毒,他的儿子替他承担了他本该承担的后果,他的妻子亦因此出轨。”

“你说什么——”

“这种事情很难联想吗,包骞才多大,辍学贩毒?包良人被有关人员找上门前,赖左月给他透了口风,于是他就让赖左月帮助自己利用儿子顶罪,又把贩毒一事泄露的责任推给常来家中的挚友松野十四松,认为是十四松向工厂告的密。”谭岚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于是他考虑到因为硒冶炼工人常患的职业性硒中毒,用硒粉代替黑胡椒做了致命的菜,还加上盐水蒜泥来遮掩硒粉的味道。松野十四松去他家时常吃黑椒牛柳,也没怀疑,等松野十四松食物中毒,包良人就把他从二十五层楼的阳台上推了下去。”

谭岚盯着右边的男人,稍稍提高了嗓音:“敖满,你是不是也觉得,给这样的人渣一棒子——实在太便宜他了?”

【肆】

一年前,二月十四日,下午。

谭岚终究没能拦下所有关于空松的消息。

年复一年,空松为了躲郝瑟依然不断化名类似于王明张强这种泯然众人的名字,然而这个昔日聪慧的少年慢慢变得英俊逼人,郝瑟的眼线认出空松的人也越来越多,可每当谭岚忍不住为空松捏一把汗时,往往会出现“双空松事件”。

谭岚敛目倾听贲奴向郝瑟的汇报,对自己收到的有关空松在其他城市活动的消息闭口不谈,她面上不动声色,但她的内心正欢呼雀跃,她相信空松在他兄弟的帮助下定能逢凶化吉,赢得这场十年的赌局。

“最近辛苦你了,贲奴,去好好休息吧。谭岚,你留一留。”等贲奴告辞,郝瑟犀利的目光锁定在谭岚身上,“谭岚,你一向聪明能干,顺从懂事,我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提拔了你,甚至对你的赌徒父亲百般包容。”

谭岚对上郝瑟冷笑着的眼睛,心底一懔,手足发凉。

“我得不到的人谁都不能得到,否则我宁肯毁了他——谭岚,别让我失望。”

郝瑟的话让谭岚意识到,即使空松赢了赌局,他也不允许她有机会再见空松,他拿捏着她的父亲,他明白她也许不在乎她的父亲,但她必定在乎她的爷爷奶奶,他明白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的父亲锒铛入狱来刺激她祖父母本就不太健康的身体。

翌日,谭岚将手中的消息呈上了郝瑟的书桌……

“谭岚?谭岚……谭岚!”

谭岚愣了愣,回神,她抱歉地笑笑,说道:“该说赖左月了是吧。”

“按你的说法,她的事我能推断一二,松野一松是被她用煤气和安眠药毒死的,对吧。”敖满说道。

“正如你所言,赖左月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利用猫咪接近并取得松野一松的信任,但还是担心这种需要时间的毒杀手段难以成功,所以她选择双管齐下。”

“可是她为什么不用类似氰化钾的剧毒?而且她没有针对松野一松的动机呀。”敖满不解地说道。

“很难理解吗……赖左月看上去明媚时尚,实际上却极其忧郁——她喜欢一个没有人类情感的男人,贲奴。”谭岚用看惯风花雪月的口吻说道,“女人一旦被多巴胺占领脑子,往往会做出愚蠢的事来,我猜赖左月既想完成贲奴的嘱托,又不愿教贲奴觉得她心狠手辣,所以用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我掐死她后在她的卧室里点燃蜡烛,学着她用针多次扎穿煤气罐软管的手法直接剪断了软管,效果你也看到了,相当不错不是吗?”

敖满定定瞧着谭岚满不在乎的表情,半晌无语:她知道她看起来也没有人类的情感吗?

“等一下,贲奴的嘱托?”敖满很快抓住了重点,“赖左月对松野一松的杀意来自于贲奴的嘱托!?”

谭岚似是被他的大惊小怪逗笑了,她忽然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竟笑出泪来:“你在吃惊什么哪,敖满,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我会对这些人的事情了如指掌?”

“敖满,你必然不知道:贲奴是我亲自介绍给赖左月的。”

【伍】

去年,十二月初。

“我们已经尽全力去找了,请您稍安勿躁。”贲奴低头,用终年冷硬的声音劝慰着他焦躁的上司。

“太晚了。”郝瑟用阴厉的目光刺了谭岚一眼,说道,“我这辈子一直信奉男人该当好色如命,挥金如土,杀人如麻,酗酒如泥;胆硬如刚,视死如归,厚义如天,心黑如漆(本句出自石达开的四要八如)——我不允许自己带着遗憾死去。”

“那您的意思是……”谭岚恭谨地询问。

“杀了他的兄弟,一个一个地杀,我就不信他不回来奔丧。”郝瑟十指相对,凉薄的眼神在两个心腹身上打转,他仿佛看出贲奴隐忍着愤怒,用沉默来表达内心的反对,他的眼神最终落在谭岚身上,“谭岚,你也想见他吧,你也不希望从此与他再无交集吧——帮我,就是帮你父亲,更是帮你自己。”

谭岚呆滞地回视郝瑟,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困惑而空洞,因为她发现——

她,竟然无法反驳郝瑟……

“你知道松野轻松喜欢桥本喵吗?你知道我如何找一个化妆得和桥本喵有八九分相像的女孩,让她假装自己被狠心的男友抛弃,激起松野轻松的愤怒和同情后央求松野轻松送她回家,再趁机让贲奴拆除松野轻松车上的刹车片,导致松野轻松的车刹车失灵出现车祸吗?你知道我怎么把手机和炸弹组装成遥控炸弹,又把炸弹藏在贲奴的车上,给贲奴打电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拨通那个手机引爆炸弹吗?”

“你知道松野小松喜欢玩弹珠机吗?你知道我如何计算松野小松为了运气去玩偏僻地带弹珠机的日期,亲自雇人半路截杀他吗?你知道我怎样借助郝爷的名义并利用赖左月对贲奴的情意,将自己谋划的所有事情推给反对用杀戮来解决问题的贲奴吗?你知道我怎么打探清楚郝瑟别墅的保镖轮换,并用计支走那些保镖,成功在浴室里藏下装了足量氯化琥珀胆碱的一次性微型注射器吗?”

在笑出的泪花里,谭岚仿佛看见了那个贪心的女人,她看见那个女人有多么想见那个男孩,多么想在他的生命中留下痕迹,多么想让他明亮的眼睛中出现她的倒影。

可当那个女人成功后,她却发现当初让她喜欢得发狂的男孩,不知不觉间已从天使般敦厚善良的蓝玫瑰变成了恶魔般妖冶堕落的黑玫瑰。

“是我毁了他,是你毁了他,是我们七个人联手毁了他……”

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贪婪,是凌驾于其余六宗罪之上的;贪婪,才是人类的原罪。”

谭岚一字一顿地说完,电光石火间拿出在左兜里死死握住的一次性微型注射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注射器中的扎进自己的脖颈:“我真的很羡慕你,敖满,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而事实上——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敖满的瞳孔缩了缩,谭岚手中的的注射并不是杀死郝瑟的那支——她已经预定了自己的死期。

【陆】

二月十四日,早六时。

如果死亡是对故意杀人者最完美的制裁,为什么他还会感到痛苦呢?

回家的路上,敖满思索着这个问题,除此之外,他的脑海里是一团乱麻。

他把谭岚的尸体送到医院,并联系了警方,给的说法是“墨菊案真凶在杀死最后一人后被他发现,凶手选择自尽”——他想,他真的再也做不了刑警了。

坐电梯上七层,走到家前,他疲惫地伸手拿钥匙,手却猛地僵住:他家的门半掩着,屋内传来白炽灯明亮无暇的光芒。

……这是进贼了?

敖满把枪握在手心,骤然踢开大门,喝道:“不许动,警——”

他望着身穿刑警警服、头戴方框墨镜、手里抱着个绘着墨菊的檀木盒在客厅沙发上端坐的男子,半晌无话。

唐松!?

但唐松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除了他脸上没挂着笑、没戴金链、还撬了自家门外。

男子面对枪口,缓缓伸手摘下方框墨镜,敖满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眉毛!

他的眉毛一点也不粗,表情无悲无喜,敖满越看他越觉得他面善,直到他完全摘下墨镜,淡淡开口:“敖大哥。”

“松野空松!”

那一瞬,敖满握枪的手微微发抖,谭岚濒死的遗言冲击着他的心田,可他依然举着枪,没有放下的意思。

空松无视他手中的枪,从容地把方框墨镜别在衣服上,他站起身,问道:“怎么,敖大哥不来瞧我带给你的礼物吗?”

“别开玩笑了!你仍然活着……你活着!”敖满忽而有些崩溃地叫道。

那为你而疯的谭岚算什么!

那谭岚杀死的十个人算什么!

那内疚到选择失忆的我又算什么!

“你比那些人佯装镇定的反应还要好笑,心虚能把你逼到这个份上?”空松疑惑地端详敖满,过了会儿,他瞅一眼墙上的挂钟,明眸闪动,继续道,“原来如此,想必你已经见过谭岚了。”

他不是空松,他不是……空松该是可爱的、依赖的、不知所措的男孩,而非眼前这被生活打磨得成熟的、独立的、运筹帷幄的男人。

“我不知道谭岚对你说了些什么,但你最好不要完全相信她的话。”空松看敖满完全没有过来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向敖满走去。

“其实我个人不太愿意这么做,要知道魔术最无趣的,便是将机关解开的时刻。”

敖满尚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枪,空松已大步流星走至。

“或者你也可以换一种理解方式,那些错综复杂的线索就像在拧魔方,想明白步骤和方法就能轻而易举地还原。”

空松一把压下枪膛,拨动弹匣卡榫,卸掉子弹,夺走手枪,把怀里的檀木盒塞进对方手里。

“前两天你仍是那副自以为是的傲慢样,现在却连枪都拿不稳,真好奇谭岚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

敖满不禁想,他刚才竟然在踌躇……看空松这对枪熟稔的程度、这按枪的手劲,再联想一下被扼杀的杜己、被棒杀的包良人——

“是你……墨菊连环杀人案的真凶原来是你!”

“没错,我是救赎的终焉,但我更是‘罪孽的根源’。”

“你的手,”敖满指着空松的手指,颤声道,“你用强酸烧掉了指纹!”

“虽然你意识到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晚,不过精神可嘉。”空松点头道,“对了,你的防盗门是A级锁,太不安全,我都没用什么专业工具,拿锡纸钥匙随便晃一晃就撬开了,有时间记得换锁。”

你家的锁不也是A级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敖满在心中吐槽,然后发现话题竟被空松带跑了,他赶紧绷着脸,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对那些人……”

空松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瞥他一眼,不说话。

敖满难得被鄙视,他在空松现身后几乎停止思考的大脑重新运转,想起谭岚说她设计谋杀了空松的兄弟,如果她说的是真的,空松报复回来虽然于法不合,但……

“等等,如果你知道谭岚是松野家案子的主谋,为什么你会选择与她联手?”

“你以为不借助谭岚掌控的资源以及她对郝瑟的了解,我单凭一己之力能在不激起郝瑟疑虑的前提下,遣散他宅邸中的保镖并轻易除掉郝瑟?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又何必躲他十年。”见敖满一副不把话说明白坚决不看檀木盒的架势,空松好脾气地妥协道,“更何况,我对谭岚展现出的感情——就是我对谭岚最好的惩罚。”

“展现出的感情是惩罚……那你选择做我的下属……”敖满失声喃喃。

空松颌首,露出一个看起来十分阳光的笑容:“敖大哥,我怎么可能让你——错过这些案子。”

敖满默然摇头,他无法想象如此干净而纯真的笑容会被鲜血浸染,谭岚近乎癫狂的声音再次回荡在他耳畔。

——是我毁了他,是你毁了他,是我们七个人联手毁了他。

“是我……错了吗?我不该不管你,我应该帮助你告发郝瑟……”

“你的错不在这里,你错在让我的家人枉死。”空松打断了郝瑟,沉声说道,“你明明清楚郝瑟和松野家有纠葛,在我的唯一的兄长罹难后你翻过他的档案,那里面的猫腻连我这个非专业人士都能看出来,你却自以为是地用对我的内疚心理自欺欺人,不仅没有追查真凶,更没有向我的弟弟们示警,反而选择找谭岚催眠,伪装自己与我不曾相识——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做刑警?”

“敖大哥,这是你傲慢到自以为是的后果。”

敖满张口欲辩,但他突然记起了什么,他喉头哽咽,手脚无法控制地哆嗦,说不出话来,他使劲呼吸,挣扎地说道:“你说的没错、完全没错……我明白了,你是来杀我的,你是来杀我这个卑鄙的、自负的小人……”

空松却诡异地呵呵轻笑,他把玩着手中的枪,拎着枪管用枪托敲了敲敖满手中的檀木盒:“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敖满推开了绘着墨菊的檀木盒盖。

他情不自禁地猜测盒子里会有些什么,他认为那里装着毒药、绳索、匕首等空松打算置他于死地的东西,然而他看见了一沓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他取出纸,檀木盒底的圆形凹槽中嵌有六枚圆圆的金环,每个金环都套住盒壁上一朵小小的墨菊,金环正中则是用不同的颜色的笔画出的字符:红色的“お”,蓝色的“カ”,绿色的“チ”,紫色的“一”,黄色的“十”,粉丝的“ト”……

他呆呆回望空松,空松用枪口点了点纸,示意他打开。

敖满展开纸,纸的最上赫然写着“墨菊连环杀人案犯罪计划书”,旁边有松野空松的签名和十指指纹。

“什么意思……松野空松,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烧指纹前,三天内想出来的计划书,抱歉把谋杀计划排得这么近,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信心完全瞒过你。”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把它给我!我早已背叛了法律!我早已不能再做刑警了!我早已、我早已——”

我早已决定死在你手里了啊!

“敖大哥,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犯过的错后悔,在余生中杜绝此类悲剧重演。”敖满面前那穿着警服的男子微微仰望,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欣慰、温情与憧憬的复杂神色,徐徐说道,“你没觉察吗,敖大哥,真正背负着傲慢之罪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认为离开就能带给家人平安和幸福的我。”

敖满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抓住空松拿起一颗子弹的手腕,慌乱地说道:“不是的,你不明白,空松,你是无辜的,你不能——”

“敖大哥,松野空松的确死了,死在十年前二月二十二日的那场车祸里——你不清楚我这十年为了生存都做过些什么,谁给你如此信心来断言我完全无辜?”空松无视敖满的拉扯,将子弹上膛,他再次仰视上方,“你知道松野家关于蓝雪花的传说吗?”

——蓝雪花素净雅致、孤独忧郁,并且传说蓝雪花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可以让你missing(此取双关,思念/失去)的人与你生死与共。

“蓝雪花……”

“每当松野家的六胞胎只剩下一个,他就能看到他的五个兄弟,他们聚在他身边,没有去投胎,因为在遥远的第一世,他们便约好无论世事如何变幻,他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做兄弟——空松已经让他们多等了好几天,如今余愿既了,请允许空松离去吧。”

空松,空松,你不能走……你走了,我要恳求谁的原谅,我又能从谁那里得到救赎?

“敖大哥,即使空松和那六个人亡故,但我们代表的七宗罪将伴随人类永存。”空松微笑着,一根根掰开了敖满的手指,“请你去救赎那些需要被救赎的人吧,救赎了他们,你的灵魂就会得到原谅,而我,也会迎来真正的救赎。”

【终】

六十年后,日本,某教堂,忏悔室。

“……后来,我用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人脉,让一位热心公益的人收购了群龙无首的郝达集团,此后我兢兢业业,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害人性命的罪犯——主啊,请告诉我,我的罪孽能被宽恕吗,我……能得到那个人的原谅吗?”两鬓斑白的老人背冲窗外湛蓝的天空,用日语对异国他乡的神父说完,长出口气,心中堆积的沉重似乎消弭了不少。

“仁慈的主会宽恕迷途知返的羔羊,忠诚的信徒啊,你的过错被赦免了——你已得到你应得的救赎。”

然而,本应满足离去的老人霍地站起,不顾教堂的规矩拉开了他与神父之间帘幕。

那个穿着神父服、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微愕,却温和地笑了笑,男子探身出来拍了拍老人的肩膀,重复道:“正义长存心中的刑警啊,不要再愁眉苦脸了,你已得到你应得的救赎。”

“你真的……这么认为?”老人却捂住脸,多年不曾涌出过泪水的眼眶蓦然湿润,他看着男子客气而疏离的笑容,感觉那泪流进了心里,酸涩了干涸的心田。

老人失魂落魄地背过身,窗外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但老人依然不敢抬头,每次瞧见澄澈的苍穹,老人就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人和他的五个兄弟,想起六十年前的往事,想起……想起……

——谭岚,你需要警方的监控记录?这不合规矩。

——郝爷催得急,我一时没有别的办法,这样吧,你在旁监督,让我看一遍监控录像就行,我只是想找几个人。

“我真的很羡慕你……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而事实上——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老人颤巍巍地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绘着墨菊的檀木盒,他摩挲着盒子,背对神父,须发皆白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神父大人,你明白吗,我是不可能得到原谅,更不可能得到救赎的,因为不是郝瑟、不是谭岚、也不是那个男孩——我,才是罪孽的根源。”

【终章罪孽的根源?完】

【救赎?全文完】

题外话:

没想到一上来就写了这么个非全员也没有CP的文章,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与陪伴。

日期踩数字,人名则是谐音和拆字。

一、花语

蓝雪花:冷淡与忧郁,传说能让心中挂念的人与你生死与共

蓝玫瑰:敦厚与善良,别名蓝色妖姬

红玫瑰:热恋与激情

绿玫瑰:纯真与钟情

紫玫瑰:忧郁与梦幻

黄玫瑰:不贞与道歉

粉玫瑰:初恋与关怀

绿萝:坚韧善良、守望幸福

黑玫瑰:独一无二、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墨菊:追悼、血的思念

二、人物与事件简表

1、杜己:妒忌

某星巴克咖啡店前台

嫉妒初恋赖左月和椴松确认了情侣关系,毒杀椴松

2月6日上午7:30,微量氰化钾毒杀椴松

2月11日上午7:30,被空松扼杀

2、包良人:暴食

某硒冶炼工厂的车间主任

怀疑十四松将自己贩毒之事说出,利用十四松爱吃的食物下毒

妻:阮若(软弱);子:包骞(抱歉)

1月25日中午12:30,硒中毒引发盲目蹒跚症致十四松死亡

2月11日中午12:30,被空松棒杀

3、赖左月:懒惰

当地少管所心理咨询师

忧郁地单恋贲奴,遵照贲奴的嘱托暗杀一松

1月14日晚上19:30,给一松吃下含安眠药的可乐鸡翅,用针多次扎穿煤气罐软管,使一松药物兼煤气中毒死亡

2月11日晚上19:30,被空松掐死后伪装成煤气泄漏导致失火自杀

4、贲奴:愤怒

郝达集团董事长助理

按照谭岚的谋划,利用轻松对桥本喵的钟情制造车祸

1月03日凌晨3:00,拆掉轻松车上的刹车片使刹车失灵出现车祸

2月12日凌晨3:00,被空松用遥控炸弹炸死于奔驰车中

5、谭岚:贪婪(松野案主谋)

郝达集团总经理兼职业催眠师

松野家连环案主谋,暗恋空松,与空松合谋复仇后伪装成墨菊连环杀人案真凶自杀

12月21日上午10:00,雇人暗算小松

6、郝瑟:好色

郝达集团最大股东

病态地单恋空松,松野家连环案主使

2月14日凌晨,被空松刺杀

7、敖满:傲慢

当地刑警队长

聪明自负、油滑世故,因对谭岚有好感给谭岚看监控录像,间接帮助谭岚谋杀空松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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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上有一个名叫忘忧的酒馆,关于它的传言有很多,但人们只知道这个酒馆每晚亥时开张,只为迎接一位有缘人。只要你的故事够精彩,就有可能找到这个传说中的地方,一壶酒,一个人,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在这酒馆上演着……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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